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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本芳子？”林森木皱了皱眉，“与老龟谍报网有关。”

　　“拉姆扎小组的特工被抓，便是潜伏在斯大林身边的日本特工‘老龟’的杰作，他从苏共第五局得知有一个谍报小组隐藏在东京。日本特务科得知这一消息时，就进行了严密的内部排查工作，结果在拉姆扎小组成员传递情报时抓个现行。如果猜测不错，拉姆扎小组很可能要被清洗。但距今为止，我只从圣经小组得到‘神鸟芳子’这一份情报。”

　　“一旦拉姆扎小组暴露，日本特务将继续深挖，并与德国谍报网联系，圣经小组就有暴露的可能，以后引发的连锁反应是预估不到的。”

　　“这也是唤醒你的原因。”叶茨沉重的点了点头，“拉姆扎小组一旦被清除，其负责人就会启动预案。这个预案就是两年前圣经小组组长、代号‘基督’制定的。这个预案的目的之一，也是揪出‘老龟’。预案一旦启动，就会有很多情报从日本总部流入上海。这些情报与当今苏德战势有关，具体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还不知情。只有拿到拉姆扎小组传递来的情报，才能获悉。所以，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拿到拉姆扎小组传来的情报，并想法配合拉姆扎小组揪出‘老龟’。”

　　“此事非常棘手。虽然我的身份很方便接近梅机关，但‘老龟’对我从未放心过。”林森木走了几步，“老秦肯定是拿到了神鸟，所以宫本芳子才怀疑他是共产党。只有如此，老秦暴露才能解释得通。”

　　叶茨目光坚定：“无论多么棘手，我们都要拿到情报，因为这关系到整个世界大战的战争格局。”

　　“个中利害我很明白。”林森木点了点头，“我会尽一切所能拿到情报。”

　　“秦癸恩临死前，留下了一个记号。”叶茨在桌上画了一个十字架，“他出事那天，曾路过他的死信箱，然后他就画了这样一个符号。”

　　“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十字架有另外一种含义，就是背叛，门徒小组中有内鬼。”

　　“门徒小组会有叛徒？”林森木皱了皱眉，“门徒小组组织体系如此严密，怎会出现叛徒？”

　　“门徒小组是在1932年成立的，至今没有更换过一人。”叶茨继续分析，“也就是说，假如有奸细的话，那就是在门徒小组成立之初，这人就是敌特。”

　　“也只能有这种解释。”林森木摸了摸鼻子，“如果是这样的话，很难查明谁是叛徒的？”

　　“是以，我得知老秦牺牲的消息后，就让‘国师’传达我的意思，门徒小组暂停一切活动，清查内鬼。”

　　“为什么不暗中清查？”林森木不解。

　　“内鬼在十年前就是我们的同志，暗中清查肯定不会有结果，因为这么多年来，门徒小组成员就一直在‘尖兵’的清查中。只有告诉内鬼，我们已经知道组织内有内鬼了，他才会慌，才会乱，我们才能把他揪出来。”

　　“这个策略可行。”林森木中肯地说，“明日10时，冯壬山要狙杀松下大佐，如果行动了，会对门徒小组造成多大的影响？”

　　“时间紧急。如果我启动备用方案，通知冯壬山，牵扯太广，难保有失，这不是明智之举。”叶茨坐下来想了想，“你们特工总部对老秦的看法是什么？”

　　“大家都认为他是共产党，理由是能舍生取义的就是共产党，当然这很牵强。”林森木沉思片刻，“不过王天风对老秦的身份很好奇，恐怕会联想到他是门徒小组成员。”

　　“如果是这样，就不要阻止狙杀行动。”叶茨轻轻敲了敲桌子，“老秦一死，敌人难免纵深联想，这一点咱们是阻止不了的。狙杀不狙杀，只是将这种联想提前或延后。但老秦的仇不报，冯壬山不会善罢甘休。老秦和冯壬山是老战友，参加过九一八事变。老秦是冯壬山的救命恩人，替他挡了四颗子弹。以冯壬山的性格，就是这一次不狙杀，他也会安排第二次狙杀的。如此，还不如让他快意恩仇！”

　　“但我们要想法减少失误和由其引起的副作用。”

　　“是的。冯壬山这次是私自行动，并没有汇报。他掌握着上海地下党所有死信箱的地址，所以才有机会联系到亦初。很显然，他只是想碰碰运气，因为他并不知道上海地下党还有另外一条潜伏线。”叶茨走了几步，“我想法给‘尖兵’传递消息，让他明日配合冯壬山的行动。另外，为了掩护他们撤离，我这里还有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

　　“日本人为了庆贺汪伪政府的双十节，要学生举行为期三天的校外活动。明日8时开始，正是圣约翰大学的校外活动，本来线路并不前往码头。可以将线路稍微改一下，直接前往虹江码头。到时现场混乱，冯壬山他们也会容易撤离。”

　　“日本人会不会射杀学生？”

　　“不会。这次是日本人要学生举行的校外活动，往常学校都不愿参与，本来我也是拒绝的。圣约翰大学声望很高，很多学生都和新政府有关系，甚至还有日本司令部高级官员的子弟。日本人不敢胡乱开枪。”

　　“但愿冯壬山能全身而退。”林森木摸了摸鼻子。

　　“他的代号是‘战马’。”叶茨笑了，“快意恩仇，才是他的性格。”

　　“这符合亦初的心思。”林森木笑了。

　　“31号线是专为圣经小组准备的，我安排亦初作为你的联络人，也是为了更好的配合你的行动。”

　　“我明白你的用心良苦。”林森木摸了摸鼻子，“我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

　　“尽量拿到或毁掉老秦的遗物，尽量减少给敌人留下的情报线索。摸清老秦是否拿走了神鸟？神鸟究竟是什么情报？”

　　林森木点了点头，道：“另外，特工总部要调查共党卧底31号一事，是怀疑到了我？还是另外有卧底？”

　　“门徒小组还有‘灵蛇’潜伏在特工总部。”叶茨沉静地说，“你目前不会被怀疑，因为日本人不怀疑你。‘基督’为你设计的潜伏身份很好，只要你小心，敌人不会怀疑到你。”

　　“灵蛇！”林森木玩味琢磨。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叶茨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一旦冯壬山去狙杀松下大佐，日本人就会调查松下大佐到沪的消息是如何泄露的？”

　　林森木打心眼里敬佩叶茨的心思缜密。

　　“假如日本人要问你，你就想法往拉姆扎小组成员上说，从拉姆扎小组传递出松下大佐到沪的情报，是顺理成章之事。”叶茨微微点了点头，觉得这个说辞严丝合缝，满意的笑了，“你知道冯壬山是谁么？”

　　“难道我认识？”林森木有些惊奇。

　　“国品茶楼的冯老板。” 间谍教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