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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翻滚头打滚的坏小子
“果然……”康宇双苦笑，这老太太一下子煎了两副药，“家里呢？家里还有没有。”
不过康宇双也知道，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你都拿来了？”中年男人显然也没想到这个问题，转头看着康宇双，“这药多吃也不行？”
女子苦笑一下实话实说，“都拿来了。”
“当然不能多吃。”
“那，那怎么办啊？唉！”中年男人大大叹息一声，蹲在地上抱着头，闷闷地哭了起来。
康宇双努力挤了一点笑，“已经洗胃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心里已经给老太太跪了。
您老人家太有才了，一次吃了两天的量，这是想飞升还是怎么的。
“小……大夫，这药吃多了还能这样啊？”此时中年男人也没了底气。
“是药三分毒，尤其中医的剂量，每味药差一分效果都不同。”康宇双努力科普，“之所以分成一天一天的分量，就是要按照医嘱吃，一服药煎两次分两顿，才是标准剂量。”
“那，大夫，还有什么忌讳没有？”
“看情况。像大妈这个药，吃药的日子最好忌酒，忌荤腥。最好能……”
“康宇双，你进来一下。”
“哦，大哥，大嫂，先在这边坐一下，我有点事。”康宇双应了一声转过头，朝着这夫妻温声说道，“大妈没事的，我保证，就是需要调养几天。”
“唉。”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中年男人面色凄苦。本来家里条件就不怎么样，这下更是捉襟见肘。更惨的是老妈受这个罪，命还差点没了。
康宇双一进屋，就看到全体人都朝他行注目礼。
“小康啊，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是乌头碱中毒。”古老开口，“我也不想说什么了，你是医科大学毕业的，又是经过考核面试过的，按理不该出现这种事故，但是……”
“古老，处方没有什么问题，是病人擅自加量服用才……”康宇双脸色露出急色，心里却在冷笑。不做调查不让解释就想定性，小爷就挖个坑等着你们！
“有古老在，这事儿听她老人家的。”张大夫连忙呵斥，他现在是恨不得古老给康宇双定了性，好将自己身上的责任卸下。
本来也是这小子不好好待着生事，要不然自己饭才吃了几口能跑到这里来？
康宇双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没来由地让张大夫心里发虚。这小子，不会要赖上他吧？
“哎，我可不是老顽固，还是要民主一点，用事实说话。”古老朝着张大夫挥挥手，“就算病人有责任，但是我们身为医生，救死扶伤，责任是不能推卸的。我们开处方前，一定要仔细叮嘱病人，并且这剂量一定要把握好。你开的方子呢？拿来我看看？”
古老是个严肃的女人，据说为了中医事业一生未嫁。最喜欢的是那种长得乖巧听话，认真做事的人。对于康宇双这种仿佛长着反骨，没事就要搞出点幺蛾子的主儿最是反感。
康宇双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对方先入为主的对他就没有好感。
“我手里没有处方。”康宇双一脸无辜的表情。
“那就去拿啊！”张大夫虽然刚才被古老挥手止住了话头，但是也是院里的老人了，知道那句话暗捧古老的话非但没有惹怒古老，反而对方十分受用。听到康宇双说话连忙跳了出来。
“那，张大夫，我去拿？”康宇双犹豫了一下，询问张大夫。
“还用问，当然是赶紧去拿啊！”张大夫心说这时候你这么听我的话干什么。他哪里知道，康宇双拿的方子可是他开的，自然要意思意思询问他一下。
去的路上，康宇双和鹿鸣打了个照面。前面的事好多小护士都在嘀咕，不少人都知道这个新来的小医生惹了祸，谁都不敢吭声。
“怎么的，康神医惹祸了？”鹿鸣脸带讥讽地斜靠在门口，“你以为你每次都会和昨天一样，瞎猫碰个死耗子？”
康宇双压根没理会鹿鸣的意思，推门进了办公室，开始用鼠标，在电脑里点了起来。
“现在是怎么个情况？让你回来写离职信么？”鹿鸣也跟了进来，得意洋洋地趴在桌子上。
在看到康宇双用的压根不是他那台电脑，而是张大夫的电脑时，鹿鸣脸色大变，伸手按住康宇双的手，“喂，病人已经没事了，你也不见得就会被辞退。但是你若是篡改别人的病例，就算是孙老也救不了你了！”
“怎么，你这是担心我会被辞退么？什么时候你这么好心眼了？”康宇双嗤笑一声，挥开了鹿鸣的手，“别耽误我的时间，你这次愿望不会实现了。实话告诉你，处方根本不是我开的，而是张大夫开的，所以……就算有什么责任，也不是我的责任，我充其量就是帮忙接待一下前台找回来的病患嘛！”
说话的功夫，康宇双已经找到了刚才在处方上瞄到的病人名字，找到了那张处方打印了出来。
“拜拜了!”康宇双朝着鹿鸣挥挥手里的处方，“走了您呐！”
康宇双进了门，张大夫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怎么去了那么久？”
“抱歉啊，处方开的太多，要一个个找。”康宇双歉意地开口。
处方开的太多？
在场的大医生们都忍俊不禁，明明是实习医生，还是刚来没几天的。凭着老张的性格，若是让你摸着病人才怪呢，否则你又何必趁着大家都不在接待个患者开个处方呢？
这处方开的太多这话真是太逗了。
“搞什么名堂!”张大夫看着周围医生的脸色，觉得颇为无趣，过去将处方抢了过来，送到了古老手里。
“这药方……”古老回忆了一下刚才号脉时候的情景，颇为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患者的病症，我虽然没有时间仔细探一探，但是你这药方也太过平庸了，而且附子这味要可以根据患者病情酌情加量，但是你要考虑患者的身体素质和年纪，附子的毒性你难道不知道么？你这药方一点我期望的胆大心细都没有，倒像是混日子的老庸医！”
“古老真是真知灼见。”康宇双小小地捧了一把。
周围人都用看缺心眼地表情看着康宇双。
古老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可是她的资历不仅在安佑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专家，在整个中医界也算是有些名气和威望。被她如此点评一番，你小子还想不想在中医这行干下去啊？还是说，这小子根本就不喜欢中医，今天不过是个彻底脱身的招式？
反正怎么想的人都有，连古老都诧异地看着眼前这小医生一眼。
这孩子没什么毛病吧？亏孙院长还神秘兮兮地说自己挖到了宝？什么宝？简直活宝。
古老心里摇头，继续往下看。
嗯？
古老把处方往旁边张大夫身上一拍，“这是你开的处方？”
“啊？”张大夫一时没反应过来，周围众人也没反应过来。
“这处方下面，写着张德全。”古老耐着性子补充了一句。她可是个暴脾气，这处方下面的名字让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顿时脸沉了下来。
“啊？小康，你用我的名字开处方啊？”张医生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简直坑爹啊，你这么用是想害死我么？看来电脑要上个密码锁屏了。
“没有啊。张大夫，这就是您的方子啊。”康宇双一脸的无辜。“我来了一周了，还没找到机会给病人看病呢。上午人最多的时候，您不是让我去南门给您买了一套煎饼，又去北门买了一杯豆浆么？”
康宇双用一幅天下最纯真的表情眼巴巴地给张德全上眼药。
噗！我了个去！这小子太坏了，简直翻跟头打滚的坏啊！
众人张大嘴，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来了一周了，还没给人看过病？这是被干在一边一周了啊！
上午人多的时候，还被支出去了？这倒是老张惯用的招式！
尤其最可恨的，不是你小子开的处方，你怎么这么积极啊！又是帮忙判断，又是催着洗胃，又是安抚家属……好吧，这都是一位好医生，一个好同志应该做的。只是你一个新人这么积极，这不是成心让我们误会么？
“我，我知道了，你怀疑我故意不让你上手，所有想要陷害我是不是？”张大夫气得手直哆嗦，“病人呢？我要看看病人。”
这时候才想起看病人？
连同那几位西医一起，都默默鄙视了张德全一把。
片刻后，张德全一脸土灰色地回来了。那还真是他的病人，还是老病人，来过很多次了。
“古老，我……”
“那边结束了吧？”古老摆手不停张大夫的话，直接问道。
“结束了。”张大夫点头，“今天这事，我……”
“我们过去看看，中西医会诊一下。”古老开口了，“事情已经出了，不管是谁的责任，都要以病人为先。”
宋医生几人自然是不无不从。他们本来就是急诊的医生，这种突发中毒，只要送来就是他们的病人，责无旁贷。
众人来到隔壁病房，中年夫妻正在病床前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只是老太太眼睛闭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仙医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