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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老子按摩法
看到众人进来，中年男人朝着康宇双就过去了，“大夫，我妈他怎么了？怎么比刚才还难受似的？你是医生，你可不能不管她啊！”
“大哥您放心，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位病人。现在我们会诊一下，商量一个最安全的方案。您……”
“我不打搅，我不打搅。”中年男人带着媳妇出去了，生怕他们甩手不管了。
众人又是一阵诡异的眼神波动。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家属如此的配合，如此的老实。要知道，哪怕是因为患者自行多服用了药，可根据古老刚从的意思，这方子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而且之前听说这个患者家属在前台大厅闹得不可开交，几乎就要打起来了。
众人眼神交流了一阵，心里都默默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小子要不是运气太好，就是太能忽悠，否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在医患关系如此紧张的今天，通情达理的患者已经是凤毛麟角了，今天这件事真是万幸。
家属出去了，众人松了一口气，围在了病人旁边。
“古老，我来吧。”张德全主动要求。
古老看都没看他一眼，“小康啊，既然孙老将你面试来的，那就你来吧。也让我看看安佑这几天耽误了一个什么样的好苗子。”
康宇双没有客气。医学之上从来没有什么客气，谦让之说，因为作为医生，他首先想到的应该是救死扶伤。
康宇双看看正在病床上闭目养神的老太太，刚才一连串的洗胃清毒，已经让人耗尽了力气。不过虽然这连串操作结束了，并不代表病人的痛苦也结束了。事实上洗胃后，至少有一周到半月的时间都不舒服，尤其是开头几天。
看着老太太皱眉低吟的痛苦表情，康宇双心里一动。如果他可以让老太太减轻痛苦……
正好这两天学习的时候，看到《千金方》里记载了一套按摩的手法叫做老子按摩法，正好可以试试。
这可不是足疗店洗头房所谓的按摩，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按摩，而是自古代流传的一种治病法门。
康宇双没有把脉，反而顺着病人从胸口到胃部再到腹部左右挽，前右拔，用特殊的手法反复轻柔按搓着。
“你在做什么？”张大夫心头一股怨气无处发泄，看到康宇双又开始出幺蛾子顿时忍不住开口。
他现在真是恨。
要是这小子从来没出现在他的眼前多好，那就没有这一切事情了，古老也不会一副看都不想看到他的样子。
康宇双低头做自己的事，一点要理会张大夫的意思都没有。
“你给我住手！”张大夫伸手要去拉扯康宇双。
“你等等！”古老在一旁突然开口。
“嘎？”张德全半扭身歪头张着嘴发出诧异的一声。
旁边几个西医正皱眉低声讨论康宇双的做法是什么意思，就看到张德全露出这样一幅表情，一时没防备，都忍不住乐出了声。
“……”面对古老严肃的一瞥，众人虽然很快收住了笑容，换成了一片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但是看张大夫那复杂的表情，显然是什么都看到了。
“古老？”张大夫可怜巴巴地看着古老，今天他的连算是丢的干干净净了。只盼着这位能发发善心，给他一点机会，挽回哪怕一丁点的面子。
可惜古老就是古老，那个古板又严肃的老太太。
“你这个手法，叫什么名字？”
“老子按摩法。”康宇双一边缓缓按摩，一边轻声说道。
“你怎么骂街啊？”张德全一下就找到了关键点，立马跳了出来。
“老子？”古老却低头琢磨了一下，“我没听说过这个人，不过是不是和李子、灵谷子、通达子一个时代的人？”
这话一说，张大夫又枉自做了小人，在一旁讪讪说不出来话来。
旁边宋医生几个都无话可说了，这老张今天太背了。
改变世界后，韩非子、老子、孙子都不在了，替代的则是类似的名字。康宇双楞了一下反应过来，“是，老子是道家的重要人物，这个按摩之术就是他研究出来的。”
道家学派创始人是老子，可惜康宇双现在却不能这么说了。看来只能找个机会给他老人家正正名了。康宇双无奈地想。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病人吸引住了，其他人如古老，如那几位西医也一样。
因为他们都发现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脸色明显好多了，那适才还紧锁的眉头已经放开，紧抿的嘴角也放缓了弧度，最重要的是刚从还低吟不止的人已经呼吸平稳进入了梦乡。
“睡着了？”宋医生旁边的一位医生低声说道。
康宇双没说话，三根手指搭在患者的脉上，闭目开始梳理。
对方的脉象比之前他号脉的时候要好多了，康宇双半晌后收回了手，“给我张纸笔。”
旁边有个西医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废纸，又摸出了自己的签字笔递了过去。
康宇双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张处方，恭敬地递给了古老。
古老接过来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起身也去号脉。
张大夫心里暗喜，看这样子，这小子是诊断有误了。
他就说嘛，中医，那不是随随便便读几年大学就能成为中医的，没有接触大量的案例，没有实际的几年行医问诊，根本就是纸上谈兵。
不过他并没有高兴太久，就看到古老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古老您过奖了。”康宇双并没有因为古老的夸奖而露出什么喜色。
“我这可不是夸奖，而是实话实说。”古老虽然是在夸奖别人，脸上依然很严肃。“你这个药方不但能消除这次洗胃的后遗症，也能强身健体。实在是好方子。”
张大夫尽量不露痕迹地往古老手上瞄，古老哼了一声，将方子丢到他手上，“好好看看。”
张大夫看了半天，“这……好像是补益之方，不治患者的病啊？”
“算你还有点眼力。”古老点头。“那就是一张补益之方。”
“可是……”
“难道你看不出，患者的病已经被小康治好了？”古老一挑眉反问道。
“啊？”在场除了康宇双外，其他人都不敢置信地叫了出来。
治好了？一个来看好几次病都没治好的老患者，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觉地被人治好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你小子是个神仙啊！
康宇双做出一个羞赧的表情，“其实也没完全好呢，还是要再按摩一次，而且这身体也要一周才能彻底健康。”
众人鄙夷地看着康宇双。
装！接着装！
这才是真装啊！
你分分钟治好了病，大嘴巴子啪啪地打在旁边的张德全脸上，现在来装害羞，太假了啊。
而且这话是怎么说的？还没完全治好，还要一周才能完全恢复健康？那看了好几次病都完全没效果的医术算什么？这刀补的，没看旁边老张脸都绿了么？
“行，就这样吧，小康留下善后。”古老往外走，“哦，对了，今天的急诊费还有之后拿汤药的钱就不要病人出了，从张医生下月工资里扣，今天的事我会如实上报的。”
“古老，我……是病人擅自多吃的，我的方子没毒的！”张医生不敢置信地开口。
“可你的方子也没什么用。”古老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你这种方子若是让别的医院医生看到，我安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张大夫已经面如土灰了，顾不得和康宇双计较什么，追着古老跑了出去。
安佑体制内的名额很少，大多数医生都是合同制的，所以每年一次的评分核查都非常重要。像古老这种科室主任的意见，可是会直接影响他的评分的。说的不好听些，古老的评分如果太低的话，他可能就要失业了。
尤其他其实也不是真的平庸，而是能治好的病，不肯一次治好，非要多拖拉着病人多来几次。多来才能多赚钱，挂号费，药费分成……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平庸是能力，可故意拖拉就是道德问题了，依着古老孙老更不会容他。
“小康医生是吧？不错。”宋医生拍拍康宇双的肩膀。能被古老夸奖一句，实在是难得了。而且从刚才这小大夫的反应和判断来看，医术有，胆子也有，这小年轻有前途！
“是啊，康医生真是年轻有为。”
“现在的年轻人太厉害了。”
几个急诊的西医说了几句就离开了。急诊的工作还是很繁忙的，根本没有什么午休可言，他们几个耽误的时间已经不少了。
一会儿功夫不见，那夫妻俩不知道去哪了，康宇双从前天要么张干净的处方纸，准备将药方重新写一遍。并让小护士将病人家属找一找。
“哦，我知道，刚从看他们去那边了。”小护士应了一声，又眼睛晶晶亮地看着康宇双，“小康医生，已经没事了么？”
“啊。没事了。”康宇双写着处方，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手写的处方也是可以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就行，回头在电脑上再补录。
不多时那夫妻俩就跟着小护士回来了，“医生，我妈她怎么样了？”
“哦，大妈睡着了，已经没事了。”康宇双从前台拿起那张处方，“这是我给大妈开的药方，一会儿先去药房抓药，大妈睡醒后就可以回家了。药房那边已经吩咐过了，不收费，算是我们工作疏忽的一个补偿吧。三服药吃完，下周的今天大妈还要再来，我给大妈复查一下。”
“这这……”中年人放下心的同时又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们刚才打听了，给我妈开药方的根本不是您，是另有其人……我刚才还和您动手，您却不计前嫌的救我妈一命……而且这次确实是我们自己的服用问题……”
“要是我家里人出事，我也一样会着急的，能理解。”康宇双拍拍对方的肩膀，“至于救人，作为医生，救人是我们应该做的，你碰上任何一个医生都会如此。”
“其实这事真是赖我们，我们俩工资都不高，又都是独生子女，养活双方老人一对双胞胎，经济上不宽敞。我妈生病后难免有些捉襟见肘，这才让我妈有了负担，想着赶紧好了……您看……嗐，这事弄的。”中年男人一脸惭愧。
“没事，不是什么大病，一周后保证健健康康的。”康宇双笑着安抚几句。
“康医生，院长找您！” 仙医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