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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人羽手扶着墙，摸着那有些剥落的墙皮，一下一下的抠着，墙皮嵌进她的指甲里，那疼痛，提醒着她，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小和尚看了看院子里的净空，声音压低的对闻人羽讲：“阿羽姑娘，我奉劝你一句，赶快走吧，这不是你能帮的上忙的事。”

　　闻人羽不记得了，眼前的这个小和尚，是她曾救过的，当时也是无心之举，这和尚本是俗家弟子，多次求拜在方丈门下可方丈就不依，后来就一只跪在后院，说方丈不来，他便不起，可这俗家弟子委实选错了方子，方丈这人什么都好说，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要挟他，所以更是闭门不见，也吩咐寺中众人不准理会。

　　那时候二妞正巧在普化寺疗伤，在一个春光灿烂，闲来无事的下午，两人悠闲的跑到方丈的后山上采着果子的时候，二妞便将这趣事讲给了她听，那闻人羽本也没放在心上，正巧那日秋殇央求她去后院山门外取那山下送上来的新鲜蔬菜，她正巧看到了已经饿昏过去的这个俗家弟子，走到近处，摇了摇见他也没反应，就用竹筒汲了后院那口井的水，喂与他喝，结果他还没有醒过来，于是闻人羽就颠颠的去求秋殇，秋殇第一次听到闻人羽请求自己，心里觉得舒服极了，便擅自做主把那俗家弟子抬回了屋子，三个人轮流照料了好些时日，没成想那俗家子弟醒了以后，还没有感谢他们，只是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看到自己在寺院的禅房内，疯癫的跑去正殿，扑通一声跪在正在给一王府夫人超度的方丈面前。

　　“师父！师父！你终于肯收留徒儿了！”

　　正殿本是一派悲怆气氛，却没有来的窜出这喜极而泣的声音，方丈的白须不自然的抖了抖，轻轻推了推旁边的弟子。

　　“你……你是从哪里来的施主，老衲正在做法事，施主有什么事情，请殿外等候好吗？”

　　那人跑的飞快，等到秋殇闻人羽和二妞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见到那人手抹掉自己因为激动留下的眼泪和鼻涕，迅速的在秋殇今早给他换的自己十分喜爱的一件纳衣上，秋殇的嘴角微微扯了扯，对身侧的闻人羽说：“我现在上去拽他出来还有命活吗？”

　　二妞却说：“已经来不及了。”并且指了指大殿内。

　　之间那人趴在地上，手臂紧紧环着方丈的腿，仰起头，十分费力的向上攀缘，而那方丈此时脸已然铁青，想拨弄开，可是他却好像黏在身上了一样。旁边的王爷已经说不出是什么脸色了。

　　后来是秋殇灰溜溜的把他带走的，再后来，闻人羽求了秋殇，秋殇又向师父撒娇，他才得以在普化寺落了发，成为了秋殇的师弟。

　　所以这和尚一直对秋殇和闻人羽的印象很好，却也断没想到如今秋殇生死不明，会是闻人羽害的。

　　闻人羽并不接受小和尚的好意，摇了摇头：“我只想知道，我怎么才能帮他，我不会走的，谢谢你的好意，如果你不是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那请回吧。”

　　闻人羽的声音低不可闻，和尚看着她已然和当初完全不同，当初她虽清冷，可是透着温暖，看到秋殇总是笑着，可是如今，却满是落寞和悲伤。

　　“既然，你非要问，那便要从秋殇小师兄刚来的时候说起了，秋殇小师兄来寺中的时候，本来也是将死之人，是师父，费劲了心力，才救了回来，一直看护到现在。”小和尚脑海里想着净空当时同他们讲这事情的语气，慢慢的两人声音仿佛重合在了一起一般。

　　“师父本就武功高强，我刚来寺中的时候不过三岁，师父就已经是这方圆百里顶尖的高手，那时候江湖都称，谁能打败普化寺的方丈，便可跃升为这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那时候的战贴铺满了禅房，有时候师父心情好的时候，会随手接了战贴，即使对方战败，也会因此声名大噪，成为这江湖里数得上号的人物，可是为了救秋殇，师父耗尽了心血，那一夜之间，胡须就都白了，自那以后，便宣布已经自废了武功，不再接战贴了，这才从江湖中隐匿。”

　　净空回忆起师父当年的模样，眼神里充满了崇敬，现在的师父虽然和善，却失去了当初的锐不可当：“但是师父那时候便没能将秋殇体内的毒素清理干净，只是每年都要为他运功疗伤，到现在，秋殇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是他泡在那寒池里太久，险些将命断送了，那身体里淤积的毒也被彻底的催发了出来，当初师父不是不知道怎么救秋殇，只是那方法太残忍，需要活人的眼珠才能续命，所以，此次下山，并不是什么好事，是要跟我去受委屈的，你们可有人愿意去？”

　　和尚那时候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他感念秋殇当时的帮助，当然，这最后一句，和尚并没有同闻人羽将，只是将之前净空对他们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同闻人羽讲了。

　　闻人羽的眼神闪烁，她道了声谢，好像十分轻松似得，望着那并不太能看的清的毛月亮，和一点都没有星星的天空，笑了。

　　“净空，便取走我的眼，给秋殇续命吧。”

　　她笑得凄惨绝美，眼波温柔似水，可是却无比坚定，净空以为自己听错了，心里没由来的紧张，悄悄握住石桌上的茶盏，装做不经意的问：“你说什么？”

　　“取我的眼，救他。”

　　小和尚随闻人羽走进来的时候，正听见闻人羽说这句话，她的脊背挺得很直，宽大的衣衫罩着她有些单薄的身体，松松垮垮的没有形状，小和尚甚至注意到闻人羽耳鬓的碎发，微风拂过，空气中飘来一阵清甜。

　　不知道为什么，小和尚脑海里，老翻腾一句话。

　　那是秋殇老说的一句话。

　　“阿羽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傻傻相随之和尚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