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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坟前,我抷土、擦碑,坐在这里陪着小梧直到天黑,直到东边的万家灯火亮起,我们才依依不舍离开。
回到家,看到枣儿和桑儿憔悴的模样又是一阵心酸,将这两个孩子拥在怀里,我感受到一丝家的温暖,感受到自己身上还有重担,我还有自己未完成的责任。
我还没有将两个女儿扶养成人、结婚生子,我还没有找到小梧的骨血,查实情况,怎么能够就此一蹶不振?
枣儿如今已经18岁了,一夜之间她便长大许多,收拾房间洗衣做饭,无所不能。她一直在哥哥的呵护下长大,小梧从不舍得让她做这些粗活,我也未曾认真教过她,她是如何学会的?
枣儿对我说,早在哥哥去修水渠的时候,她就开始偷偷学做这些家务活,在哥哥病重的这半年的时间,她经常听到哥哥的嘱托就是:照顾好爹和娘,以后我不在了,你就是娘的依靠,承担起一个长姐的责任。
这是小梧对她的嘱托,所以她从不敢望,也一直都在努力学习,如今已经主动承担起家里的家务活。
我欣慰,同时也觉得愧疚和心疼,作为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要经受怎么样的伤痛才能坚强面对这一切。我一直将大部分的关注都放在小梧的身上,完全忽略了枣儿和桑儿的感受,此刻我深深地自责。
是时候该为她们的未来筹划了……
在后面的半年时间里,我们一家人都在努力治愈当中,努力去习惯一个人的离开,习惯一家四口的生活。就像当初唐昊嘉的缺席一样,从幻想中走向现实,渐渐习惯这样的生活。
但是我依然没有放弃寻找玉穗,好在几个月之后,妹夫小范传来了消息,他在医院的记录中找到了当初玉穗生产的记录,孩子的确生下来了,而且是健康的,并没有夭折,也没有任何疾病。
得到这样的消息,我喜极而泣,总算可以以此消息告慰泉下的小梧。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玉穗和她的家人要说谎,制造孩子不在的假象呢?
看来我有必要找到玉穗,一探究竟。
小范将玉穗舅舅在南京的地址交给我,我不打算耽搁,回家收拾行李,就打算启程。
唐昊嘉阻止道:“你身体本来就弱,要不然还是我去吧,你留在家里。”
我:“你去我不放心,一个媳妇会告诉她的公公难言之隐吗?还是我去吧。”
唐昊嘉:“要不然我陪你去吧?”
我:“你要留下来照顾家里和地里,正是收采的季节,这是我们一家人的口粮,必须收回来。”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我一人坐上火车,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南京。按照小范给我的地址,就真的找到了玉穗舅舅的家。
我期望一开门就可以见到玉穗和她怀里怀抱的婴儿,希望一开门就看到玉穗的一张笑脸和孩子天真可爱的面容,然而开门的却是玉穗的母亲,带着病弱的身体和憔悴的面容。
几个月不见,这位亲家母居然又老了十岁的样子,变得白发苍苍了,她看见我,居然慌了神,回头看了看,像是有人盯着她一样,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归去来之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