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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无云,清亮的月光没有半点遮拦地洒落大地,透进半合的窗户来。
整个庄园沉浸在夜里,静寂无声,偶尔也只有来回巡逻的侍卫走动的脚步声。
沉沉睡着的宁嬿婉静听这夜里的动静,再如何轻微都尽数落入她的耳中。
没有任何异样,她才睁开眼睛,从贴身放着的荷包中取出那团纸,展开来看。上面全是女子隽秀的字体。
是舒贵妃的手笔,她认得这字迹。
那纸上只有寥寥数语,却将这半个月来南国的局势变化道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那日包围晋南王府的官府奉命抓拿的不是云子归,而是她,宁嬿婉。
理由竟然是淮左将军府涉嫌谋逆,罪证确凿,满府被牵连下狱,别说她这个已经远嫁的女儿,就连与淮左将军府有姻亲的家族都没有放过,或多或少都有人被抓拿下狱。甚至连舒国公府都难逃责难,若不是因着与长公主府的姻亲,怕是舒国公府也难逃一劫了。
但死罪可免,舒国公府还是难逃贬黜,舒世七更是被调离京城,贬到桑州去了。
如今她无故失踪,皇帝盛怒之下让人押解云子归入京了,就连大皇子力保都没有作用。
但其实这都是皇帝和大皇子的手笔,皇帝想让云子归进京,云子归因为允诺过容嫔不涉党争不夺天下,只想守着玉泉府和她过日子,无视了皇帝多条密令,皇帝只能出此下策将她虏来,逼迫云子归进京与大皇子相争。
与皇帝相悖的是,大皇子是那个一直反对云子归再次回京的人,不止多次阻拦皇帝召人回京的圣旨,更是隐隐有逼宫之意,多次向朝中一些大臣下手,且这些大臣多是南国的肱骨之臣,其中就包括几次谏言与大皇子意愿相抗的她的祖父,淮左老将军。
宁嬿婉忍不住心中的震撼,拿捏着纸张的手抖了一抖,她不明白大皇子为何要如此做,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依舒贵妃信中所言,皇帝似乎生了很重的病,时日无多了,才会急于让云子归回京。既然如此,只要大皇子稳住了朝中的大臣,加上云子归执意不从,多得是办法得到那个至尊之位,为何要这样剑走偏锋,毁了南国的根基,还失了人心。
“为什么呢?”喃喃的疑惑在黑暗中悄悄升起,却无人可以解答。
脑海中有白光一闪,宁嬿婉的心里突然有了个疯狂的想法。
难不成,大皇子意不在那个至尊之位,而是……
心中惊骇,宁嬿婉已经不敢想下去了,起身在妆台上寻来胭脂,在纸上画了两下,塞进袖子里,宁嬿婉这才悄悄回了床上安寝。
这一觉睡得不甚安稳,宁嬿婉早早就起了。
大概是睡眠不足的缘故,额角一跳一跳地疼着,脸色有些难看。
倚在窗口,半撑着脑袋,宁嬿婉看着是在瞧院中的风景,可实际上都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连欢嬷嬷来了都不知道。
“王妃瞧着脸色实在不好,可是哪里不舒爽?”
“嬷嬷,我这心里堵得慌。”
依旧是午膳时候过来的,欢嬷嬷见菜肴摆了满桌,宁嬿婉却还坐在窗前一动不动的,有些担忧,劝道,“王妃放宽心些,会好的,都会好的。”
“但愿吧。”宁嬿婉叹了口气,勉强提了点精神,“嬷嬷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原来王妃一直惦念着好东西呢,下次可得早些告诉奴婢才好啊。”欢嬷嬷让人将她带来的东西摆上来,“今个儿没什么好东西给王妃,只有王妃吩咐的书啊,棋子啊这些好玩的,王妃莫要见怪。”
宁嬿婉看着满桌的东西,这个碰碰,那个摸摸,欢喜得不行,“谢谢嬷嬷,嬷嬷有心了。”
“王妃客气了。对了,还有这个。”欢嬷嬷打开一个盒子,递到宁嬿婉面前,“这是贵妃娘娘去王妃房里找来的,瞧着稀罕没见过的,给王妃送来,让王妃高兴高兴。”
宁嬿婉朝那盒子一看,正是之前云子归送的那副美人图拼图,离京去玉泉府时她忘了带走,可是懊恼了好些天,如今正好了。
“谢谢嬷嬷,这下我可有乐子了。”宁嬿婉摸着那些奇形怪状的方块子,爱不释手的模样。
欢嬷嬷照例是留到申时就走了,宁嬿婉送她到院门口,那些侍卫就不许她再走了。
欢嬷嬷对着宁嬿婉好一番劝,才让她不生气了。
宁嬿婉拉过欢嬷嬷的手,“嬷嬷,明日你可要早些过来,这里都没人陪我说话,真的好闷的。”
“好,明日我早些过来。”感觉到手中的硬块,亏得欢嬷嬷是见过风浪的人,才能面不改色地接下宁嬿婉的话,借着袖子的掩饰收起,行了一礼,“那奴婢就先告辞了。王妃进去吧。”
“嬷嬷慢走。”宁嬿婉依依不舍,直到再看不见欢嬷嬷了,才剜了守门的侍卫两眼,气恼地转身回了屋。
欢嬷嬷回到宫中,立即就去拜见了舒贵妃。
舒贵妃见她神色有异,觉察到什么,找了借口让人都退了下去,“婉儿可有说什么?”
“王妃不曾说什么,只是有东西让奴婢转交娘娘。”欢嬷嬷从袖中拿出东西来,正是一小块拼图和舒贵妃给宁嬿婉的信。
舒贵妃将信翻过来,背面用胭脂写着三个字,锦绣坊。
“锦绣坊?”
“锦绣坊不是京城里的一家绣坊吗,名声倒是挺好的,听说京里好多夫人小姐都去哪里做衣裳。”只是欢嬷嬷不大明白,王妃好端端的提这个绣坊做什么?总不能是想让娘娘给她做几身衣裳吧。
“怕是这锦绣坊里,有能偷偷给小九递消息的人。”舒贵妃看着手里的拼图块,想了一会,道,“嬷嬷,世七离京之前不是给了一个隐卫藏在宫里吗?你让他将这信和拼图送去锦绣坊,悄悄的,要见管事的。”
欢嬷嬷应下,将东西收好,又悄悄去办了。
舒贵妃有些犯头疼,坐在软榻上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这两个孩子,一个犟,一个倔的,容嫔,我该怎么办才好?
“娘娘。”有宫人在殿外行礼,“皇上派人来请娘娘。”
“知道了。”收拾了一下,舒贵妃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往皇帝的寝宫去。
她前脚一走,大皇子后脚就到了,听守门的宫人说贵妃娘娘被皇帝请了去,他剑眉一拧,“皇上这些日子请贵妃娘娘很勤啊。”
守门的宫人听不出来大皇子语气中的喜怒,一时不敢应声。
大皇子沉吟一会,这才大手一挥,“罢了,既然贵妃娘娘不在,本皇子下次再来。”
甩袖走了几步,大皇子突然停下来,回头看向玉淑宫,不知凝眉在想什么,许久才再次转身离去。
子归就快回京了吧,再也拦不住了吗?
子归,连你也要与我为敌,就不要怪我不顾兄弟之情了。
从欢嬷嬷将拼图带了过来,宁嬿婉就觉得日子好过了些,没事摆弄摆弄棋盘,玩玩拼图,一天也就过去了。
欢嬷嬷还时常过来,但宁嬿婉猜想,大概是京城里的情形日紧,欢嬷嬷过来没之前那么方便了,来的次数也就渐渐少了,间隔的日子也大了。
欢嬷嬷最近一次过来,给宁嬿婉带了个人,一个女医正。
“这是李医正,娘娘精挑细选出来的,医术极好,对妇女之道很是精通。”欢嬷嬷对宁嬿婉道,“娘娘说让李医正过来伺候王妃待产,她再放心不过了。”
彼时,宁嬿婉在此处庄园待的日子渐长,身孕已有六个月了。
“宫里最近的风声紧,奴婢怕是有很长一段时日不能过来拜见王妃了,王妃若有什么事,可与李医正说,医正是个信得过的人。”欢嬷嬷的手覆在宁嬿婉的手背上,多轻拍了几下。
宁嬿婉抬眸看她,欢嬷嬷几不可见地微点头,很快就松开宁嬿婉的手,对李医正道,“好生伺候着,王妃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可以唯你是问的。”
李医正立即垂首应下,从始至终连个眉眼也没抬过。
欢嬷嬷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她不能久留,怕被人发现了端倪。
宁嬿婉也不多留她,照例送她到院门口。
大概是宁嬿婉这些日子太安静了,不像是会掀起什么风浪的样子,渐渐她出屋子便没再多人拦着,只是还是不给她出院门。
宁嬿婉知道他们不过奉命行事,也不多为难,为了孩子好,也不得不放宽了心胸,大不了眼不见为净就是了。
今日身边多了一个医正,倒是让她起了小心思。
“李医正,怎么不抬起头来看看本王妃?难不成是本王妃长得面目可憎,你怕污了自己的眼?”
李医正头垂得更低了,谦卑道,“微臣不敢,王妃娘娘天人之姿,哪里是我等凡人可以亵渎的。只是微臣长相粗陋,是微臣怕污了王妃的眼睛才是。”
“哦?”宁嬿婉笑,眉眼弯弯,温柔可人,“本王妃倒还不曾见过长相粗陋之人,不如你抬起头来给我细细瞧瞧,开开眼?” 病娇王爷想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