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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嬷嬷笑道:“娘子,您不会以为就您一个人学好规矩就行了吧?”
“哪能呢?呵呵,”刘徽音笑笑,“家里的郎君们,必定也都是要学的。”
苹嬷嬷摇头,“不,娘子,这些都还远远不够,世家的气度,不是规矩礼仪到位就能显出来的。”
“那还需要些什么?”涉及这些实际的东西,刘徽音那点单薄的古代知识,就明显的不够看了。
苹嬷嬷说:“规矩礼仪只是一方面,而且还不止是主子要学,就是下人也得从头学着怎么当差,一切从严、从重,这样才能把家规立起来。”
刘徽音点头,“这个我懂,回头你就拟出个章程来,我照着做就是了。”
苹嬷嬷苦笑了一下,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啊?“唉,娘子,奴婢一个人做不了这件事,规矩礼仪奴婢只熟悉内院女子的,可是外院郎君的,奴婢知之甚少。”
“那就是还需要请人啰?”
“是呀,娘子,”苹嬷嬷点头,“不过这样的人不好找,就比如说冯管家吧,本来看着行事风度也都还算不错的,但是比起那些簪缨世家出来的奴才,规矩上还是要差许多。”
“嗯,有道理。”
苹嬷嬷见她点头,又接着说:“本来按现在的情况,像他现在的这样也就够了,可是既然娘子选择了那条路,又想将来洪家被人高看一眼,那就得各方面都做得比别人强。”
刘徽音说:“那是自然,洪家不做则已,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做到让所有人认可。”
“所以就还需要大量人手,除了懂外务礼仪的人外,家中欠缺的人手也还很多,补齐这些,大概还需要百人左右。”
“百人??这也大夸张了吧?”刘徽音瞪大了眼睛,疑惑的说:“嬷嬷,我知道向世家看齐,是有些排场要讲,可是再加上百人,好像多了点吧?”
苹嬷嬷肯定的说:“一点都不多,这已经是奴婢知道娘子平日里不喜排场,精简过的人数了,不然至少还得在此基础上再加百八十人。”
“喔哦,”刘徽音不住的点着下巴,不过却不是同意而是自嘲自己的小家子气和没见过世面。
“唉,那好,嬷嬷就跟我说说吧,这百十来号人进来,都是干什么的?”
苹嬷嬷说:“自然都是众位主子身边得用的,像大郎君,嗯,还有二郎君,身边至少一人还要再添两个小厮、三个长随,还有丫鬟也要……”
“等一下,”刘徽音突然打断她的话,“丫鬟就算了,他们身边一律都用小厮和长随。”
苹嬷嬷却不顾她的反对,“娘子,奴婢知道您是不想让郎君们沾染上那些不好的习性,可是您既然要与别人看齐,那就不能太标新立异了。”
“不用丫鬟就是标新立异,这是什么歪理?”
苹嬷嬷哭笑不得,“这哪里就是歪理了?娘子,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哪家郎君不是丫鬟群侍的,怎么偏咱们家就不成了呢?”
刘徽音担心的说:“可是我怕他们会沉溺女色,失了上进啊。”
苹嬷嬷不赞成她这种说法,“您这是因噎废食,哪能因为担心这个就不讲体面呢?”
“可是……”
“娘子!这种事情是要因为而异的,最终要看各人的禀性,就咱们家这几位吧,别的奴婢不敢说,可大郎君和二郎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苹嬷嬷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心说就你这样的醋性,那二位要是敢沾染哪个丫头,不被你赶出家门才怪!
刘徽音纠结了一下,也就放开了,“行,就按你说的去办吧,不过眼下临近年底,可能不好买人,年后再说吧。”
苹嬷嬷却说:“事不宜迟,奴婢这就把需要的人数类别算出来交给冯管家,让他到各人伢子家去打个招呼,有合适的人选替咱们先留着。”
刘徽音点头说:“也行,那你就先去办这件事情。”
苹嬷嬷这里却迟疑了一下,“嗯,娘子,奴婢有一事,就怕说出来有些不合规矩。”
“无妨,你尽管说。”刘徽音活动一下脖颈,坐久了有点酸呢。
苹嬷嬷说:“是这样的,奴婢记得宫里赶出来的一个公公,其籍贯好像就在隔壁的阳曲县,可是具体住在哪里,奴婢就不知道了。”
“公公?”刘徽音有点奇怪的问:“嬷嬷怎么会认识公公?”
苹嬷嬷说:“奴婢的脸毁掉以前,是经常跟主子进宫的,所以会认识。”
刘徽音点点头,这是好事情啊,要是能有宫里头出来的人来指点洪承忠他们,那才叫好呢。
“嗯,嬷嬷,你能不能说具体点?比如那人的身高体貌、姓氏年龄等等,我马上安排人去找。”
苹嬷嬷说:“可以,那人姓陈……”
刘徽音立刻把李磨盘叫来,将纸条递给他,“你马上到阳曲县去一趟,找到纸上这个人,就说……就说洪家愿意给他养老,如果他愿意就直接将人带过来。”
李磨盘把纸条收起来,又问刘徽音:“要是他不愿意来呢?”
刘徽音说:“人家要不愿意自然不能强求,不过,你带三十两银子过去,不管他收不收,一定要将银子留下。”
李磨盘说:“是,小人记下了。”
“嗯,去吧,”刘徽音点点头,随即又补充道:“哦,让李二派辆车给你,雪天路难走,途中注意安全。”
李磨盘恭身答道:“多谢娘子恩典,小人告退。”
因为马上要添上百口人,家中所有闲置不用的下人房都要打扫出来,刘徽音把事情交给冯家的去负责。
以前让她负责洪承勇他们几人的衣食起居,以后这些事情有专门的人管,刘徽音想着还是让她来内院当管事,这个人在管理上还有一套。
李磨盘才五天就回来了,那位陈公公不愿意来,不过银子倒是收下了。
刘徽音想着等开年她再亲自带苹嬷嬷跑一趟试试,要是实在不行就算了。
虽然宫里头出来的人才是很难遇到,可越是这种人才越有可能会惹麻烦呢,谁知道他跟朝庭还有没有牵扯哪?到时她还得好好问问才行。
博文轩里早就散了学,柳氏兄弟在腊月二十一那天就回家过年去了。
小五子和柳先生也被刘徽音从博文里接出来,虽然同是在家里,可刘徽音嫌那里离得太远了,一家人见个面都要走上好半天。
刘徽音还说人太分散了没有年味儿,于是就把他们安置在洪承文房后那个小院子里,既不嫌吵闹,又和大家挨得近。
到腊月二十六这天,洪承勇的房间也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洪承忠与刘徽音住的主屋隔壁。
这是刘徽音恶趣味选定的,她就是见不得洪承忠那“大公无私”样,你不是不在乎吗,那就让房间隔近点,我看你到时候听着难受不难受?哼!
不过洪承勇暂时还没有搬进去,毕竟正式的日子定在正月初六,他提前进去于礼不合……呃,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合不合的,可是刘徽音认为不合,那就是不合!
“新房”里的一应陈设都是新置办的,本来洪承勇也表示只要将原来的搬过去就行了,可是刘徽音说要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见她如此重视与自己的开端,洪承勇自然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有不依的?
可是落在洪承文眼里,他却觉得刺眼得很,只可惜他的报怨被刘徽音一句就顶得没了还嘴的余地:
“咱们家又不缺这几个钱,还是说……你就是见不得你二哥用点好东西?”
这种话一出来,洪承文还敢说什么?可是肚子里酸得耐不住,没办法他只好跟洪承武一起在院子里练武泄愤。
李大虫看到洪承文那单薄的小身板,鄙夷得不行,不过看在他平时出手大方的份儿上,还是忍住了没有出言讽刺。
他如今脸大得很,不但洪家所有的护卫交给他训练,连洪承武也跟着他学武,教的既然是主子,那他的身份地位肯定就不同于一般下人了嘛。
这可不是他自吹的,而是有迹可循,因为刘徽音把他的月例银子提到十五两,比冯管家的都高,那他的身份地位自然也就比冯管家高啰。
晚饭时,青霜来请两位主子到偏厅用饭,洪承文心里哽着刺,粗声粗气的说了一句:“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青霜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小丫头,一下子就被他凶哭了。
洪承文一看更烦,“哭什么?小爷又不是会吃人!”
李大虫是个直性子,当下就开口帮青霜:“三郎君找你撒气儿呢,还不快跑?”
青霜看了洪承文一眼,真的一转身跑了。
洪承文瞪着李大虫:“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李大虫才不怕他:“我可没学过帮着主子欺负小丫头的规矩。”
“你?反了你了!”
洪承武不说话,直接拉着洪承文往偏厅走。李大虫撇撇嘴,找他的晚饭去了。
自小五子他们搬出博文轩后,洪家众人就一直在一起用饭,正堂太旷,就偏厅合适。
不过这里并非平时刘徽音处理家事那处,而是比较靠近前厅的位置。
洪承文和洪承武姗姗来迟,大家等他们来了才动筷。
洪承忠皱了一下眉头,柳先生也在,哪有让长者等他们的道理?这样也太不尊重长者了。 洪门有娇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