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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娘子见刘徽音停下,过来挽着她的胳膊说:“是不是走累了,来,我抚你过去,假山那边有座亭子,咱们正好可以歇一下。”
刘徽音不着痕迹的把胳膊挪开,说:“你别为了我拉在后面,当心一会儿太太叫你呢,我有青晓扶着就行了。”
那娘子说:“那行,我们在那边等你,你快点啊,一会儿日头都晚了,还赏什么花呀?”
“哎,知道了。”刘徽音笑笑,又站着让青晓给她擦擦汗又捏捏腰,总之就是不想过那个假山岩洞。
刘徽音现在纠结得很,刚才本想任由那个娘子扶着,然后贴紧她穿过岩洞,可又怕到时候有危险反而挣不脱。
可是现在就剩下她们主仆在这边了,她又担心那上面的大石头掉下来,专砸她们两个,那她们可就更冤枉了。
挨了一会儿,尤氏等得不耐烦了,远远的在那边喊道:“哎,我说你快点啊,这就是赏个花,又不是生孩子,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刘徽音被她这样一说更是高度警惕起来,随口说了一句:“太太,奴家这就来,哎,大家看,怎么假山上面有人啊?”
尤氏脸色稍变,随即又恢复正常,说:“哪有什么人啊,你别疑神疑鬼的,快点过来,再挨下去,我们可就等到花儿都谢了。”
刘徽音本是随便诈一下试试,谁知真的看到尤娘子紧张的往假山上看,顿时心中有了底。
她在即将进洞时,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青晓,这洞太窄,我先进,你跟在后面。”
话是这么说,可顺序却是青晓在前面,而且刚刚走了几步,刘徽音却又突然退出了。
偏偏青晓又在里面误导性的喊道:“娘子,你别走这么快,等等我啊。”
尤氏看到这种情形心中焦急,正想出声提醒上面的人,“意外”已经发生了——
随着“轰降”一声巨响,假山顶上的巨石突然掉下来,饶是青晓早有准备,也还是被砸中了肩膀,疼得她直叫唤。
刘徽音也在外面一声接一声的惨叫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也是被巨石砸中了。
实际她也真的是在疼,但却是肚子疼!
好在她听到巨石松动的声音时,就已经把手中的信号发出去了。
等在外面候着的青明和青水接到信号,立马跑进园子里时,巨石也才刚刚落下。
此时假山附近尘土飞扬,两边的人相互摸不清情况。
但青晓却是紧接着就出来了,她一听到刘徽音说肚子疼,顾不得自己肩膀上的伤,一把抱起主子就往外面跑。
等尤氏带着人马从另外一个地方绕过来,刘徽音主仆早就没影儿了。
气得她在里面大骂:“这洪家人也太傲了吧,我好心好意请她来赏花,她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她这分明是瞧不起我们老爷啊。”
尤氏句句不离给洪家下套,却对刚刚的险情闭口不提,旁边的人自然会意,也跟着她在那里落井下石。
刚刚来拉刘徽音的那个娘子甚至还隐晦的表示,回头会把刘徽音今天的“无礼”行为公诸于众。
有她带头,旁边的人也纷纷表起忠心来,都说这样的小事,她们会做得好好的,却不知此时,府外正在上演着一出怎样的大戏。
洪家的马车本是停在外面院墙一角的,这会子已经赶到离大门三丈远的地方来。
要不是刘徽音说堵人家门晦气、会让人说嘴,洪承文早就让李二直接赶到大门口去堵着了。
荣安堂离这里本来就近,林大夫一会儿就被请来,给刘徽音一号完脉,立时就脸色大惊,说道;“她这是动了胎气,恐怕马上就要生了。”
洪承忠一听,焦急的说:“那快回家。”
刘徽音却忍住疼痛说:“回什么家,就在这儿生。”
洪承文不干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逞能?”
刘徽音说:“多好的机会,不利用是傻子,去,让苹嬷嬷来。”
洪承文还想再劝,被洪承忠拉开了,“音儿本就难受,你就别再耽搁了。”
然后就把苹嬷嬷叫上马车,一同上来的还有稳婆。
林大夫一看这架式,情知洪家这是打算在这里生孩子,或者说,至少是准备在这里“生一会儿孩子”!
县令小妾对刘徽音的敌意他也有所耳闻,不管凭交情还是凭道义,他自然都是首选站在刘徽音这边的。
因而此时,虽然他并不知道刘徽音在里面究竟遭遇了什么,但总之说“受到惊吓”不会有错就是了,
于是他也配合的提高了声音道:“哎呀,刘娘子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情况危急,你们动作快一点,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可是他作戏又没跟洪承忠他们沟通过,所以这番话一说,洪家众人顿时都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那表情比起刚刚硬装出来的,不知要真实生动了多少倍,连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为他们担忧起来。
既是要生孩子,林大夫就不能在呆在马车里了,等他下车来,就看到青晓浑身是血的等在外面,在等着他看伤呢。
林大夫刚走近青晓,就闻到一股异样的血腥味,嘴角不禁微微的抽了抽。
于是等为青晓看伤时,他又提高了声音喊道:“哎呀,怎么伤成这样?骨头全都被砸碎了!”
青晓也配合默契的惨叫了好几声,再加上她一身灰尘混合着“鲜血”,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任谁看着都是受伤严重的样子。
不过她的伤却不完全是假装的,锁骨真的裂了,只是没有像林大夫说的全碎。
幸亏她抱着刘徽音出来那个场景无人看见,不然这会儿还真不好表现得这么夸张。
青晓的伤在里面,不可能当着人包扎,有洪家下人拉起布幔,林大夫就站在帐幔外指挥使女包扎。
在包扎过程中,青晓还就像是强忍着巨痛似的,用乍一听上去似乎很痛苦、但却绝对洪亮的声音,把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老远就看着假山顶上有人,娘子和我都很害怕,可是太太说我们不从下面穿过去她就要生气,没办法我们只好硬着头皮往里钻,可是才走了几步,那些大石头就轰隆隆的全掉下来了。”
青晓讲着讲着就哭了起来:“呜呜,好吓人啊,谁家的假山不稳当呀,偏她家的……呜呜,也不知道那些人在假山顶上干什么,太太她们过的时候他们不让石头掉下来,偏偏我们一过就掉了,呜呜,好疼啊,呜呜……”
经过青晓的一番哭诉,吃瓜群众心里顿时有了底——第一,假山顶上有人;第二,主人过的时候没让石头掉,专等洪家主仆过的时候掉!
当初发生在会宾楼的事,早就在县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虽然没人敢替洪家说话,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句话古今同。
再和今天的事情联系起来一想,事实如何还用猜吗?明摆着的事了嘛,那个尤氏又在欺负刘娘子了!
哦,不,这回可不仅仅只是欺负人这么简单,这分明就是明晃晃的害人性命!
可是……唉,历来只有官家欺负草民的,看来洪家这回,又得捏着鼻子吃下这个哑巴亏啰。
吃瓜群众经已经开始议论起来,现在已经用不着洪家再去做什么引导,单从刘徽音一声惨似一声的喊叫上,就能让人体会到事情到底惨烈到何种程度。
马车里,刘徽音喊过一声后,拉着苹嬷嬷的手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每回都早产!”
苹嬷嬷说:“谁叫娘子命苦哇,都怀胎九月了还要被人家逼着过那生死门。”
刘徽音说:“不过那道生死门,人家不饶啊,太太直说要灭了咱们洪家呢。”
这时旁边的稳婆插话道:“这也太嚣张了吧,他就再是县官大老爷,还能想灭谁家的门就灭谁家的门?”
刚刚那话本就是故意说给稳婆听的,指望经她的口传出去,这会子见她接话,苹嬷嬷忙说:“人家这可不是说了吓唬人的,而是确有其事。”
稳婆说:“不能吧,他要是真的凭白无故灭了人家门,朝庭能饶过他?”
苹嬷嬷说:“朝庭哪能管那么宽哪?听说他在松县的时候,抄家灭门的就有十多家,那些富户,能跑的都跑了,一直等到他离任了才敢回去。”
“哎哟,还有这种丧良心的事儿,倒也是啊,你看自从他来了以后,以前只是入城的时候交入城费,现在竟连出城也要交出城费了,真不知这是哪家的规矩。”
“就是啊,还有每月的捐,也是一提再提……”
两人嘀嘀咕咕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刘徽音又叫起来,稳婆忙说:“娘子且歇歇吧,别再喊了,不然一会儿没有力气生。”
“可是我真的很疼啊,”刘徽音这会子真的不是在装,而是真的疼得抵不住了。
“哎呀,等我看看,”稳婆说着就掀起薄被来看了一下,然后说道:“才开了二指,还有得等呢。”
刘徽音嘴里含上参片,叫的声音就有些含混不清,但听上去却更让人觉得凄惨。
马车外面又围了一层布幔,洪承忠他们在外面也不知道里面的真实情景,听到刘徽音的叫喊声变了就又着急起来。
恰在这时,尤氏也终于接到报信赶出来了。
她本来就还在为下了那么大的功夫、还让刘徽音逃脱了而感到恼火,这会儿一看到洪家这个架式,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冲左右的下人喊到:“你们都是死人啊?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样糟贱本府的门楣!”县令府的下人闻言就要过来驱赶。
洪承忠连忙上前说:“真是对不住了,实在是因为事情紧急,来不及回家,不得已才在这大街上……唉,还请太太宽容一、二,等草民娘子生下孩子,即刻就离开。”
洪承忠说的是在大街上,众人一看,本来也就是在公众地方,离县令府的大门还远着呢,顿时有那胆大的,就开始大声为洪家鸣起不平来了。
“这是哪里来的道理?都逼得人家在大街上生孩子了,还不放过,真不知道这人的心怎么就那么黑呀!”
“就是,也不知道刚刚在里头是怎么打杀的,竟把人家主子丫鬟都整得浑身血淋淋的,真是好惨哪。”
“唉,这是什么世道啊,简直暗无天日哪!”
“……”
吃瓜群众的议论之声越来越大,尤氏却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激起了民愤,还兀自在那里指挥下人驱赶洪家人。
这时,有两名洪家下人从旁边的小酒馆里抬着一锅热水出来,而县令府的下人则在尤氏的威逼下正忙着赶人,一时没注意,撞上抬热水那两人,把锅撞翻了。
赶人的是空身,倒是闪得快,没有被烫到,抬锅的却被烫得哇哇大叫,“啊啊,烫死人了!”
洪承文跑过来一看,顿时又气又急,跺着脚喊道:“怎么搞的,正等着急用哪,再去烧!”
那两人疼得在地上打滚,旁边的下人连忙拎上锅,重新冲进那家小酒馆。
林大夫赶过来一看,立即对他的药僮说:“快回去把明矾、绷带找来,还有药酒,多带点来。”
药僮飞奔而去,林大夫蹲下来,用剪刀把两人的裤腿剪开,开始处理烫伤。
尤氏想到县令大人马上就要回来,看到这种情景还不得怪她?心急之下,忙亲自过来赶人。
可是洪家这会儿怎么走哇,主子主子在叫,下人下人在叫,总之叫人看着就是一个字——惨。
于是众人看尤氏的眼光就更加不善了,这个毒妇,都这时候了还在逼迫人家。
这时马车里又突然传出稳婆的喊声:“刘娘子,你可别昏过去啊,刘娘子,刘娘子……天哪,再不生下来可就要出人命啦!” 洪门有娇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