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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后第三日夜里,北疆迎来更大的雪天,纷纷扬扬像是有人自高天之上洒落片片鹅毛般,纷纷扬扬随着凛冽的冬风飘旋飞舞。
寂静的夜里,除了风吹雪落的声音,便再无半丝声响。
元帅府主居外暗影沉沉,只有回廊上间或几盏八角小灯洒下微醺的光,在这寒冷的雪夜,更显出几丝孤寂的凄清来。
几丝光影透过浅薄的窗纸,从厚重垂帘的缝隙里洒进暖意融融的室内,风一吹,光影婆娑跃动,带动满室岑寂飘渺的气息。
软锦帐幔流泻一般从拔步大床顶部的栏杆垂坠而下,精致的流苏静静扫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微光照进去时,已经微弱到几乎没有。
暗沉的床帏中,有人忽感四肢寒冷,滚动身子偎进一股热源中,然后死死缠住不放。
有人舒心的低叹一声,感觉手下触感紧实温滑,带着某种贲张的力量,随着手下的动作微微起伏。
那人眉头微蹙,摸到一处跳动的地方,“咚、咚、咚”,沉稳有力的声音清晰传进耳朵,她感觉小鼓轻锤,一声一响都打进了心间。
脑中有什么轰然炸裂开来,那人从梦中惊醒,入目一片黑暗,她的脸贴着梦中那温滑的肌肤,蹭了蹭,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梅香。
呆愣片刻,蔚蓝终于清醒过来,继而意识到什么,老脸一红便要退开,哪知身子动弹不得,腰间不知何时箍了一只有力的臂膀,她听见某人胸腔震动的声音。
头顶传来低沉的笑,一只手轻轻捏住她的脸,某人闻声笑问:“感觉如何?”
蔚蓝不解,问:“什么感觉如何?”
那人没有理她,放开她的脸颊,伸手按住她犹自放在他胸膛的手,轻轻揉了揉。
蔚蓝大窘,欲抽回手,那人却不放,拉着她的手抱紧她,在她头顶低低呢喃,“阿蓝阿蓝阿蓝......”
奚湛的声音,有种重获新生的喜悦和激动,他抱着蔚蓝,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那样紧又那样小心,好似怕一眨眼她便会消失不见。
蔚蓝想,她一定吓坏他了。
在他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轻唤声里,蔚蓝整个人僵住,那晚的记忆回笼,她忽然呜咽一声,在奚湛怀里嚎啕大哭。
不是隐忍的低泣,不是静默的流泪,更不是牵强的忍耐,她哇哇大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抽噎到不能自已。
奚湛被她惊了一跳,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的眼泪说来便来,毫不给他准备的时间。
正不知如何是好,他揽在蔚蓝腰间的手忽然被抓住,两只柔软的小手摸摸索索,在他掌心的纱布上轻轻地来回的抚摸。
“疼不疼,疼不疼,疼不疼?”她接连问了三遍,夹杂着哽咽的声气,听的奚湛心口软的一塌糊涂。
“一点都不疼。”奚湛附耳对她轻声说着,唇轻轻贴着她温软馨香的鬓角。
哪知蔚蓝哭的更大声,抽抽搭搭地说道:“你骗我你骗我!”
奚湛无奈,又道:“没骗你,真的。”
“你为何对我这么好,好得我好难过!”回答他的,是蔚蓝断断续续的一句话,登时让他哭笑不得。
“对你好,你为何难过?”奚湛问。
“我、我、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你还、还这样对我,我、我就是难过,呜呜呜——”
“都过去了,只要你在,就好。”
“其实我,我舍不得,我舍不得离开你,可是当我清醒过来,我控制不住要去伤害你,我讨厌我自己,那时你肯定很难过吧......”
“是有一点点......”奚湛还想说下一句,蔚蓝却更加自责。
她抬起头,看奚湛的眼神非常认真,“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再要说第四遍的时候,一双微凉的唇瓣覆上来,堵住了她还要出口的话。
那唇在她嘴角轻柔辗转,随即来到眼帘,将她未干的泪痕一一吻去,捧着她的脸,亦认真说道:“你好好的,我就会好好的。所以日后,一定照顾好自己,记好么?”
蔚蓝呆呆的看着他,哭是止住了,却还在抽噎,张开嘴巴又发不出声音,她只能重重的点头,却把额头碰到奚湛炽热的胸膛。
奚湛轻笑低叹,眉眼间皆是宠溺地畅快,“真是个傻姑娘啊......”
一时欢喜,奚湛竟丝毫没有发现,蔚蓝看他的眼神有些缥缈,那一双凤目不似平常清澈晶亮。
蔚蓝只以为室内无光,因而才看不见丝毫东西。
半响,蔚蓝忽然听见略微粗急的喘息。
她一直没有注意到,奚湛上身未着寸缕,而她自己穿着薄薄的寝衣,两人身躯紧紧贴在一起,某人渐渐有些心猿意马,怀里温软的娇躯散发出少女独有的馨香,沉寂多年的心忽然躁动起来。
“你怎么了?”蔚蓝以为奚湛难受,双手攀着他的胸膛,傻了吧唧的问。
奚湛没回答,只是抱着蔚蓝的手松了松力道,不过终究没舍得放开。
“是不是难受啊?”傻姑娘不明就里,以为奚湛不舒服,伸手去摸他额头,却摸到某个微凉轻软的东西。
她第一反应是奚湛没有发热,然而那东西动了动,湿热包裹住她的指尖,她回过神来唰的一下收回手。
若是有光的话,必定能看见蔚蓝如抹了胭脂般娇羞可人的小脸。
她伸手的时候,夜间视物也如同白昼一般的奚湛,低眸便清楚看见某个傻妞敞开的衣襟里,美丽诱人的风景。
奚湛顿时喉头一紧,下意识含住傻妞放错的指尖。
奚湛喜欢看她这副模样,每次在自己面前,蔚蓝总是一副傻大妞的模样,并且不禁逗,可爱的紧,这样的感觉不知多久没有过,他珍惜当下,更期待未来。
蔚蓝捂着手指埋着头,诧异于方才奚湛的举动,她蓦然想到话本子里提到的“挑逗”二字,顿时脸颊发烫羞愤不已,她都做了什么啊?
正懊恼不已,奚湛忽然开口,一句话便让她呆愣当场。
他说:“阿蓝,做我的王妃,可好?” 撞个王爷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