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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渐渐爬上树梢,夜幕降下来,四周都暗了许多,司空朔也没有回来,说不定躲在哪里写字喝酒呢,他此生除了医和武,便是字和酒了。
奚湛没有点灯,他抱着蔚蓝,感觉不到身体的麻木,口舌干燥,许是话说多了的缘故,他丝毫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亦或他根本没说话。
良久,奚湛将蔚蓝轻轻放下,盖好被子,外面传来响动,随即战音快步走了进来。
他压低声音道:“殿下,朝中确实有南疆来的人,不过已故多年,且蔚姑娘的关系......不浅。”
“怎么个不浅法?”奚湛起身,示意他外面说。
战音跟在他身后,边走边道:“前镇远将军夫人即蔚姑娘母亲,是述王母族的远方表亲家的孩子,小时候流落南疆多年,后不知何故忽然被接到安国公家成为表小姐,半年后嫁给当时还是偏将军的蔚焕为妻。”
两人走到外间,奚湛方才说话,语声微凉:“老三?这只真正扮猪吃老虎的狐狸。”
战音微哂,又道:“而且当时的南疆比现在更为混乱,可谓是巫蛊遍布,蔚夫人所在的部落正是蛊毒盛行之地。”
“此话......”奚湛略微偏头往里看了一眼,又转回来,“谁查出来的?”
战音一愣,不意奚湛有此一问,接触到他暗含警告的眼神,连忙答道:“殿下放心,属下已经交代下去,不可走漏风声,只等回京城再打探清楚。”
说完,战音沉吟了一下,又道:“若是消息属实,那这便是难得的线索,可那是蔚姑娘的生母,怎么会......”
“切莫妄加揣测,回来可见到我师父?”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奚湛暗暗思忖,不动声色道。
“是,司空前辈让属下见了你,便去思月泉那里见他。”战音声音动作如常平静,可眼神却有些微向往,方才回来时见到司空朔,他乐呵呵的招呼自己,想必不是坏事。
说不定前辈一个高兴,指点自己几招,那可就......战音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没注意到奚湛有些同情的目光。
凝静如渊的眸子划过了然,奚湛颔首,又问:“他在写字吗?”
战音想了想,司空朔坐在一张小几后面,是提着笔像在写东西,“是吧。”
“哦,那你去吧,今夜不用值夜了,好好陪我师父。”
闻言,战音感激看奚湛一眼,欢喜道:“是,那属下这就走了,殿下有吩咐叫我便是。”
“嗯,没事了,去吧。”
清夜深沉,此处僻静无声,连虫鸣鸟叫都不曾闻得,奚湛仰头望高空那抹淡薄的月,颀长挺拔的身影却无端添几分寂寥,想到蔚蓝的毒,眼中有戾光一闪而逝,若真与已故镇远将军夫人有关......
想到这,他黑眸猛然一眯,一丝最不可能的猜想涌入心头,他努力回忆当年镇远将军夫人的模样,奈何那时她年少,亦不曾多去关注谁人容貌,倘若......
“嘭!”
正想着,房内忽然传来一声响动,奚湛眉头一拧迅速奔进去,蔚蓝四仰八叉躺在床下,正咧嘴对他笑呢。
“有没有摔疼?”奚湛走过去将蔚蓝抱起来,却在触手时有一刹怔忪,她的身子绵软,像没有骨头一般。
不动声色将她放在床上,还没说话,蔚蓝倒先开口了,“这是哪儿,我们没有回京城?”
“你好端端在我屋外睡着了,被人知道,我十张嘴都说不清。”奚湛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便笑道。
蔚蓝凤眼有些微闪烁,不过很快被她掩饰过去,她也笑道:“怎么着,你也有怕的时候?”
本来无心之言,奚湛却轻轻收起浅薄的笑,低声道:“这世间的人,没有谁真的天不怕地不怕。”
蔚蓝微愣,抬手接过奚湛递来的杯盏,她确实口渴了。
然后手碰到杯盏,却不听使唤,直愣愣将杯子碰翻,水全洒在衣襟被褥上。
奚湛猛然回神,暗恼自己,将歪倒在被子上的茶杯拿走,抽出袖中帕子给蔚蓝擦拭,“还好水不多。”
他的安慰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蔚蓝呆呆盯着自己垂在身侧的手,手指微微动了下,却最终使不上多少力气,全身瘫软不过如此。
蔚蓝了无生气的模样刺痛了奚湛的双眼,她本该活泼嬉笑与他斗嘴,不该是这样一副生无可恋的姿态。
“没事,只是暂时的,此处是我师父的隐居之所,他医术高明,定能让你恢复如常。”奚湛捏着她软绵绵的小手,这样的话却显得苍白无力,可他如今别无他法,只有尽快找到下蛊之人。
“嗯......”任由奚湛握着她,蔚蓝过了会儿才慢慢有些艰难的抬头看他,“那.....还要多久?”
凤眼没有往日明亮,许是久未曾睁眼,稍微眯着带些迷蒙,却像是被薄雾蒙住一半,奚湛此刻未曾注意,他揽过蔚蓝后颈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吻,薄唇没有离开,低声道:“很快,一切有我,别怕。”
蔚蓝没有说话,只用最大的力气回握他的手,但那力量小的可怜,奚湛感觉到了,将她抱得更紧。
半响,不知是谁低叹一声,奚湛轻笑着俯下脸贴在蔚蓝脸颊,另一手抬起轻轻捏她柔软的小脸,“不省心的丫头,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蔚蓝的声音没有往日的清脆,透着浓浓的低落,她真怕自己就这样下去,那和废人有何不同?
又想到什么,她头轻轻动了动,蹭了蹭奚湛的脸,“那时候我是不是很狼狈,我记得我披头散发跑出去,可是我控制不住,我到底怎么了?”
“像个小疯子。”
奚湛说完,见蔚蓝凤眼不满的瞪着他,他哑然失笑,紧了紧握住她肩的手,“在我心里,阿蓝永远最好。”
温润的嗓音如溯溯清泉缓缓流进心湖,荡起一圈圈涟漪,不是波澜起伏,却久久不曾平静,蔚蓝垂下眼帘,苍白的脸颊如白云忽然染了夕阳的余晖般,她动了动嘴唇,终究没说出话。
只是将头往里头靠,红润的耳垂和悄悄弯起的嘴角,害羞又欢喜,奚湛爱极了她这模样,不动声色将被子拉高裹住她淡薄的身子。
已是深秋时节,此处地势极地,寒气深重,虽无风,却不容她再有丝毫闪失。 撞个王爷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