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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紫檀木的巨幅屏风,战音都能感觉两道冰凉的目光凌厉扫来,他暗自吸气,硬着头皮走进去,面容平静,先对奚湛和蔚蓝行礼,才道:“殿下,司空前辈已经离开了。”
此时奚湛已经坐在小榻上,与蔚蓝隔了两臂的距离,闻言微微拢了眉心,“什么时候?”
“据院子里的侍卫说,是今日卯时走的,前辈吩咐不用声张,特别是……”微微迟疑,战音看了奚湛一眼,又垂眸道:“不用告诉殿下。”
“前辈是不是有什么要事?”蔚蓝猜测道。
“他惯常如此,随他去。”奚湛看蔚蓝一眼,继而对战音道,“去请其他大夫。”
“已经着人去请了,该是快到了,我出去看看。”战音说完,便转身出去了,隐约可闻他与侍卫小厮说话的声音。
“请大夫作什么?”蔚蓝看着奚湛的方向,目光微微打量,眼中有淡淡的担忧。
奚湛眉目冷峻,再次蹲下身握住她的脚腕,“痛不痛?”
“啊?”愣了一下,蔚蓝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方才自己没忍住踢了一下小榻,最开始是有些痛的,不过现在已经没感觉了,遂摇头,“不疼。”
奚湛颔首,依旧握着她的脚腕,轻轻揉了揉,才放开,看着她轻笑,“下回要生气,打我便是,别傻乎乎的弄疼自己,听见没?”
蔚蓝揪着缩在袖子里的手指,眨眨眼,然后慢慢笑开来,双颊微微飘了朱霞,“真的不疼!”她可不会承认自己是介怀于甘珠那些话。
奚湛捏捏她的脸,起身,又问:“今日在街上,你坐地上去了?”
“额……”蔚蓝嗫喏着,低头准备着措辞,奚湛勾过她的肩,“我不问,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也不说?不许诓我,老实交代。”声音虽清淡,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力道。
“只是……”蔚蓝纠结着,战音却在这时带着大夫走进来,恰好解了她的围。
大夫问诊号脉一番,得出结论:“气虚加血虚,必须好好调理,不得再过度用力,再受凉受累,否则亏空了身子,日后恐难受孕!”
奚湛的脸色有些沉,扫向战音的眼风微冷,后者心神俱凛,不敢耽搁,带了大夫下去抓药煎药。
人走光了,奚湛再没有逗弄的心思,蔚蓝如何坐在地上如何与甘珠等人对峙,早在蔚蓝回来一刻钟之前,他便已心明如镜。
此时他站在小榻边,视线越过蔚蓝投向她背后的西窗,窗外白雪映照阳光,他黑眸深远,却始终没有凝定一处。
室内暖炉静静释放温暖,蔚蓝还坐在小榻边,即使看不见,但她能敏锐的感觉到,奚湛周身散发的凌冽寒意,似乎顷刻便能覆灭这暖意融融的空气。
她几不可见轻叹一气,扶着小榻边缘站起来。
奚湛立刻收回视线,将手搭在她手臂,“去换件衣裳。”
“嗯嗯!”
换了件夹棉的衫子,奚湛极有耐心地一颗颗帮她扣着繁复的如意簪花盘扣,一时间只闻轻微的呼吸声,最后一颗扣子扣好,蔚蓝抬手覆在奚湛手背,紧紧握住。
“我没事儿,不过是解蛊排毒的后遗症,我好好调理,会好的,啊?”蔚蓝悠悠的说着,仰头用不太清明的凤眸看着奚湛,笑的温软可人。
奚湛紧紧凝视她,乌发雪肌,玉面倾城,那是他的姑娘,那双眼睛虽然无法视物,却毫无保留地传达出她一腔饱满活泼的深情。
“好……”他回握住她娇小温软的手,声音温润低醇,眸子里沉淀的森凉却寒过这深冬的冷。
有的人胆大妄为,目中无人,他当然,不会手软。
入夜,冬风凛冽,寒凉刺骨,元帅府前院大厅灯火通明,灯光辉煌处人声鼎沸。
华晟三十八年腊月二十六夜,是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大历史时刻。
这一夜原北戎六王子如今嘉靖帝亲封的成北郡太守甘洛在漠门关元帅府接受华晟恒王宣纸授官印,滋扰北疆边关多年的北戎正式并入华晟版图从此俯首称臣,北戎自此更名为成北郡,北戎子民享受华晟子民同等待遇,汉戎两族互通友好,始为一家。
而正是北疆的统一,奠定了华晟日后收服南蛮之地,扩张东西两境,实现天下大一统霸业的重要基础。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此时授命仪式结束,甘洛领着成北郡四品以上所有官员对奚湛行礼,高呼圣上万岁,王爷千岁。
重头戏过后,便是接风宴,奚湛在上座主位,袖手执玉盏而站,左边携着同样执盏而立的蔚蓝,俊彦威仪,容资卓著,黑眸四下一扫,便似伫立群山之巅,脚下踏着天下疆土万丈,唯他一人睥睨九方。
少有的,在万众瞩目之时,他噙着温和的淡笑,执盏遥遥致意,“华晟漠北万民长安。多亏诸位,本王敬各位,愿戎汉一家,繁荣不衰!”
“戎汉一家,繁荣不衰!!!”众人高呼再三,共同举杯饮下酒液。
适时丝竹声声从高梁之上婉转而下,众人疑惑地四处张望,却从外面走进两列舞者,左边一列做华晟盛夏纱裙装扮,右边一列做成北民族献舞装扮,各有特点 ,又可巧妙融合。
一曲罢,众人微微沉醉于舞者绝妙的舞姿,做民族装扮为首的一人抬手覆胸微微弯腰致意,眼睛打量着高座上的两人,眸光复杂,隐藏暗光。
蔚蓝在奚湛身边坐着,抿着嘴露出得体的微笑,内心却在腹诽,也不知奚湛想要作甚,硬生生将她拉到这里,虽然如今他的决定无人敢置喙,可她小小少祭司,与恒王并肩还有段距离,如此明目张胆坐在一处,怕是给京城那些言官知道,又有的念叨了。
正想着,音乐停歇,她感到一阵若有若无的敌意,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道:“成北甘珠,拜见恒王,谨以此舞献给王爷,表达甘珠最诚挚的祝福!”
话方出,诡异的气息在大厅中流转,厅中舞者只有甘珠还在,她眼神直直看向奚湛,笑得张扬恣意。
在座众人谁没有点儿眼力,奚湛时刻将蔚蓝带在身边,可见对其的重视,甘珠一席话又暧昧难明,众人暗自觑着座上两位,心道:有好戏看了。
蔚蓝依旧端坐着,眼神都没有变,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放在袖子里的手,挠了挠某人一直握着她的掌心。
甘洛首先变了脸色,责备的眼神瞪向坷雷,后者坦然自若,回以一笑,甘洛冷哼一声,下意识看向奚湛。
“嗯。”奚湛眼神略过甘珠,飘向一旁的甘洛,淡淡的,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审视,让他头皮一紧。
甘洛是知道,蔚蓝的身份的。 撞个王爷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