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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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璟真的是觉得自己活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丢脸,就算是小时候被文瑄欺负得当众扒裤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从狗洞里出来,文璟头上全是杂草,身上也有,还有脸上,全是灰尘和泥土,简直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惨不忍睹。
“呸。”文璟吐出嘴里不小心进去的杂草,拼命让自己保持冷静。
“嗨哟嗨哟。”江意许从狗洞里爬出来,也是同样狼狈不堪,但是因为前路已经被文璟走过了,大多数泥巴叶子都在他身上,所以她没有文璟那么惨。拼命忍住自己大笑的欲望,江意许踮起脚尖拿去文璟头顶上的杂草,又给他擦擦脸,强忍着笑说:“好啦好啦,别臭着张脸啦,赶紧干活吧。”
文璟冷脸点头。两人猫着身子正准备走,谁知从不远处传来一阵谈话声,竟然是侍卫过来了。稍微走近后还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污得不堪入耳,于是江意许下意识捂住文璟的耳朵。
文璟一脸问号地看着她。
“非礼勿听非礼勿听。”江意许用气音说道。两人在草丛里蹲下,打算等那两人走开之后再出去。
结果那两个侍卫居然在他们面前停下了,而且还开始——解!裤!带!
“现在就让你看看我的兄弟,看看到底是谁大谁小!”一个侍卫张狂地笑着说。
这次换文璟捂住江意许眼睛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文璟在江意许耳边用气音说道。
可是眼睛捂住了,还是改变不了事情的本质啊。本质就是那两个侍卫要冲着这个草丛尿尿,他们刚好躲在这个草丛里。
江意许死命拉着文璟,避免他因为难以忍受而冲出去敲晕这两个没有素质随地大小便的侍卫。眼看着就要听到水声了,江意许死命地闭上眼睛,只想这个瞬间快点过去。就在这时,草丛里、江意许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侍卫们停下动作,往草丛里探头看去——
一只大黑狗猛地冲出来,大声狂吠着,吓得那两个侍卫裤袋都没系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哪来的臭狗!”
江意许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身旁的文璟用气音惊喜地小声说道:“烈风,你怎么会在这里?天哪!你还认得我吗,烈风,你还认得我!”
江意许还是第一次看到文璟这么高兴,心里竟然有点吃味。文璟还跟不知道似的高兴地拉着江意许的手去摸那狗,说道:“许许,这是我娘亲还在的时候养的了,那时候还是只小奶狼,后来就不见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见到他了。”
江意许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僵硬,周身寸寸寒意漫上:
“你说,这是狼?”
文璟点点头。
已经由小奶狼蜕变成大黑狼的烈风配合得冲她龇龇牙。
江意许浑身一僵,赶紧缩回手,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晕过去了。
...... ......
把烈风安顿好,文璟还向他承诺自己一定会回来后,才一步一回头地和江意许一起往存放档案的地方走去。江意许看着他跟个小孩子一样,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好啦,干活吧。”
于是,在存着上万份死亡人员档案的档案室里,江意许不仅要和厚重的灰尘奋斗,还要和那无数个繁体字奋斗,所幸她只要找“莺知晓”这三个字,要是还有更多,她估计自己会眼花而死。
天空开始蒙蒙亮,眼看着这上万册档案都快被翻完了,却还是一无所获,没有找到莺知晓的死亡档案就算了吧,居然连“莺知晓”三个字都未曾看到。
这就不由得让人心疑了,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呢,就连之前服侍过莺知晓的宫女都有档案,怎么可能没有莺知晓的呢。
翻完最后一本册子,还是一无所获后,文璟脸上的表情彻底阴寒下来。
“看来我真的猜对了。”
江意许表示不解。
“我母后的档案,看来真的在君皇那里。上次我在御书房看到一个书册上面写着我母后的名字,所以只是怀疑,没想到这里真的没有我母后的档案。”
江意许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死亡档案诶,那是怎么样的感情才会把死亡档案都要留在身边,在其他地方也名字也不让留一下,就当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样?
到底是爱,还是恨?
江意许不明白了。
“恐怕真的要去一回御书房了。”
文璟说着往外走去,江意许连忙跟上。让趴在洞口睡觉的烈风守着,两人原路返回,出了洞之后又把烈风招了出来,趁着天还没全亮往回走去。
出来的时候,文璟没有之前那么狼狈了,还带回了他的儿时玩伴烈风,但是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确定了档案在御书房,这是一件好事,更是一桩坏事,这就说明了当年莺知晓的死亡真的另有隐情,而他作为莺知晓的唯一的儿子,竟然这样傻乎乎地信了十一年。
换谁都笑不出来。
回到家里,江意许睡了沉沉的一觉,期间上了两次厕所,第一次见文璟在给烈风洗澡,第二次就见文璟抱着被洗的干干净净的烈风,一脸若有所思。
江意许只觉得头更痛了。
再次醒来天都快黑了,还是文璟叫醒了她。他满脸的疲惫,却眼睛却异常清亮,全副武装,穿得异常精神,看着躺在床上的江意许说道:“外面有我煮好的面,你待会记得吃。吃之前喝口汤,让胃缓缓。以后不要再这么昼夜颠倒了,要学会自己心疼自己。”说着,文璟转身就要离开。
“文璟!”江意许大喊一声从床上坐起身,强忍住心里的不安,勉强牵动嘴角说道:“你要去哪,什、什么时候回来?”
“我去御书房。去寻找,十一年前的真相。”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我好做饭。”这一次,江意许不再抢着跟上去,而是笑了笑,说出了这么一句虚软无力的话。
“许许,你要明白,”文璟没有回头,江意许甚至觉得他永远也不会再回头,“有些事情,比自己的命都要重要。”
...... ......
在去御书房的路上,文璟脑海里全是小时候和母后在一起的回忆。
他记得自己还是襁褓中的婴儿的时候的细碎片段,眼前总是有一个不停旋转着的小球,好像从来没有停下来过,小球的旁边是母后温柔笑着的脸,青丝垂下,扫在他的脸上,痒痒的,却很舒服。
他两岁了,跌跌撞撞走都不会走就想跑,总是摔得自己一身泥,母后从来不会责骂他,只会温柔地刮刮他的鼻子,骂他小淘气,然后再给他换上衣服,动作轻柔得好像他是个稀世珍品,文璟还记得,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摔在地上过,每当他快要摔倒之时,母后就会冲出来把他紧紧抱住,不让他有任何受伤的可能。
文璟还记得,他三四岁的时候调皮不肯睡觉,母后便温柔地唱歌哄他睡觉,她在唱着:“璟儿乖、乖乖睡,外面黑,梦里美。快快睡,快快睡,娘亲在梦里,和你相依偎。”
——娘亲在梦里,和你相依偎。
“骗子。”
文璟站在御书房门口,轻声说了这两个字。
——他从来没有梦到过他的娘亲。十一年来,从来如此。 古今交错:帝女谋皇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