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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子楚费力将那灶台上的火生起来,那生火的火折子都快被他折进去了,好容易生起了火,子楚这方在灶台旁边寻了个石头坐了下来,如此倒也难得有了一番清净。
看着这满园长势喜人的草植,子楚忽然觉得自己竟是有些羡慕药伯的,这样无人打扰平平静静的田野村夫的日子,还当真不是一般人可以过得,等到给师兄解了身上的黄泉碧落香的毒,自己便也寻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也与药伯一般过这样的日子,或者,到那时自己再回来,来看看药伯,与药伯住在一处学学制药也颇为自在。
子楚如此想着,只觉得这日子愈发有盼头起来,这几日一直都是他和阿妙在操劳着一切,已经快两日了,他一直没有合过眼,现在倒觉得愈发撑不住上下打架的眼皮了,想来也是因了自己坐在这里十分清净的缘故。
子楚原硬撑着自己的眼皮,可谁知他竟控制不住自己似的一下睡了过去。
这院子里的风光果然无限好,满目都是翠绿翠绿的,这虽已经入了秋,可依旧有三两只蝴蝶轻轻的落在那些长势喜人的草药上,说来也怪,这些草药大都是不开花的,可是总能让人闻到一股子好闻的香气,但不知为何那些草药一旦晒干了,煮开了,便发出如此难闻的药腥气,让人闻了就不舒服。
那些蝴蝶只落在这草药上一阵,便又挥着翅膀结着伴往竹林外头飞去了,不知它们还会不会回来,想来蝴蝶也是有记忆的罢。
不知过了多久,子楚方被那煮开了的药腥气惹得睁开了眼睛,子楚睁了眼,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皮,起身去揭了那熬药的锅盖,他虽然是头一次熬药,可是也曾听人提起过,说这熬药时要时刻注意着,倘若这熬药的锅干了,但凡这里头的草药发出一丝糊味,都不能再喝了。
子楚揭了锅盖拿了一根筷子仔细的搅动一番,这方放下心来,他虽睡了过去,可是看这天色,他不过睡了一个时辰罢了,锅里的草药虽已经开了,却依旧还要再煮些时候的。
子楚将锅盖放在一旁,又坐回那块石头上,他抬手撑了自己的下巴,却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只觉得这日子过得愈发平静了。
就在子楚熬药的空档,药伯便在自己屋子里头做了决定,他要用这些蛊虫来做药蛊,一来这蛊虫虽是珍贵的药材,可是他身子健壮,倒也用不着,二来,他一把年纪了,不晓得自己还能活多少个年头,用这些蛊虫来做药蛊,也算是圆满了自己的制药生涯,就算往后去见了师傅,倒也有的说道。
药伯做了决定以后,便拿了他与子楚看的那本书,只翻开第一页,一步步对着那书上所说的做了起来。
药伯先将这些个蛊虫尽数倒在自己用来洗漱的盆子里头,又倒了些水进去,按这书上所说,这蛊虫大多嗜血,可是药蛊却偏偏不能嗜血,因此要想制作药蛊,当务之急便是用水将这蛊虫身上沾染的血液尽数清洗干净。
药伯倒也麻利,只不到半刻便将那蛊虫冲洗了干净,药伯又拿了那盆子回了桌子,虽说这些蛊虫并非可以从人的皮肤直接钻进人的体内,药伯却依旧十分小心,尽量不让自己去碰触他们,再者这些蛊虫团在一处蠕动个不停,着实有些恶心了,自然是不会有人愿意去碰触它们的。
药伯将那些蛊虫摆在桌子上,那些蛊虫因了没了血液的滋养,竟像是发了疯一般不停大幅度的蠕动着,让人看了忍不住浑身发痒,可是药伯却并不作为,只因了那书上还写着,这些蛊虫习惯了嗜血,若是想让它们改了性子,还需要将它们饿上七八个时辰,待它们饿的筋疲力尽之时,再将备好的桑叶之类的重要放置进去,它们饥不择食,自然吃的欢快,而那些个不愿吃的,只能饿死,因此这一盆蛊虫也不晓得能不能出十只药蛊,哪怕只出一只,药伯也觉得欢喜,怕就怕一只也出不来,若当真如此,只怕对于药伯而言倒是个不小的打击。
待药伯等待那些蛊虫犯饿的时候,子楚已经端了那锅汤药来他门外叫了起来,药伯倒也不怠慢,只忙起身开了石门,这方看见端着一大锅药跑进来的子楚。
子楚像是再拿不动这锅汤药一般一下将这些汤药蹲在了地上,方气喘吁吁的与药伯说道:药……药伯……你且来看看这汤药我熬的如何?可是好了?”
子楚因了是头一次熬药,所以也不敢自己随意做主,这方连带了这锅一起带来与药伯瞧瞧。
药伯见子楚这幅样子,只觉得十分好笑,他走近了那锅汤药,揭了盖子闻了闻,方点点头与子楚回道:“这样便可以了,只是下次你可千万多放些水,你熬药的时间长了些,这次只差一点便糊了,草药若是糊了便成了毒药,可莫要大意才好。”
子楚听了药伯的话,忙点了点头,与药伯回道:“药伯说的是,只怪子楚没有经验,若非如此,子楚也不必端了这锅来寻药伯定夺了,只是还有一事。”
药伯原以为子楚听了自己的话,只端了锅与洵息喝下便可,可是谁知子楚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支支吾吾的不肯把话说明白,药伯原是个直肠子,实在见不得子楚这样唯唯诺诺的模样,只颇不耐烦的与子楚说道:“你若有事直说便是了,何苦与我在这里纠缠?”
子楚是晓得药伯的脾气的,如今又听了药伯的话,生怕药伯再与自己生了气,便不好了,所以只能照实说道:“药伯莫急,只是子楚还想问,这汤药该如何将它倒出来,我看里头有许多细碎的药渣子,只怕若是直接喂与师兄喝下,会呛着师兄的,再者,我以往喝过的汤药都是旁人与我倒好了的,怎的不见如此多的药渣子,这里头可是有什么方法么?”
子楚原只是想问药伯如何将这里头的药渣子尽数过滤出去,可是又觉得这个问题多少有些好笑,便一直支支吾吾不肯说出来,待方才药伯有些不耐烦了,他这方与药伯问出了口。
药伯听了子楚的话,只觉得这个孩子怎的有时无比聪明,有时却又笨成这幅样子,一时间竟笑出了声,待到药伯终于笑够了,这方与子楚说道:“这锅里的药渣子自然是要尽数过滤出去的,不然这药还怎么喝,你这晚生怎的连过滤药渣子都不会?莫不是制香制傻了?”
药伯忙着嘲笑子楚,倒也不急着与子楚解释,只待他奚落的子楚不好意思的端了锅要走时,这方与子楚解释道:“你且拿了我桌上的草纸来,我现在教与你怎么做。”
子楚听了药伯的话,忙放下那锅汤药,拿了两张草纸交到药伯手中。
药伯接了草纸,又把自己桌上用来喝水的竹筒拿了过来,与子楚吩咐道:“你将那锅里的草药倒在我这竹筒里头,也不必管那些药渣子,只将所有的汤药倒进来便是了。”
子楚得了药伯的吩咐,也不敢怠慢,只忙端了锅往竹筒里头倒去,那竹筒虽看上去十分细长,可谁曾想装起药来却十分合适,待子楚将那一锅汤药尽数到了进去,却依旧不见将那竹筒倒满,不待子楚惊讶之际,药伯便抬手那了那竹筒往桌子旁边走去。
子楚放下手里的锅也跟了过去,只见药伯将那竹筒放在桌子上,又拿出一张草纸叠成双层的,将那竹筒的口子封的严实。
药伯回头将这竹筒递给子楚,说道:“你看看,用这草纸包着竹筒的口子,再倒出药来,是不是便可以将那些个药渣子尽数过滤干净了?”
子楚听了药伯的话,恍然大悟道:“哦~原来这包药的草纸还有这样的用处,难怪这草药不用麻布,反而用这草纸来包。”
说着,便从药伯手里接了那一桶草药来,药伯听了子楚的话,笑道:“并非偏要用这草纸过滤才好,即便是麻布也未尝不可。”
子楚听了药伯的话,忙应了一声,与药伯回了一声:“多谢药伯指点。”
药伯见子楚一副迫不及待要去给洵息喂药的模样,便也不多言语,只与子楚回了一句:“你且拿着这竹筒子去与你师兄喂药吧,待到他醒了你再来与我闲谈罢。”
说完,便挥了挥手,转身去看自己的蛊虫去了,子楚晓得药伯这是体谅自己,便忙应了一声往外头走去。
待到子楚到了初穆和洵息的房间时,却看见已经坐在椅子上,伏在桌子上看着洵息的阿妙,他不由得有些吃惊,原以为阿妙还要睡上许久,谁知她竟这么快便醒了,子楚想着这些事的功夫,阿妙也听了石门的声音,看了过来。
子楚和阿妙一时间对视在下一处,总觉得颇有些尴尬起来。 浮生香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