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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还未踏进那门几步,他便看见坐在椅子上抱着竹筒研究着的药伯,子楚还未走近,便听药伯与自己说道:“怎么?你这是得了空了?竟不去照顾那些个病号,跑到我这里是要做什么?”
药伯只自顾自问着,倒也不回头看子楚,倒是子楚听了药伯的话,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回道:“师兄原就是昏迷着的,若是想醒过来还要靠药伯的药方,阿妙因了失血太多昏睡了过去,她这几日颇为劳累,只怕这一睡还要睡上许多时辰呢,初穆就不用说了,他一个半大的孩子,身上的伤也是恢复的快了,自是不必有人时时在身边伺候着,正因了这些,子楚方来寻了药伯,想问药伯可曾将那药方子写好了,若是好了,还请药伯将那药都交与子楚,子楚将药熬出来与师兄喝下才好。”
子楚说完,忙又走了两步,而后倒也不拿自己当做外人,只自顾自的寻了一个椅子,挨着药伯坐了下来。
药伯听了子楚这番话,手上的动作不见停下,倒是颇为不屑的笑了笑,问道:“你这晚生,与我这糟老头子还有什么要隐瞒的?有些话你便是不说,我也晓得,你突然来我这里寻我,怕是为了我手里的这一罐子蛊虫吧。”
子楚听了药伯的话,心里头不由得打起鼓来,虽说他来这里的确是想来问药伯为何要拿这蛊虫回来,可是他也并非有意欺瞒药伯,只是他觉得若是直直的询问,只怕是有些唐突的,因此,这方寻了个与药伯来拿药的幌子。
不过此时药伯已经开口问了,若是不回答也不太好,无奈之下,子楚只好承认自己与药伯说了谎,只解释道:“药伯委实是个明白人,竟连子楚的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只是子楚确实是很想知道药伯您拿了那些蛊虫来意欲何为呢?莫不是那些蛊虫还有什么其他用处么?”
子楚解释完,忙颇为小心的看着药伯,生怕因了方才自己的谎言惹得药伯不欢喜了,不过药伯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又笑了笑,与子楚说道:“我这一生只是为了制药而活,这蛊虫既是得了我的青睐,那你以为这蛊虫有何作用呢?”
子楚只转着眼睛想了想,颇为惊喜的回道:“药伯的意思……药伯的意思是说这蛊虫竟还可以入药么?怎的以前并未听药伯您提起?莫不是这蛊虫还是一味颇为名贵的药材?””
子楚说完,只又盯着药伯等待药伯的回应,可是药伯并未再与他说话,只是腾出一只手来将放在他身侧的一本书扔给了洵息。
洵息顺势接了那书来看,只见那书的书皮上赫然写着“药蛊”。不知怎的,那两个再寻常不过的字放在一起竟让人觉得有些瘆的慌,子楚纤细的食指将这书的头一页缓缓掀开,阅览起来。
这书虽不厚,却也让子楚足足看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完,放下那书,子楚心头才有些清明起来。
那书上说,这药蛊里头的蛊虫并非什么特殊的品种,所有的蛊虫只要稍加驯养,都可以当做药蛊来用,这一般的蛊虫都是颇有灵性的,它们会遵了饲主的指引去做些个饲主要他们去做的事情,比如这药蛊,只要是饲主与了它们指令,供养着它们,他们便可以遵了饲主的意思,去将饲主身体里头不好的东西全部吞噬掉。
想驯养这药蛊,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用些个指定好的珍贵药材按照不同的节气去喂养那些寻常的蛊虫,待到三年以后,那这蛊虫身子被那些药材浸染透了,再与饲主治病也便可以了,只是有些蛊虫是不可以做这药蛊的,比如那些不好掌控的和受不起药材作用的,都不可以驯养成药蛊,否则即便成了,也与饲主无宜。
那书上只写着有这蛊虫经得起这些药材的折腾,有的经不起,却并未提到什么样的蛊虫是可以经得起这样的折腾的,想来药伯一声不吭便私自拿了蛊虫回来是想自己做些药蛊,只是又看了书上说,那药蛊并非寻常蛊虫可以受得住的,这方在此处犹豫起来。
子楚只放下那本书,抬起头来看了看依旧捧着竹筒盯着蛊虫的药伯,娓娓道:“药伯可是想用这些蛊虫来做药蛊?”
“……嗯。”药伯倒也不多言语,只顿了许久,方应了一声。
子楚见药伯承认了,只又问道:“药伯若是想用这蛊虫来做药蛊,直接按着书上的说法做就是了,哪里用得着如此纠结?莫不是这里头还有旁的事情?”
子楚话音方落,药伯便抬起头来看着子楚,颇为无奈的回道:“这蛊虫若是做成了药蛊便皆大欢喜,可是这蛊虫若是做不成这药蛊,那便是白费了。”
子楚颇为不解,怎的这蛊虫做不成药蛊便白费了?这蛊虫不是原本就没有什么用的么?即便做不成药蛊那也没什么可惜的吧。
药伯看子楚一脸不解的模样,也不待子楚再问,便又自顾自的解释道:“你不研究药理,自然也不晓得这蛊虫还是一味可遇不可求的药材呢,这蛊虫若是用的好了,只怕便是千年人参也比不上的,我就怕,这蛊虫若是经不住那些药材的作用,全都死了,那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我如此说你可明白了?”
子楚听了药伯的话,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问道:“那,药伯您是否还要冒险去做这药蛊?”
“哼!我若是心里头有主意,便无需如此纠结了。”药伯闷哼一声,颇为委屈的与子楚说道。
药伯此刻说话的样子,一时间竟让子楚不晓得该如何自处,只得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不知如何言语。
只怕药伯若是再多于子楚如此说几句话,子楚这头发便危险了。
过了许久,药伯也未能等到子楚的回答,只暗自叹了口气,将手里头的竹筒盖了盖子,方又与子楚说道:“你且在这里坐着,我现在便与你师兄抓些补药过来,你熬了药,也不必管他是否醒来,只一勺一勺灌进他嘴里便是了。”
子楚听了药伯的话,忙如蒙大释般猛点了几下头,与药伯恭恭敬敬的回道:“有劳药伯了。”
药伯也不回应,只起身走向自己榻边,而后自那竹榻底下掏出许多药材来,那些药材十分杂乱,让子楚看的有些眼花起来。
虽然药材和香料看上去差不多,可是香料大都已经被加工成细碎的模样,因此,子楚见了药伯自塌下掏出来的这些个巨大的药材,心里头不免有些诧异,只在心里又念叨起来,这药伯不会制香果然是天意,不然如此精通制药的药伯怎么会与制香一道如此一窍不通,只是子楚回头一想,又觉得对药伯着实佩服的不行,这若是换做他在这里制药,只怕是没有十年八年他还真的分辨不出这些个长相差不多,药效却有这天壤之别的药材呢。
正在子楚胡思乱想的功夫,药伯便已经从那一堆草药里头抽出四五种草药像子楚走来。
子楚原是想的有些出神的,只是药伯拿着那些个药材着实太过惹眼,让子楚也不得不敛了思绪看向药伯。
药伯倒是大条的紧,也不在意子楚那诧异的目光,只拿了那些草药都随意的堆在了桌子上,与子楚说道:“你别看我这个糟老头子年纪大了,可是我这身体莫说是寻常老头,只说是你,我也不一定会比你差,所以这些个药材我都晒干了备着,也不做什么处理,只等着我去贫苦村落为那些百姓制药时才提前一两个月切割一些带着出去,因此这些草药此刻都是这般模样,你且多坐一会,待我将这些草药都切的碎些再与你配药。”
药伯说着,手脚却不停下,只又去寻了那稍微小一些的铡刀来,只听“噔”的一声,那铡刀便被药伯放在了桌子上,子楚虽制香的也曾用铡刀切过香草,可是这样大的还未曾见过,只觉得药伯制药时的神态尤为霸气起来。
子楚只心里头惊讶,却并未与药伯提起,因此药伯也不晓得子楚为何总是与自己摆出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模样,只是他懒得问,便也就如此了。
药伯手脚倒是那里的紧,只片刻功夫,药伯便将那四五味草药尽数切割好了,只是那些个已经切割的细碎的各色草药都掺和在一处,子楚颇有些担心若是药伯到时认不出这些草药又该怎么办呢?只是想归想,子楚也不敢多问。
子楚已经许久没有开口,药伯也颇为不习惯,只寻了个理由与子楚吩咐道:“子楚,你若无事,便去我榻边那个桌子上拿了那些草纸来,我用了那纸与你包起来以后,你便可以拿了这草药去煮了。”
子楚得了药伯的吩咐,忙应了一声,回道:“子楚这便去。”说完便向那桌子挪了过去。 浮生香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