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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楚回来时,就看到洵息倒在地上,嘴角挂着血痕。
“师兄,师兄!”他焦急地跑过去扶起他,将他放到床上躺好,并派人请来了御医。
阿妙伤好了不少,正坐在御花园中赏花,象国皇宫的美景可不是她们这种乡野村民想见就能见到的,却听到宫娥在悄悄议论那个绯衣美男吐血的事情,顿时心下一惊,忙跑去了他所住的云摘楼。
等她赶到时才发现,象国新皇欧阳千里也在,子楚与他正在细声说些什么。
朝子楚与欧阳千里行了一礼,阿妙才焦急地问道:“大哥怎么样了?”
子楚奇怪地打量着她那张朴素的脸和小身板儿,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道:“师兄是性情中人,与陌生人结为兄弟照顾有加我可以相信,可是你……”
他眼底多了些冷意:“你身为一个正常人,为何会对一个陌生人挡刀,甚至付出生命?莫不是有所图谋?”
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只是碍于师兄在,师兄不谙世事,久未出香铺,不识人心也是正常的,可是身为他的师兄,他有责任保护他。
阿妙火热的心仿佛被浇了一盆冰水,愣在了那里,傻傻地盯着子楚半晌,眼角流出一行清泪:“在子楚公子的眼中,是不是只有相熟之人才会托付生命?我山里红自从与大哥结拜以来,自知问心无愧……”
子楚冷声打断了他:“那你为何又非要缠着师兄?从象国山贼那次开始,我就觉得怪怪的,刚才我已问过陛下,象国京都外向来无盗贼,早被当年的大将军扫荡干净,为何偏偏他们要来抢劫你?而且会被我师兄相救。最主要的是,你究竟来自何方,家住哪里,家中可有亲人……这些你统统没说过。山里红,我念在你为我师兄挡过一刀的情面上便不于计较,你走吧。”
阿妙脸色惨白,咬着唇,泪水不住地往下流,她跺了跺角,转身跑出了象国皇宫。
那女儿般的姿态让子楚一呆,想到什么似的又摇了摇头,朝欧阳千里抱了抱拳道:“让陛下见笑了。”
欧阳千里摆了摆手道:“洵息公子能有你这样的师兄,是他的福气。”
门咯吱一声打开,太医弯着腰恭敬地跪在地上:“回陛下,洵公子心脉受损,再加上毒入攻心,若不是体内有种与之能抗横的毒,恐怕早已身亡。如今需得灵药护住心脉,方能得救。”
欧阳千里思索片刻,朝旁边的侍卫点了点头,侍卫将手中的盒子拿到太医面前:“这是陛下赏给洵息公子的天山雪莲,拿去给洵息公子用药吧。”
“天山雪莲!”太医急忙伸手接过,轻抚着盒身,眼中闪着炙热:“没想到真有天山雪莲这样的奇花。”
“去吧。”欧阳千里挥挥手。
太医忙小跑着进了屋子。
“子楚代师兄谢陛下。”子楚抱拳道。
欧阳千里挥手道:“不用这么客气,朕与他之间本就是交易,天山雪莲只是一物,还有一物,便是朕的心头肉,此物,我希望在新婚之夜由她来取。”
子楚猛然抬头瞪着他,往日的潇洒模样全无,脸上竟然带着愤懑之色:“陛下这是何意?”
欧阳千里不语,却忽然冷笑地抬着看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腰间的玉佩,叫龙雀,乃九州大陆之灵物之一,能让人寄魂于此,若与商汤联合,便能让人死而复生。是惜日青国大将军之物,亦是浅惜的传家之宝。”
子楚一愣,看向玉佩,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他一直只知道这玉佩是个好东西,却不知道竟然是如此宝物。
难怪浅惜曾说过,要寄魂与此,她是想死后也能陪着他吗?
青国与象国之战,她必是报着必死的决心。
欧阳千里整个人散发出属于帝王应有的霸气:“我已给青国递了五十年的和平之约,条件,便只有一个,让浅惜嫁我为后,若你,想要带她走,那便会陷万千青国子民于水火。”
“你卑鄙!”子楚狠狠地瞪着他。
“呵呵,子楚你是在说笑吗?你既不要她,为何却不让别人给她幸福,我欧阳千里发誓,若浅惜嫁我为妻,象国皇宫内决无别的女子,我要用我的一辈子来守护着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欧阳千里凑到子楚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
子楚眼底多了些伤痛,他的使命便是帮师兄寻找解药,的确给不了浅惜幸福。
可是即便如此,浅惜也不该留在这红墙绿瓦中,她像一只雄鹰,只属于高昂的天空,如将她关起来,恐怕会恹恹而死。
“她并不喜欢你。”子楚平复心情道。
“我喜欢她就够了。”欧阳千里果决地说道。
从第一次在房梁上偷看她开始,他便心动了,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那豪迈的性子让他欲罢不能,如果不是因为他父亲的事,他早就跟她求婚了。
看到子楚还想说什么,欧阳千里举起手阻止了他:“子楚,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为了得到你的许可。”
他只是告诉他而已,也为了让他能死心。
看了眼他腰间的玉佩,欧阳千里狠心道:“我守着她的生,你守着她的死,这便已是最公平的了,你若再想要些别的,我恐怕也不会给。至于心头肉,我会让浅惜在我的新婚之夜凭本事来取。”
说完,便不再等他想明白,推开门进了洵息的屋子。
子楚跌坐在凳子上,不知为何,心中疼得厉害。
他原来的想法,只要欧阳千里登上帝位,他哪怕用偷用抢,也一定会将浅惜带出欧阳千里的视线,不管是仇也好,爱也好,只要躲到他寻不到的地方,她便能自由自在。
可是他没想到欧阳千里竟然这么卑鄙,堂堂帝王,竟然用下三滥的手段逼浅惜嫁他。
浅惜,浅惜……对不起。
阿妙哭着跑出了皇宫,来到一处酒楼喝得酩酊大醉,她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会被子楚说那样难听的话给赶出来。
凭什么?
凭什么洵息都没嫌弃过她,他要说那样难听的话。
醉眼惺忪中竟然发现莫子里坐在对面,她傻傻一笑,朝他举杯道:“莫大哥,你说,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就算你教会了我易容术,可我居然还是会被赶出来。”
莫子里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地笑道:“傻丫头,这世上最难的不是易容术,而是人心,你对他人掏山掏肺,人家还嫌弃你的心不够干净,这便是人世。”
阿妙不懂,傻傻地看着他,忽然笑道:“莫大哥讲得真好,可是我就是很伤心,好伤心……呜……莫大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傻,不远千里跑这么远来找他,他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我却在这里喝闷酒,我觉得我就是个傻瓜……傻瓜!!呜……”
她耸着肩膀靠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乖,不哭啊。”莫子里温柔地帮她顺着背,小声道:“你不傻,傻的是我罢。”
随手往桌上丢了一锭银子,他抱着阿妙出了酒馆,飞上了京中最高楼的屋顶,掰开阿妙的脑袋道:“阿妙,你看,今晚的星星很漂亮,你要是再哭,它们都要开始笑话你了。”
阿妙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诈一看到满天的空星,顿时惊叫一声:“哇,好多,好多星星,好漂亮……”
莫子里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揉了揉她顺滑的头发道:“傻丫头。”
阿妙半醉半醒,被他这亲密的动作弄着脸一红,娇嗔道:“谁是傻丫头,哼!”
不知为何,跟莫子里在一起,阿妙总觉得自己多了个亲人。
莫子里被她撅着小嘴儿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借着喝醉了的感觉,阿妙与莫子里在屋顶上嘻笑玩乐,好不快乐,直到第二日天明,阿妙才揉着头疼的脑袋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
打量了一下房间的摆设,和香炉中了了升起的青烟和熟悉的味道,这才发现她竟然又回了莫大哥家里。
丫环小蝶端来一盆水笑道:“阿妙姑娘多睡一会儿吧,昨夜喝了些酒,肯定很难受,我这便去拿碗醒酒汤来。”
阿妙忙喊住她:“等等,我昨晚……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小蝶捂嘴笑道:“自然是被公子抱回来的,昨夜阿妙姑娘喝醉了酒,听说在路上便睡着了,公子不得不把姑娘抱回来。”
阿妙顿时脸上火烧一片,待小蝶出了门,也不等她回来,便穿上衣服跑去找莫子里,也不知道自己昨晚上喝醉了有没有做出什么丑事来。
那可是丢脸丢大了。
可是刚到他的书房门口,阿妙竟然透过门缝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可不正是已经死掉了福伯吗……
阿妙猛地推开门,指着地上跪着的福伯:“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明明已经被山贼杀死,为何又好端端地跪在这里?难怪子楚会怀疑她,而且那些山贼又是从哪里来的,莫非…… 浮生香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