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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妙立马想到了一种可能,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人看透一般。
莫子里脸色一变,朝福伯挥了挥手,慢慢地将门关上,回头看着她道:“阿妙,我的用心你还不明白吗?”
阿妙一步一步后退道:“我不明白,从一开始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接近我,甚至要教我用易容术接近洵息,你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
莫子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阿妙,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会怀疑我,再说你看到我伤害过他吗?让你接近他,只是因为你喜欢他不是吗?我把你当妹妹,你却觉得我在害你。还记得我昨天说过的话吗?你把心肝捧到他人面前,他人偏偏还嫌你的心不够干净。”
阿妙看他真的生气了,顿时心软了,而且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他从没害过她与洵息。
“那福伯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山贼……”
莫子里摸了摸她的头发道:“还不是为了你,你既然如此喜欢他,大哥怎么会让你失去他,自然会帮你制造机会与他在一起。阿妙,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开始,便把你当成我的妹妹,如果我的亲生妹妹还在,恐怕也有你这么大了。”
他叹息道。
阿妙心头一震,看向莫子里的恨神充满了同情:“对不起莫大哥,是我错了,我不该胡乱猜测的。”
“没事,你不知情会胡思乱想也是正常的,今后你只要明白,大哥只会帮你便好了。”莫子里将她拥进胸膛。
阿妙闷声道:“嗯。”
太医经过一夜的治疗,洵息终于慢慢转醒,那一夜里,他似乎又想起很多年少时的快乐时光。
而且还有个可爱的少女,叫阿妙。
阿妙……
一想起这个名字他便一阵阵地心疼。
欧阳千里派太医用了最好的药后,便去上朝了。
子楚呆呆地坐在床边,只顾喝酒,一句话也不说。
“你这是怎么了?”洵息察觉到子楚的变化,明显看得出他心情不好。
“没事。”子楚闷声道。
洵息撑着床着坐了起来,穿上那身红衣就要出门。
“他已经走了。”子楚冷着脸说道。
洵息猛然回头看着他:“你说什么?他怎么会走的?”
子楚冷笑道:“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你竟然这么在乎,我身为你的师兄也没见你关心多少。”
听到他这语气,洵息顿时有些了然,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子楚诧异地看着他,一掌拍开他的手后退两步,红着眼道:“怎么?我不能对他做什么吗?为了解你的毒,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如今你竟然要因为个外人跟我动手?”
“他不是外人,他曾为我挡剑,差点儿受伤而死。”洵息声音提高一倍,眼中闪动着倔强。
“哈哈哈……”子楚大笑起来,猛地摔了手中的酒壶:“他为你挡剑你倒是记得清楚,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为何一件也记不住?师兄,你……你在乎他?”
后面的声音多了些诧异,子楚忽然上下打量洵息,盯着他的眼睛道:“师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乎他,你现在心里有什么感觉?”
洵息看到他忽然变了的神色,呆呆地回道:“自然是难过。”
“哈哈哈,你会难过……哈哈哈……师兄,你竟然会难过?”子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忽然猛地一拍他的胸膛道:“师兄,你变了,你跟师傅变得不一样了。”
“什么意思?”洵息变了脸色问道。
子楚拉着他坐到花园的石凳子上,解释道:“碧落黄泉之毒会断绝七情六欲,无论是开心,难过,喜欢讨厌,你们都是没有这些感觉的。而师傅到死对人都是冷冷冰冰的,而你,现在竟然有了难过与喜欢这两种感觉,师兄,你不觉得奇怪吗?”
洵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也有些欣喜:“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毒性正在减轻?”
“嗯。”子楚点了点头,摸着他的脉像道:“沉而有力,依我看你的毒的确是解了些,除了天山雪莲的攻效,应该还有其它原因,只要坚持下去,终有一日会有解的一天。”
洵息点了点头,再看向子楚时,眼中多了些其它的情绪:“多谢,师兄。”
子楚一愣,正想喝酒,却发现手中空空如也,顿时尴尬地放下手道:“以前的你可从不会说这句话。”
洵息笑道:“能说出谢字,我很开心。”
两人相视而笑,完全忘了刚才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模样。
浅惜的伤养了半个月,而象国皇宫经过半个月的准备,已经布置得张灯结彩,漂亮非凡。
青国皇宫的诏书已经到达,升浅惜为青国的护国公主,嫁与象国皇帝为妻,保五十年青国江山和平。
御花园中,各种艳丽的花开得琳琅满目,一个木架子制成的花绳秋千上,坐着一个傻傻发呆的少女,风吹起她额角的长发,却并未卷走她脸上的泪痕。
一想起昨日的种种,浅惜隐忍许久的泪水再也藏不住,悄然滑落。
那英气上扬的眉宇之上,只有淡淡的忧愁。
昨日欧阳千里来看她,并命花匠搜罗了世上这个季节所有盛开的花儿,摆到了御花园中。
浅惜看着他邀功一般的笑脸,冷冷地说道:“你杀了我吧。”
欧阳千里脸色一变,那带着怒气的声音转而变成低沉的咆哮:“浅惜,你若死了,青国的所有人便会为你陪葬,你若不介意,那我便再告诉你,你那位子楚的师兄也会跟着陪葬,他若没我的心头肉,便也只能等死。”
丝袖下的手指卷起,尖利的指尖刺痛了浅惜的掌心,同时也让她的心跌入谷底。
“你不守信用,明明就说过,只要我们青国为你拿到帝位,你便与我青国永结合好。”浅惜怒吼道。
欧阳千里抬起她尖削般的下巴,冷笑道:“从你刺伤我父亲的那一刻起,我便从没想过会放过你。”
明明爱她入骨,可是说出的话却带着伤害。
人哪,往往就是喜欢作践自己。
浅惜死死地咬着唇,只想用眼刀剜死那个卑鄙无耻的混蛋。
身后轻轻的响动惊响了浅惜的回忆,她慌忙擦干眼泪,回头看到身后那抹白色的身影,闷声道:“是你。”
子楚尴尬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只盒子,苦笑道:“明日便是你的婚期,我……小小心意。”
走到她面前,将盒子递到她手中。
浅惜看了盒子一眼,却并未打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子楚见她不说话,气氛越发尴尬,抬脚便要走,却听浅惜忽然说道:“你帮我推秋千吧。”
将盒子递给宫娥,浅惜坐正了身子,仰起头,感受着微风佛面的感觉。
不多久,身后传来一股推力,秋千开始晃起来,她回头一笑,看到子楚宠溺的眼神,不由得眯起了眼。
风吹起她长长的发丝,如瀑一般在风中飘扬,轻纱尾裙拖出一片绚丽的弧度,漂亮的御花园中,响起一串清脆的笑声。
不远处的阁楼之上,欧阳千里傻傻地望着浅惜的笑脸,手后的拳头已满是通红。
浅惜,这……是最后一次,让你放纵。
他转身离开阁楼,脑中还回落着那白衣男人和轻纱少女开心的背影。
秋千越荡越高,越荡越高,浅惜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
她好想就这样放开抓住绳子的手,就这样随风飘走,飘到一个没人知道的角落,悄悄生根发芽。
那墙外的阁楼一角已快要看见。
“再高一点……再高一点儿!”浅惜喊道,就在最高处,那绳子啪地一声断开。
“浅惜!”子楚惊叫一声,纵身飞了过去,环腰抱住浅惜。
两人对视话久,眼中似有说不完的情话。
“我带你走。”子楚有些冲动。
浅惜推开他,翻身站好,背对着他泪水滑落:“晚了。”
说完,带着宫娥,拖着长长的轻纱尾裙离开。
她知道他的梦想,要为他的师兄寻找碧落黄泉的解药,即便他们在一起,他也不会心安。
爱他,便是成全他。
子楚,她不会成为他生命中的枷锁。
子楚傻傻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许久……许久……
夜,已到,洵息去找子楚时看见,桌上和地上的酒壶到处都是,子楚喝得满脸通红,还在不停地灌酒。
“师兄,酒喝多了伤身。”洵息静静地说道。
子楚笑道:“伤身总比伤心好。”
洵息无语,静静地陪着他坐在院中,望着那夜暮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山里红,你现在又在哪里?
正在吃饭的阿妙猛然打了个喷嚏,她面前摆了一大桌子菜,原本莫子里是要陪她一起用饭的,可是临时有事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叫小蝶一起吃,她偏偏又那么拘谨,搞得她拼命地吃,也只吃了个皮毛。
吃莫大哥说,明天是象国皇帝的婚礼,来看热闹的人很多,他铺子里的生意肯定很好,所以饭都没吃就去处理了。
其实不然。
莫子里接到了主人的秘密招见任务,这才急匆匆地赶去。 浮生香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