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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穆从药伯手里接了一杯水,放到嘴边一饮而尽,而后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又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药伯你且此刻便与我说了罢,这曼珠沙华可是真的存在于这世上的?真的不是世人谣言?”
药伯依旧笑了笑,与初穆打趣道:“你这孩子怎么竟如此耐不住性子,唉……也罢,总是要告诉你的,即使你想知道,我便细细说与你听罢。”
初穆挺可惜药伯这话,忙瞪大了眼睛看着药伯,可是不知为何,他的手也紧紧的抓住了一小块被角,想来是因为心里头紧张的缘故罢。
药伯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与初穆解说道:“这曼珠沙华我原先也是不晓得的,只是有一日我的师父上山采药,可是一整天过去了,他却没有回来……其实……自那以后他便再没有回来,虽然我晓得师父凶多吉少,可是却依旧怀着许多希望,因为我日日去山上寻找,却不曾寻到师父的尸首,可是后来,我被一株长相俊美的花朵吸引,我想带了那花下山,可是在我挖土的时候,却看见了师父的手骨,那花朵……是长在我师父的手心里头的……后来,我也没有再挪动师父的尸首,只是立了一块牌位,然后挪了那花出来,我原本是想着挪花是用来纪念师父的,可是……后来……我在这竹林里头救了一个老僧,他看了那花,告诉我,那花其实是十分罕见的曼珠沙华,我方晓得那花的名字,他还与我说,曼珠沙华有十分厉害的作用,它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只是我从未给旁人用过这花,所以也不晓得他说的真假,此刻我与你说这曼珠沙华,并非是让你拿了这花去救人,而且我盼着你可以在我百年以后照顾好这些花朵,我也好给黄泉下的师父交代。”
药伯与初穆说着,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心里头伤感起来,语气也哽咽了许多,所以他也未能将所有的事情与初穆说的细致一些,只是点到为止。
初穆听了药伯这一通话,只觉得脑子里头乱糟糟的,分不清药伯这话所说的意思,只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着药伯问道:“听药伯方才的意思,这曼珠沙华竟是用了人的血肉的滋养才得以生长的?”
初穆这一问,竟让药伯吃了一惊,忙与初穆问道:“你怎么会如此问?”
初穆见药伯这个反应,忙解释道:“药伯方才不是与初穆说,那花是长在师祖手心里头的么?既是如此,这曼珠沙华岂不就是用人肉来滋养的么?”
药伯虽养了这么多年的曼珠沙华,却从未想到这个事情,经了初穆这一说,他方想起他挪回来供养的曼珠沙华一直不曾开花只是结果,想来也是因为没有人的血肉滋养的缘故罢,如此回想起来,药伯心里头竟有些害怕了,这曼珠沙华仔细一想,竟有些邪门了,莫不是……这花当真可以起死回生,不过是要一命换一命的?
药伯想到这里,心里头渐渐不安稳起来,一时间竟无心再与初穆说话,只忙与初穆交代道:“初穆,你先好生养着你身上的伤吧,待我将事情想的明白一些,再来与你说话罢。”
初穆虽有些不解,可是看药伯那个样子也不敢怠慢,忙点了点头,与药伯回道:“药伯倘若有事,径自去了便是,初穆自会等药伯得了空再听药伯交代这些事情的。”
初穆这话音方落,药伯便起身往外头走去,初穆看着药伯背影,竟觉得有些落寞,想来药伯自己生活在这竹林里头,落寞之情只怕药伯最为清楚了罢。
药伯打开石门方将一只脚伸出去,便看见坐在雪白衣衫上的洵息,阿妙和子楚,虽然药伯此刻无心与洵息他们言语,可是却依旧对着他们说道:“洵息身子还未大好,我这地宫又潮湿的紧,只怕你们坐在这里对他的身子不好,我与初穆说了许久的话,倒了累了,我且回屋子里头休息一会儿,你们先进去吧,待你们决定要走时,与我提前说一声,我再与初穆交代几句,便再没有旁的事情了。”
洵息听药伯提到自己,忙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规规矩矩的对着药伯行了个礼,与药伯回道:“多谢药伯的关心,洵息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还是多亏了药伯您与我开的药方子呢。”
阿妙和子楚两个人见洵息站起身子,忙也随着站了起来,只是这二人站的慢了些,所以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晓得改如何开口与药伯言语,只呆呆的现在药伯面前不敢动弹。
药伯点了点头,与洵息回道:“你们这些小生身子一个个都好的紧,自然是不必让我操心许多的,如此你们先进去吧,只是还有一个,你们莫要忽略了初穆,他的身子可是比不上你们好的。”
药伯交代了几句,便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屋子里头走去,也不等着阿妙和子楚与他说几句,便渐行渐远了。
阿妙和子楚看药伯走的远了,忙颇为默契的架起洵息往屋子里头走去,待他们将洵息放在床上,三个人这方松了一口气,径自到了一杯水来喝着。
阿妙因了药伯的嘱咐,倒也将自己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初穆的身上,他喝了一口水,朝着初穆走了过去,初穆看着阿妙,心里头生出许多喜悦之情,忙伸出一只手去拉阿妙,阿妙也是颇为了解初穆的,所以也不待初穆开口,便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阿妙坐在方才药伯坐的地方,与初穆问道:“方才我看着药伯走了,不过他的脸色仿佛是不太好的,莫不是你惹得药伯恼了?”
初穆听阿妙如此问,忙将自己对药伯所说的所有的话都回想了一遍,方与阿妙回道:“姐姐为何如此问?初穆并未有什么不好的言辞惹恼了药伯,只是药伯走时与我说他还有些旁的事情,想来,并非是药伯心情不好,而是事情紧急罢。”
阿妙听了初穆的解释,心里头倒也明朗了许多,他松了一口气,拍着初穆的手背,叹道:“也是,药伯走时还嘱咐我们要多多来陪你说话,倘若当真是被你惹得气恼了,自然不会这样与我们嘱咐的,既是与你无关,倒也好上许多,你且与我说过药伯都与你说了什么?”
阿妙这话方一出口,便听洵息提了声调,与阿妙喊道:“药伯方才将我们都赶了出去,才与初穆说了话,只怕你若是如此问,会让初穆陷入不忠不孝的境地,倘若你真的心疼初穆,便不要再往下问了,只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便好。”
初穆听了阿妙的问话,方纠结着如何回应,此刻听了洵息与阿妙所说的话,心里头不由得有些暖意腾升上来,他竟不知该如何感谢洵息才好。
洵息这话也算是提醒了阿妙,阿妙顿悟了洵息的意思,忙与初穆道歉道:“对!是这个道理,都怪姐姐方才大意了,你可莫要怪我,姐姐日后定然不会再与你问起这些事情了。”
初穆看着阿妙这幅颇有些委屈意味的样子,心里头竟有些甜甜的,忙安慰道:“姐姐不必自责,初穆说不说与姐姐听是一回事,姐姐问不问又是一回事,初穆相信姐姐,姐姐自然不会将初穆推向不忠不孝的地步的。”
阿妙听了初穆的话,忙扯出一个微笑来,又与初穆说起旁的事情来了。
药伯回了自己的房间,忙打开种着曼珠沙华的密室,他看着那几株曼珠沙华,心里头有些跃跃欲试起来,他带了一把刀,走向了那些几十年来一直不曾开花的曼珠沙华。
药伯挑选了一株长得颇为粗壮的曼珠沙华,狠了狠心,拿着手里头的刀子划向了自己的手臂,只见药伯的手臂出现一道鲜红的“长龙”,一颗颗血珠从药伯手腕滑落下来,十分精准的滴向了地上的曼珠沙华的花苞上。
果然,那曼珠沙华是用人血来滋养才好的,药伯的血方滴落在曼珠沙华上,那曼珠沙华的花苞便剧烈的抖动起来,而后那花苞微微张开一个小小的口子,待药伯滴落在曼珠沙华上的血液被吸收的干净以后,那曼珠沙华的花苞便再不动弹。
药伯看着眼前一切,只觉得想做梦一般不敢相信,他忙又按了按自己的伤口,挤出许多鲜血来尽数滴落在那一朵曼珠沙华上。
不多时,药伯已经挤了许多次伤口了,此刻他的嘴角都已经有些微微的发白,不过那地上的曼珠沙华此刻也只是来了不到一半的花苞,只是隐约可以看见花苞里头有些发黄的花蕊,药伯为了这花已经有些疯魔了,正当药伯又要剌开自己另一个手臂取血时,方觉得自己有些无力。
药伯自己便是大夫,此刻他的反应分明是失血过多引起的,药伯再着魔于让那些曼珠沙华开花,也晓得自己应当收了手才好。 浮生香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