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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妙听了心里一阵感叹,莫不是那杨家小姐遇到了负心汉?这不是戏文里才有的故事么?怎的就让自己遇见了?心里暗自感叹道,真是这世事无常。
只是她当初何尝不是以为洵息不再要自己了?也许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而洵息听了以后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那深褐色的眼眸平静的有些不正常,只他心里清楚,自己虽中了那黄泉碧落的毒,本应是没有感情变化的,但是且不说近几日自己的毒因了子楚寻来的香有所缓解,只听那书生抛弃了杨家小姐便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洵息自知没有七情六欲,却也有些看不惯那些抛妻弃子的勾当,虽说那书生与杨家小姐只是私定终身有了婚约,可这一纸婚约对女子来说便等同是得了那心上人一生的承诺,岂能说反悔就反悔的呢?
子楚打听一晚虽只是打听到这些事情,心里却猜了个十有八九,怕是那书生负了杨家小姐,那杨家小姐一时想不开,便自行了断也是有的,想必那门上的白色灯笼也是为了杨家小姐挂上的罢。
三人因此寒暄了一阵,不多时,那杨家小厮就端来一些饭食,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倒也样样精致的紧。
洵息本是因了那杨家小姐和书生的故事,心里多少是有些不痛快的,但看了那饭食,心里又舒坦了些,谁能想到世上最厉害的制香师洵息公子竟是个喜爱美食的家伙?
饭桌上三人都闷头吃饭,谁也不说话,不知怎的,这三人一遇到什么事情,总喜欢各想各的。最后还是子楚先开口道:“我若得知那书生是何人,一定要了他的命!这世上怎的有这样的男子?怎的能付了把心都掏给他的杨家小姐?”子楚本只是有些感慨那杨家小姐因此想不开竟自行了断了,可后来他越想越生气,心里像是压着石头,着实有些难受,特别是想到杨家老爷和夫人待自己不薄,那杨家小姐他也有过几面之缘,一家人待他都是极好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竟是毫无办法,便有些自责。
阿妙抬起头,望着子楚回应道:“是啊,那杨家小姐想必是爱极了那书生,等那书生等的遥遥无期,自觉被人负了心,才会了结了自己的性命。”阿妙自打得知这件事情开始,心里就有些感伤,没了胃口,那桌上的菜肴虽做的精致,她却是一碰没碰,只往口中送了几粒米,便觉得饱了,放下碗筷坐在饭桌上。
洵息也不言语,只心里有了些自己的见解,原本他的心思与子楚一样,心里对那书生颇有些偏见,对他抛弃杨家小姐的事情觉得恶心。
可后来细细一想,那子楚打听到的事情是否是真实的,又或者这个说法只是那些村民听到杨家的动静,看了那杨家大门挂着的两个白色灯笼,自己偷偷揣测出来的。昨日自己听子楚形容的那杨家夫人枯槁的神情,便知道杨家发生的事情一定不简单,可看那小厮守口如瓶的样子,想必是不会有什么可靠的消息可以传到村子里人们的耳朵的,因此他断定,那子楚打听来的消息也不一定是真的。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怕是要问那杨家夫人了。
自打那三人来了杨家,却只见到了杨家夫人,那杨家老爷和杨家公子却不见踪影。这让三人心里蒙上了一层疑影,若是发生了关乎性命的大事,怎可能这家中的男人都消失了,让一个中年女人来承担这一切?
只是三人本是来借这香炉,却因了这事也不好开口,只当是来坐坐罢了。
糊糊弄弄过了一天,不转眼便是傍晚了,这一日三人百无聊赖的待在厢房,虽也出去走了走,除了小厮,却并未看到杨家的人。
眼看已经傍晚了,要准备休息了。那阿妙自知与洵息虽是夫妻,可这种情况实在不好与洵息哥哥共处一室,只得先行回到那小厮准备的厢房。洵息和子楚见阿妙起身回了自己的厢房便也打算休息。正当两人收拾好床铺准备卧下了,却听那房门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子楚与洵息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从榻上爬起来,子楚登上鞋子,脚下生风般奔了过去,毕竟是借住人家家里,既是有人敲门,自当是不能怠慢的。
子楚刚一开门,便见那杨夫人面容枯槁,却比昨日脸上多了些活人的气息。
子楚看那杨夫人急切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便开口问到:“杨夫人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怎的这么晚了还没睡,却来我们这里?”
那杨夫人脸上有些期待,可更多的是急切的神色,开了开口却没法出什么动静。
洵息为人制香,见多了各色各样的人,也听多了各种故事,看那杨夫人的神情,分明是有事相求的,便开口道:“夫人有什么事情,直说便好,我与子楚并非不知恩图报之人,当年承蒙老爷夫人收留才救回子楚一条命,我身为子楚师兄,也当有所报答才好。”
那杨夫人一听这话,便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洵息,声音也因为激动有些发抖:“公子竟是子楚公子的师兄?敢问公子可是天下第一制香师洵息公子?”杨夫人打小便生活在这昆仑山下,到了年龄便嫁给了情投意合的杨老爷,本是不知这洵息的名声的,只是子楚在杨家养伤时,时常把自己与师兄的事情说与杨家老爷夫人听,那杨夫人有心,便也记下了,不想今日真的用到了这天下第一制香人。
洵息见那杨夫人如此激动,心里便猜出七八分,想来是问自己求香的罢。
子楚站在一旁一直未插上话,只得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听着。
洵息点点头,声音因是傍晚所以显得颇有些悠远,回应道:“在下正是,夫人可有什么事情吩咐在下?”
那杨夫人脸上激动的神情愈加明显,洵息和子楚见那杨夫人的神色有些摸不着头脑,正想着该如何应付时,那杨夫人膝盖一弯竟毫无征兆的对着洵息跪下了,眼里流下几行泪,声线还是抖着的,杨夫人抬头眼里带着祈求的神色,对着洵息说到:“听闻公子为人制香,不收金银,只要一个故事来交换,而那故事讲与公子听了这讲故事的人心里便放下了,不知我可否为我家老爷求得一香?”说完那杨夫人的泪断线的珠子一样自眼角滚落下来。
洵息见杨夫人竟给自己跪下了,自觉是受不起这一拜的,忙去扶那杨夫人,可杨夫人一脸固执,看那样子只怕若是洵息不答应,她便大有一直跪下去的趋势。
洵息见杨夫人不肯起来,只得回道:“夫人快快请起,我浮生香铺本就是一个故事换一味香,若是杨老爷心里有故事,这香自是不必求的,我自会赠与杨老爷,只是如何只见夫人?那杨老爷呢?”
洵息见杨夫人求香急切,便乘机问那杨夫人杨老爷的去处。
杨夫人听洵息如此说,心里才稍稍放下一些。只是听洵息提到杨老爷,脸上还是闪过些不自然的神色,却也不做回应,只招呼了那候在门外的小厮来。
“去把老爷请过来,老爷若是问,便只说夫人有要事相商,。”杨夫人交代了那小厮几句,那小厮做事倒也干净利落,也不迟疑,脚步飞快的冲杨老爷房中奔去。
好一会,那小厮总算是带着杨老爷走了进来,洵息一见那杨老爷,心里竟是暗暗吃了一惊,若说那杨夫人形容枯槁,那这杨老爷便是连活人的样子都没有了,明明才是中年,却花白了头发,腰背也佝偻着,眼睛毫无神色可言,身上的衣服怕是有时日没有换洗了,竟发出阵阵臭味。
洵息有些不敢相信这便是子楚口中常说的热情好客的杨老爷,便转头看了看子楚,却不想却看见子楚见了杨老爷也是一脸诧异。
“夫人找我来所为何事?这两位?”杨老爷走进厢房,只撇了洵息和子楚一眼,转头看着自己的夫人问到。
不等杨夫人回答,子楚便抢着问到:“杨老爷,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子楚啊。当年若不是您与杨夫人好心救助,子楚怕是早已不能站在这了。当初我还在这里住了一阵子,后来因为采集香料,也曾到贵府小住。”
子楚说完,那杨老爷又抬头,看了子楚好一会,才用沙哑的声音回复到:“子楚公子来了?我也是人老了,一时认不出人也是有的,还望公子不要有所芥蒂,既是来了便多住几日,近日家中有些事情,如有照顾不周请见谅。”
杨老爷说话虽是客气得很,却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总是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杨夫人站在一旁听那杨老爷说完,不等子楚再开口,便走过去搀扶住杨老爷。
“你先下去吧。”杨夫人刚搀扶住杨老爷便急急地将那小厮支走。
那小厮弯弯身子,转身带上门,便离开了。 浮生香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