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伙食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三重狐格与三相公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监狱里的伙食比起外头的餐厅实在差了太多,味觉都给折磨得要失灵,却还是避不开周围一股股窜鼻子的信息素气味。放风时间太阳已经落山,避开人流倒挂在空地一侧的单杠上,入夜的冷风吹得铁杆冰凉刺骨。捡了颗扁圆的碎石在指节间流畅翻动着转移注意力,一会儿藏进袖口,一会儿又从另一只手上凭空摸出来。
无所事事的感觉实在不好,把积压着的不满全数勾了出来。往日同伴这会不知道在哪吃香喝辣,又没准一边感叹他们同伴的不幸被捕,一边开上几个令人牙酸的玩笑。心里烦躁手上也忍不住加了分力气,石子从指间弹飞出去落到正好路过的男人脚边。倒立的视角只看见一双军靴和两条笔直小腿,拉着单杠悠一圈坐起来,垂下眼皮盯着他靴边不起眼的碎石。
“嘿,军官先生,我东西掉了不介意劳您大驾捡起来还我吧?”
“嗨猪猡,能请你收好你的咸猪手从这里滚出去么?”
接到受害者朋友的求救便懒洋洋从沙发上爬起,单边眉峰挑起拍上比自己高了将近一个头的死胖子肩膀,偏头朝旁兔子般可爱无助的客人眨巴眼睛。
意料之中得到男人的讥嘲,单手撑住台面翻身跃上吧台,趁男人正目中无人又反应滞笨,双手插兜高抬右脚骤然落下,脚后跟毫不留情击上男人后脑,乐呵瞅他重心不稳磕在锋利的吧台边沿。蹲下身子手指插进他油腻发间扣紧头皮,大开大合把他脑袋磕上桌角,轻笑一声另一手取下叼在唇间的烟头在他眼角摁灭。
“张嘴,啊——哥正需要一个烟灰缸呢。”
把手中弯瘪烟屁股塞进人嘴里托着下颚帮他合上狗嘴,夸奖一般拿手背拍拍小怂蛋儿的肥脸。
“得了滚蛋吧,我正烦着呢”
满意瞅着人不甘又胆怯的眼神摆手示意他离开,从吧台上跳下扭头朝背后的调酒师赔笑道歉,勾上一旁呆楞着的客人臂弯嘴角一勾。
“请我出去吃顿夜宵,怎么样?”
春天今年的旅行规程中似乎遗漏了将温暖带回大地这重要的一条,或许是故意的。
——她唱着狄兰托马斯的代表作,却反而和冬天一起造孽捣乱,拂起足够让人全身都佝偻起来的寒冷。
那就顺着风和神的旨意蜷缩起来——
像只虫子,只能在沟渠中缩成一团空壳,用着这样的姿态来接受死亡。
"Though wise men at their end know dark is right,
Because their words had forked no lightning they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大多数的器官已经失去了它们原来的作用,丑陋的模样也无法被作为摆设,最好是被付之一炬,也别被摆在了福尔马林里,让人看着实在丢人现眼。眼皮耷拉着,没什么力气命令它自己合上,眼前已经持续了五十多年的模糊漆黑,在这种时候也能被当作能够用来享受的平静了。只能勉强抬起左手强硬地把它按上,手指上的泥就那么凑巧地粘附在了眼球上。疼痛刺激着泪腺,流出泪水渍入唇缝里,咸苦味道磨痛喉咙。
"Grave men, near death, who see with blinding sight
Blind eyes could blaze like meteors and be gay,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这一生,我什么都没有。
其实公平的很,那么我仍然拥有我本就拥有的。
我将这带进这场充斥残羹剩饭的盛宴之中,又在餐后抹去残渣痕迹,带回那温和的良夜。
"...I should burn and rave at close of day"
"...the last wave by, crying how bright
Their frail deeds might have danced in a Green day "
"Wild men who caught and sang the sun in flight, And learn, too late, they grieved it on its way..."
这么好的晚上大概不怎么适合说脏话。
晚安。
黑白棋子密密麻麻遍布棋盘,互相追赶,围追堵截,撕咬互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毕竟自己永远是最难对付的对手。
作为门外汉,不懂得为什么日本说“先行必胜”,而要采取“禁手”,也就只好给自己图个乐子了。那么在己看来,下棋讲究瞻前顾后,落一子预判五六后手,守方择其最优进攻或防守,先手据其优势再趁势而进,一来一去,如推太极拳,乐趣无穷也。
什么事情都不能操之过急,未免功亏一篑。
自执两色棋子,不断换位思考着参与博弈,消磨着时间等待归来人。
空广的监狱里打闹声中夹杂着一声比一声高的呻吟。
鞭子顺着曲线贴在腰侧,随着走动前后摆动,高细的鞋跟蹭在地上发出难听的滋滋声,右手环胸撑着左手,涂着红色丹蔻的细长手指卷着一丝落发把玩。半阖的桃花眸扫过那些个混乱的狱房,垂眸低讽右手后撤从腰间取出扩声器,懒洋洋的扯开淡色的唇片
“不管是打架的还是交配的,给你们三秒钟时间,交配的继续交配,打架斗殴的,睡觉的,寂寞难耐的,滚出来跟老娘去开饭…从现在开始,你们有十秒钟时间站好队,时间过了的话……”,
抽出腰侧的长鞭往地上一甩,响亮的一声在监狱之中弥漫开,唇畔带着深有意味的笑容。
“餐厅的厨师可是好不容易做一次饭,我相信你们不会喜欢饿肚子的滋味的”
嘈杂的声音慢慢停止,很快站好一队,敏锐的察觉到一抹视线盯着自个儿,转头撞进一双挑衅的眼睛,胸口一个起伏,眉间怒气一起即逝,手执长鞭往身侧的铁栅栏门上狠狠一甩。
“给老娘站好了,磨磨唧唧歪歪斜斜cos歪脖子树呢?不安分的,想打架的,都给我憋住了。吃完饭老娘亲自陪你们打。”
烈日当空,四周都是海水的岛屿地表却异常干旱,走了大半天一颗可供歇脚的树都见不着。纯棉衣料吸了汗黏在身上,潮湿被直晒阳光迅速烘干,每走几步又重新浸出一层,反反复复,体能消耗的速度比预想中更快。
眼前终于浮现出魆黑矿洞,稍稍松了口气,一想到之后要拖着这些珍稀却沉重的战利品原路返回,一口气还没吐完就补上个无奈的白眼。
矿洞从地表石壁上向下开凿成了座蜿蜒的迷宫,闪烁着磷光的宝石不仅是人类的心头好,也吸引了不少隐藏在黑暗中的动物。慢悠悠吊在队伍后方,越是烦躁的时候越要给自己找点乐子,心不在焉地吹起口哨,欢快的调子顺着隧道的石壁来回跳跃。音符的间隙混进簌簌杂音,左手反握腰间短匕出鞘,平滑金属借矿灯微光照出身后一抹接近的黑影,扬臂趁着回身的角度斜挥出一刀。利刃刮到那玩意儿竟然撞出了金属的响儿,仔细一看,它瘦长的身子上盖着一层乌黑的鳞甲,后背耸着,两只小眼睛无神地盯着地面,尖长的吻正四处寻着味道,刨开过大的体型和猛兽似的尖锐指甲,活脱脱就是一只穿山甲。 三重狐格与三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