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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的衣服整齐地挂在衣架上,床上也没有杂物,看来的确是个爱清洁的人。除此之外,房间的窗帘是一直拉着的,在房间的抽屉里,我发现了一个记事本和一支笔,本子上什么内容也没有。浴室里的淋浴蓬头还能用,不过却没有热水。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正常,难道杨冠南本就是个谨慎的人,事先把有线索的证据清理了出去,还是压根就没在房间内留下线索?
我甚至都有一种想要拆床的冲动,正义肢解者连杀了五个人都没留下线索,不论杨冠南是谁,肯定不是一名泛泛之辈,就在这时候,张天恒给我来了电话。
“周旭醒了……”张天恒疲惫地说道。
“情况怎么样,脱离生命危险了吗?”
张天恒说:“现在还在观察期间,能活下来是肯定的,伤的多重就不好说了。我觉得凶手也挺残忍的,虽然没有痛下杀手,但这伤也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好起来的。”
我的眼角湿润了些,尽量用平淡的语气答复了句:“好,我马上过去。”
重新见到张天恒,他的黑眼圈又重了不少。我摇头叹了口气,心想着现在本就是深夜,如果没有这档子事我们还在家里舒服地睡大觉呢。
我们俩想进去看看,可护士好说歹说都不让进,说病人需要安静和休息的时间,我俩别的不说,浑身都是烟味,这对伤患者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我又把警官证掏了出来,说里面的是我们同事,可依旧不顶用。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问了护士一句周旭能什么时候醒,她说再等上半天应该就差不多了。我们道了声谢,就在外面的长椅上干等起来。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张天恒小声嘟囔着说,待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之后便继续说道:“邢林,你有没有觉得,袭击周旭的和杀死杨冠南的不是同一个人?”
这话倒是开辟了一个新的思路,张天恒的脑子里倒是藏着些东西。
我问道:“这话怎么说?”
张天恒颇有条理地说道:“如你之前所说,站在凶手的角度上来讲,杀人嘛,算上杨冠南,杀死了六个人才失误了一次,按说也算正常的情况了。但周旭被袭击可是在毫无预兆的状态下发生的。而且周旭的创伤是在后脑部,你想想,这能说明什么?”
“有屁快放。”
“这说明凶手是在身后偷袭的周旭。当时的情况应该是,周旭正在跟踪杨冠南,然后被人一点一点的接近,接着下手。但问题就来了,周旭可是咱们重案组的人,好歹也是受过正规训练的,不可能等凶手到了身后还未发觉吧?这一点足以说明,凶手的水平可不低。再看杀死杨冠南的人,他同样是从人家身后偷袭,可却暴露了破绽被提前发现,无奈之下又和杨冠南搏斗,借着第一锤子的优势才杀掉对方,这把自己弄的也太狼狈了。而且,周旭被袭击在前,杨冠南被杀再后,两件事情间隔时间并不长,凶手的手段手法反差就这么大,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仔细想道:“要是按你这么说,真的有第二个正义肢解者存在,难道真的是模仿杀人?”
张天恒说:“我们来做一个假设,是正义肢解者把暗中负责跟踪的周旭击倒,然后由第二名凶手负责杀人,这两者结合起来,就给人一种两名凶手达成了共识,一起合作杀人一样。”
“你的想法不错,这也可以解释正义肢解者改变想法,留在雨宗市继续作案的理由。”我由衷的夸赞道,然后又提出了自己的疑虑:“但第一个正义肢解者又怎么联系,相信甚至接受模仿他杀人的凶手呢?我觉得以一个惯犯的谨慎程度,很难与知晓他秘密的人消除隔阂,而通常都是采用除之后快的方法。”
“或许两个人合作进行他们‘惩恶扬善’的使命会更加容易,但是与之而来的风险也就越大,毕竟一个凶手被抓住,另一个凶手基本也跑不了,这也不仅仅是共识的问题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没有解决,凶手用锤子砸杨冠南的后脑和前脑,这两种情形我们还能大致推测出来,可凶手为什么还要砸伤死者的右手呢?”
这一系列问题我和张天恒始终没讨论出个结果来,这样真就医生所说,我们在医院等了大半天时间,约莫是上午九点钟左右,周旭醒了过来。
“怎么样?好点了么?”虽然这是句废话,可又不得不说。
周旭想挣扎着起身,可稍微一动面部表情就狰狞起来,然后只能再躺回去,看来后脑受的伤对他影响不小。
“都怪我,早知道这活危险系数这么高,就不让你去了!”我有些懊悔地说道。
周旭开着玩笑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等咱们抓住凶手,赚了那二十万块钱,多给兄弟分点就行了哈哈。”
张天恒淡淡地说道:“现在估计已经不是二十万了。”
“什么情况?”
“你们想想,这次凶手公然袭击警察,还导致警察重伤,同时又再杀死一人,这样的罪过,我觉得奖金少说也得提高十万。”
这话一说,病房里的气氛难免有点沉闷,最后这三起案子全都是在雨宗市发生的,这也意味着我们会迫于更大的压力之下。
陪周旭待了一会,见他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于是我便回到老街区,找人问问杨冠南的基本情况。
我又找到那个卖油条的阿姨,她看我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阿姨,这次再向你打听个人,照片上这个人你认识不?”
阿姨仔细看了看,又不太确定地说道:“我好像见过他几面,但是再具体的印象就没了。”我眉头挑了挑,问道:“您并不熟悉这个人?”
阿姨说:“嗨,我哪能是个人就认识啊,不过照片上这个人吧,只是有几次来这片老街区转转,好像也没和什么人打过交道啊,要不你再问问别人?”
我隐隐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像阿姨道了声谢之后,又问了问街上的其他小贩,他们一致回答说,这个人只是有点印象,仅此而已罢了。
“会不会是杨冠南只在晚上出没,白天都待在宾馆里……”我自顾自地说道。
接下来,我又去问了问曾经和白冰河,张天恒在一起吃饭的饭馆,和杨冠南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那里,说不定饭馆的老板或者服务生对他还有印象。
可事情又出乎我的预料,一轮询问之后,上到老板,下到服务生都说没有印象,我又特意找到当天端菜时把杨冠南烫伤的姑娘,她也说只有那一次见到过这个客人。
我给张天恒去了个电话,问问他是怎么想的。他直接点拨了一句:“你不是说杨冠南和白冰河之间有些不对头嘛,去问问白冰河不就知道了。”
话虽是这样说,但我还犹豫着和白冰河摊开底牌到底会有什么后果,毕竟白冰河的嫌疑也不小,打草惊蛇也是有可能的。
最后,我还是决定把白冰河约出来谈一谈,如果他还坚持有事瞒着我,那我觉得这个朋友也不用再做了。
现在他刚好上班,而我也不嫌麻烦,直接到他工作的诊所等着他。到了之后才发现,这诊所也就是三十平方米的小地方,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看着,也没有排号看病的病人。
白冰河笑了笑说:“今天稍微冷清一点,平常的时候看病的人可多呢,这一片老街区的人生病都会到这个地方来。”
我也不去想他是打肿脸充胖子还是确有其事,只是坐在他面前严肃地问道:“你到底认不认识这个人?”
白冰河接过照片,仔细端详了一下说:“哎,这不就是上次在饭馆碰上的人么,我和他也算认识吧,但是不熟。”
我轻吐了口气,重新直视着他问道:“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白冰河看我这么认真,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配合着边想边说道:“这个人是叫杨冠南吧,他曾经到诊所看过病,当时正好是我在值班。我记得当时他是小臂受了伤,还脱臼了,于是我就帮着治了治。”
“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呃……我想起来了,他的无名指好像缺失了一个指节,说不清是先天残疾还是后天截肢,反正看上去挺吓人的。”
“你不是说他也是外科医生么,这点小伤他自己应该能处理的吧?”
白冰河耸了耸肩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他出门在外,药没带这么全吧。再说了,医生这个职业分的很细,兴许他不是治疗跌打损伤这个方向的医师,到这里来是想保险起见呢。”
“有没有病历或者就诊记录之类能够参考或者记录下来的东西?”
白冰河略带惭愧地说:“我们诊所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哪里还能有正规医院那套系统啊。” 魂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