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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恒接着说:“正义肢解者很明显不想杀掉周旭,只想甩掉他的跟踪罢了,难道今晚又要下手作案了?”
我分析道:“很有这个可能,凶手的心理虽然过于畸形并且偏激,但他还能分得清善与恶,所以没有让周旭丧命。现在,你待在这里等救护车,陪着周旭一起去医院,我去附近找一找有没有尸体!”
我想着,周旭既然被发现在这里,如果正义肢解者要做案,也不会选择到太远的地方,果然,在转过两条街道之后,一名死者终于出现在我眼前。
死者面部朝下趴在地上,头部浸在了血泊之中,旁边还有一张沾血的字条,我拿出一副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将他翻了半个身子,却发现死者赫然就是杨冠南!
这一惊对我来说当真如同晴天霹雳!我们曾怀疑过的最可疑的人,现在就身死在我的面前,无异于把我和张天恒的推测完全否决!
在打110报案的同时,我又把马文昂叫来,他的验尸水准和法医素养还让我信的过,而且我需要得到关于杨冠南尸体的第一手资料。
马文昂对着尸体经过一轮“望闻问切”之后说道:“这具尸体,和前面几起杀人案的尸体有着明显的不同啊。”
“哦?怎么个不同法?”我隐隐觉得,这具尸体身上藏着的线索对我们很有价值。
马文昂清了清嗓子说道:“你看啊,正义肢解者的前几次‘杰作’,死者的致命伤都在后脑,是一锤子直接砸到头骨上造成致命一击,而这具尸体的重伤却有几处,后脑,脑门,右手上都有锤子砸过的痕迹,而且后脑的伤处位置稍偏,除此之外,身上也有不少或深或浅的外伤。我推测,这次行凶杀人进行的不是很顺利,受害者提前预警到了凶手的意图,在凶手下手时做出了躲避反应,这才让后脑的一击没有致命,但却也给死者造成了很大伤害,然后又经过一轮搏斗,重伤的死者渐渐落到下风,最后被砸了一下脑门才气绝身亡。”
“然而这都是次要的,最关键的一点是,死者并没有被肢解!”
我暗忖道,没有被肢解这表明什么?这起案子难道不是正义肢解者做的么,这个想法我觉得应该不成立,因为怎么看杨冠南都和正义肢解者沾点边。也许又或者是时间紧,来不及进行肢体切除么,这似乎也说不太通,因为肢解本就对凶手有着特殊意义,是凶手犯罪当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发现?”法医方面的知识我不太懂,所以也只好颇为笼统地问一句。
马文昂说:“从死者的指甲中发现了某件衣服的纤维,很可惜的是没有发现毛发或者皮肤碎屑等等能断定凶手身份的直接证据。”
“那也先把发现的纤维查一查吧,看看能有什么线索。”虽然是这么说,但我却不抱希望,这样寻找突破口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凶手如果谨慎一些,也完全可以把衣服处理掉。
我又问了一个比较让我在意的问题:“你觉得凶手的这一次作案和之前几次有很大出入,是偶然还是一种必然?”
“啊,什么意思?”
我解释道:“这名死者曾经是我们的重点怀疑对象,假设正义肢解者不是他,而正义肢解者之前杀掉了五个人,按理说熟练度应该越来越高才对,可为什么这次偏偏就出了差错呢?一次偷袭攻击不成,又留下了可能会暴露自己的线索,虽然目前我们还没取得深入的进展,但形势对正义肢解者来说已经陷入了不利的境地啊。”
马文昂说:“凶手肯定不想留下线索,衣服纤维也是凶手和死者在缠斗的时候迫不得已才留下的,这是凶手无法改变的。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种想法,这次的凶手感觉和一个新手一样,不过也仅仅是种感觉罢了,总的来说,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杀人,偶尔出一次意外情况也再正常不过,两种情况都能说的通。”
看到马文昂的推测也是模棱两可,我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刚过完年的这段时间几乎要把我弄的心力憔悴了。
忽然间,我想起了白冰河和杨冠南可能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这种想法指引着我给白冰河打了一个电话,既然人在这里,我便想客套两句,再上他家去坐坐,可他却并没有以往那么热情,只说自己身体不舒服,鼻子呼呼地往外流血,所以把我婉拒了。我隐隐觉得事情不太对,决定要突击来访一次,心里想着哪有人深更半夜还流鼻血的,到了地方,如果看白冰河真流鼻血,自己以放心不下为由去关心一番也说的过去。
案发现场就交给其他民警处理,尸体还需要让马文昂带回去再检验检验,我便轻车熟路地来到白冰河家中。
“你……你怎么来了?”
我刚进院门时,白冰河正在水池边洗鼻子,看到我之后想起身打个招呼,可鼻血又在重力的作用下流了出来,白冰河无奈之下又只能俯下身子用清水冲洗着。
看来白冰河在电话里没有骗我……
我打消了疑虑,又为白冰河感到担心,毕竟这大晚上的流鼻血不止是有些反常。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挺你说流鼻血的事都有好几次了,没想到还这么严重。”
白冰河为了和我说话,暂时先用卫生纸堵住了鼻子。
“没事,这都是老毛病了,最近就是稍微累点而已。”
我心中有点震撼的感觉,我明白,白冰河所说的稍微累点可不仅仅是稍微而已,这个男人的身上承载着太多太多了。
我故作轻松地语气劝说道:“你自己也是个医生,生了病拖的越久越难治,虽然现在困难点,可怎么也要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不然你要是垮了,颜乐菱怎么办?”
白冰河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无所畏惧的样子。
“嘿嘿,没关系,我挺得住,很快就能让颜乐菱脱离苦海了。”
看来我是说服不了他,于是也只能由他去了。我的目光顺着往下移,发现他的身上脏兮兮的,于是就多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白冰河说:“刚才猛地感觉到头晕目眩,身体乏力,跌倒在地上一次,蹭破了点皮,现在没事了,不用担心。”
这话说的很合理,但我却不由自主地和杨冠南的死联系起来,现在的情况似乎分化成了两种极端,要么白冰河就是个热心上进乐观的好人,要么他就是个善于伪装欺骗的恶徒。我冷不丁地对他说的场面话感到阵阵发抖。
不过这也只是没有证据的猜想,我道别了白冰河,让他注意身体,然后赶到医院,探望周旭的伤情。
“现在情况怎么样?”我急忙问道。
张天恒坐在手术室外的靠椅上,一口一口地吸着闷烟,看到我来了,才无精打采地回答我:“情况很不乐观,虽然勉强保住了性命,但是受的伤太重了,需要做个大手术。”
我简直要怒发冲冠了,不住地捶打着墙壁,想让肢体上的痛苦盖过心里的痛苦,或许能好受一些。
张天恒看我砸破了手,适时地把我拦下来,劝说了一句够了,现在想办法抓住凶手才是要紧事。
我稍微冷静了点,把发现杨冠南尸体,和马文昂探讨尸体身上的疑点,最后到白冰河家发现他流很多鼻血,全身脏兮兮的经过全都说了一遍,张天恒听了之后直倒吸凉气,想必他也没有什么好的突破口。
良久之后他才对我说道:“杨冠南这个人你了解么?”
我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于是追问了一句。
张天恒沉吟道:“正义肢解者每次都会杀掉一些恶贯满盈而又不能被法律裁决之人,那么这个杨冠南的身上又有什么罪过?”
张天恒把我问住了,一时之间竟回答不上来,只想着明天再去老街区打听打听。
“除此之外,死者没有被正义肢解者肢解也很说明问题,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起案子是否和前面的案件有关。当然,也有可能凶手看杨冠南本就缺失了手指的一段指节,所以放弃了肢解的念头。”
我眯着眼睛说道:“不过,在雨宗市发生的这三起案子案发现场都在老街区,且都相隔不远,这也许能说明些什么问题。或许,这一次才是真正的模仿杀人?只因为这次的凶手没有熟稔的外科技术,所以才没有肢解,只放了一张字条?”
张天恒没有接话,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我觉得,还是去杨冠南租住的宾馆调查一番比较好,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我又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并且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出发。来到橙月宾馆,直接跟前台说明来意,拿到钥匙就进入杨冠南的房间之中。
刚刚进屋,就有一种怪怪的药味涌入我的鼻腔,虽然很淡,但整个房间内都充满这样气味,看来杨冠南一定是个医生无疑了。 魂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