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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雨迟痴痴地望着董白水汪汪的眼睛。
“我走了,你珍重。”董白握握杨雨迟的手,转身拎起箱子,告别道。
杨雨迟回过神来,董白已经出门,连忙追出去喊:“他家的事,女魔头们也听说了,她们都愿意把借的那些钱还给我,等她们把钱还了我,我就给你送去……”
“不用了,我还有点积蓄,够我和他用了。”
“我一定会还你的,你和他要好好的。”杨雨迟又喊。
董白停住,转过脸来怜惜地说:“雨迟,你去吃早饭吧,我做好了,我昨晚上来回来,本来想和你睡一夜,说点心里话的,你上了夜班一夜没回来。当护士很累的,你多注意休息,谢谢你这么多年像亲姐姐一样地照顾我。”说罢,微然一笑,带着忧郁,拎着沉重的箱子,迈开了步子。
“董白,我舍不得你走。”杨雨迟忽然追下去,不舍地拉住她的胳膊,眼睛潮润,毕竟,在一起住了将近五年了。
董白怔了怔,轻轻抹下杨雨迟的胳膊,也有些哽咽:“雨迟,回去吧,哪有不散的筵席?”说着,转身决然要走。
杨雨迟夺过了董白手里的箱子:“我送你去车站。”同时,她被箱子的惯性甩了一个趔趄:“啊?你这都装的些啥啊?这么沉?我都提不动啊。”
“山里买东西不方便,这是我和他一个月的生活给养。”她淡淡地说。箱子里全是食物。
“你想把自己累死啊?麒麟园里难道没这些?快,拿出来,你只去照顾他都算不错了,还拿什么东西啊。要是需要什么,到山里给我打电话,不,山里没信号,你到山顶给我打电话,我让镇子上我的堂哥给你送去。”
“这是我带给雪松的。”董白说着这话,语气变得好柔,将箱子转移到自己手里。
杨雨迟无法,只好由她。
“你去吃饭吧,我自己去车站。”董白执意不肯让杨雨迟送。
从今天起,她要坚强,要独自面对一切,不想再依靠任何人。
杨雨迟痴痴地望着董白的背影,心底很不踏实:不知她这一去,等着她的是什么,林雪松时日不多,如果那种糟糕的情况出现,这个单薄的女孩该怎么应对?她能承受得了吗?
江北市公交站台,董白在等公交,深秋的阳光澄澈明净,天又高又蓝,偶尔由极远的天际传来一声渺茫的雁啼,又是一年北雁南归的季节。
她想起了家乡,想起了那个南国的秋天,想起了很多往事,想起了再也见不到的父母,想起了再也不想见的哥哥,眼前迷濛一片……
*
长途汽车在南山路口停下,只有她一个下车。
年轻的男售票员下车帮她从客车行李仓里取出了箱子,关切地问她:“有没有打电话让家里人接你?这天像是要下雪了。”他见董白太柔弱了。
“没事,我家就在前面不远。”董白微笑着道谢。
“没搬家?这山里的人好像全都搬迁了。”他将箱子递到董白手上。
“我们是新近搬来的。”董白接过箱子,道谢。
此刻,天色阴晦,彤云密布,虽然是中午,却像是到了黄昏,满眼枯黄的秋草在肃杀的秋风中瑟瑟抖动。
她拎起沉重的箱子,艰难地迈开了脚,凛冽的山风如刀子一般刮在她嫩腻的脸上。
半夜,她来到了他的小土房子里,已经精疲力竭了。
她屏息推开了朽木门,带进了一缕清冽的夜风。屋子里漆黑一片,不提防脚下绊了一下,没有铺垫的地,坑洼不平。
她轻轻将箱子立在墙边,拿出电灯,打开,没有满屋扫视,而是照在黢黑的屋顶上,让柔和的余光折射出他,她看见了他,熟睡着。
他是在假寐。
当她的轻盈的脚步踏着落叶响在岑寂的午夜中时,他已经醒了,从梦见她的梦中醒了。
或许,他依然在梦中。
她尽量不弄出一点声音地将行李安置好,然后,屏息静气地走向他。
一缕淡淡的清香透入他的鼻孔。
柔软的手抚摸在他脸上。
他心跳得急,她的再次到来,让他惶恐不安。
她摸着他熟睡的脸,凄凉而又温存地说:“雪松,我回来了,我陪着你,照顾你。不要怕,没什么,虽然世界墨墨黑,但是我们心里明亮亮,这最重要了……”
一语疼杀痴心人。
他的心在剧烈地抽搐。
她轻柔地给他盖好被子,关了电灯,轻轻在他身边躺下,拿手机的光亮照着他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屏幕暗下去时,她又摁亮,又暗下去,又摁亮……她要好好看看她的雪松,她怕,怕所剩不多的时间把他推向她目力无法企及的过去。
她太累了,不知何时,她睡熟了,手搁在林雪松脖颈上。
黑暗里,林雪松轻轻拿下她的手,放在自己怀里,两行热泪从他的眼角顺流而下,他忽然感到一种极度的恐惧,那是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感觉,他怕董白落单,怕董白受苦……董白越对他好他的内心越凄凉,董白对他的好在此时已不再是什么温情,而是一种说不出的痛楚,他不希望董白这么守着他,他想了无牵挂地离开这尘世,离开这个拒绝他的世界。
朔风过后,精灵一般的小雪花悄悄降落……
深夜,她被冻醒,冷得直哆嗦,却不掀他的被子,怕冷了他:两个人盖一床被子是盖不严实的,很容易着凉。
天亮了,他已经黑暗了的眼睛也感受到了满室清光,他知道,外面必是漫天飞雪。
外面天寒地冻,小屋里却暖烘烘的。
这温暖是勤快的董白给他的,她半夜被冻醒,推门发现下雪了,就不再睡,穿了衣服到园中拣了不少树枝,先烧了炕,又在灶膛里生了火,这些都是杨雨迟曾经讲给她的,说北方冷的时候,要把炕烧暖,那样,整个屋子里就暖和了。
她怕冷了她的雪松。
其实,他一夜未眠。
他听见他在雪地里捡柴,听见她在烧炕,听见了火苗呼呼的声音……
这些温暖的声音给了他无尽的温存与痛楚……她的真情对他只是一种深沉的折磨,他宁可整个世界都对他冰冷,宁可所有的人待他如同陌路,也不愿接受董白对他的好。
这女孩应该得到幸福,不应该在这儿为他受苦受累……为什么不多给他一些时日,让他好好地爱护这个世间最美好的女孩?
“醒了?”耳畔响起了又甜又温暖的声音。
不等他说话,她抢先一步微笑着说:“我昨天晚上来的,你睡着了,所以没敢打搅你,不要赶我走,你要是再赶我走,就是违背天意。”
“违背天意?” 我心赎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