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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有来生……”白墨云走在暗红的宫墙下,宫墙内一溜边的中了喜欢开在寒凉天气里的云若花,花开如雪白如云轻,拥簇成一团,当真像是树枝上停留了一朵朵的柔软带着香味的白云一半,此刻在寒凉如水的月色下,静静的盛开在白墨云头顶,只有缝隙中落下一片疏斜的暗影来。
白墨云抬手接了一朵落下的花瓣来,又随手弃了,她早已和那名叫余丘的书生分别了,只是她心中仍是在想着他口中到鲛人,那个故事。
白墨云肯定那个鲛人是南沉了,她没有想到,如今居然可以在另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口中听到他故事到结局,听到他已经逝去消息。
浅墨色的眼眸像是梦了一层轻薄的云雾,认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快要走到宫墙尽头时,她悠悠一叹息,“愿你有来世。”
女帝回来的消息很快整个夏北都传遍了,同时天一堂也出现了,这个天一堂完全把握在女帝手中,无一人可以逾越过女帝去命令这个组织,如今天一堂里仍旧留有许多寒舍堂中的人,他们封信弱肉强食,既然白墨云有能力,他们便跟随她,而且跟随了白墨云便是为皇家做事,那些暗道里的生意买卖也变得名正言顺起来,再也不需要提心吊胆。
白墨云也敢用他们,因为她要的不是一个空壳一样发天一堂,她需要可以掌管各个事物维持运营的人才,虽然血洗了一部分人,但是大部分还是留下来了,空余的位置白墨云只等着科举结束之后,往里面填充自己的人了,一点点的换“血”。
楚燕站在青玉案前,把近几个月的事情都有条不絮的一一禀报给坐在案后,一身白底绣金纹衣衫的白墨云,目光却有意无意都落在白墨云微有些凸起的腹部上,等诸事禀报完了,他看似随意的提了一句,“几个月不见,微臣见陛下似乎是胖了不少。”
白墨云抬了抬尖尖的下颚,回归了女帝身份,自带一股矜贵之意,威严之势,她摸了摸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玉戒,“爱卿,孤不是胖了,而是怀孕了。”
楚燕等目光何等锐利,观察能力何等强,怎么可能在白墨云那里都消瘦只有腹部凸起的时候觉得白墨云势胖了呢?只是他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这事实,他没有想到白墨云居然会直接一口承若了,显得十分精明的脸上变得呆愣。
白墨云见此莞尔一笑,继续道:“孩子是沐青枫的。”
楚燕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走出金銮殿的,面上还维持着以往宛若狐狸的笑,内心却是茫然一片,恍若身置于梦中。
白墨云等楚燕走了后,守在门边的宫女管了雕花包金的沉木门扉后,忍不住用手摸了自己发腹部,她不愿意在自己和沐青枫未正式宣告身份时将腹中的孩子告知于众,她怕年幼的孩子一出生便要接受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所以只打算将这事情告知自己身边亲密等人,其余人等一概瞒下来,等孩子出声后也养在深宫之中,剩下的事情便交给孩子父亲沐青枫处理。
科举考试文科前三甲出现后,白墨云举办昙花会,将一座建造的典雅的阁楼中摆放满了各色各式的奇花异草,入了榜的才子应邀而来时,有些诧异,本以为昙花会上应该有许多昙花,却不曾想满目皆是别的奇花异草,连昙花都影子都没有看见一朵。
白墨云坐在二楼,她掀开了一角垂下的帷幕,昙花会举办的是在夜晚,是以花朵之中还放了,许许多多制成花模样的纱灯,它们被摆放在长廊外,而才子们则是由内官引着从长廊上走过。
这些才子们无一不是满目春风得意矜持的模样,宽袖长袍,个个风雅极了。
白墨云看了一会,目光从他们身上淡淡的扫过,做后停留在为首的前三甲上,略诧异的抬了抬眉梢,因为前三甲中赫然有着那日抱着书籍冒冒失失的撞到她的余丘。
她方下帘幕,侧过头去问身边的考官,“余丘是什么名次?”
考古恭恭敬敬道:“是状元郎。”
白墨云更诧异了,命他拿来了余丘的文章,细细读了一番,只觉得扑面而来的横溢才华,满意道:“不错,实至名归。”
才子们上了二楼,脸上的表情收敛起来,乖巧的坐在布置好的桌案后,只敢偷偷的拿眼去看汉白玉铺成对九阶台阶上隔着帘幕的女帝,模糊的看到一点轮廓。
他们看不清白墨云,白墨云却可以将他们每一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她穿了宽松的棠白衣袍,衣角袖口都滚着暗纹,衣袍上更是以银线绣了五爪的龙,白玉冠束了发,她目光沉静,冰白的手搭在御座扶手上,看着地下才子喝了酒,又作了诗,那些诗被呈现上了,白墨云一张张看了,选了其中她觉得意境用词都是最为好的。
被白墨云选中了诗词的人让考官喊到了御座前,余丘不敢直视圣颜,低垂了头看着脚下刻了繁复花纹的汉白玉。
白墨云见他如此乖巧模样,莞尔一笑,接过宫女递过来的一朵由完整的玉石雕琢成的昙花,她撩开帷幔,把白玉昙花亲手递到余丘面前。
“你是这批才子中的首魁,是状元郎,最为优秀的存在,自然当的起这同为百花中珍稀之品的昙花。”白墨云见余丘愣愣的接过了,继续不急不慢道:“这昙花会,便是你的会,这座阁楼便一同赐予你罢。”
这是何等的盛宠,余丘连忙跪谢,他的头瞌在汉白玉的地面上,恍惚的想着,女帝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熟不熟悉,等余丘和众才子殿试点时候才发现,这女帝居然是他前几日遇见的半遮了面容的姑娘,一双举世无双的浅墨的眸子隔了层层台阶落下来,便是威仪天成。
余丘在震惊和恐慌中杯水白墨云点了名字,走上前回答问题。 绝代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