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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艳丽的晚霞布满的漫天云彩,涟漪非常,饮的坐在窗棂边的男孩总是频频把视线投出窗外,他这样的小动作在一片乖巧端正坐姿的孩童中就有些显眼了,站在前面讲课的太傅止了声音,手里卷着书册就往下台下走。
太傅是探花郎出声,姿容俊郎一股子温润尔雅的气质,即使他现在皱着眉头也是三分无奈含在其中,坐在男孩旁边穿着绯红色衣裙以发带系了双丫鬓的小姑娘伸手戳了戳男孩,小声提醒道:“沐玉京。”
沐玉京猛然回首,恰好看见太傅走到桌案前,他顿时端正了坐姿,一副乖巧模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太傅怎么看不出他的小把戏,轻轻叹息一声,用书卷敲了敲案卷,只算作提醒,便转身走回去继续讲课了。
小姑娘见此把桌案上的书竖起来,遮住自己的动作偏了头和沐玉京说悄悄话,因为她的动作,垂在胸口的造型精巧的金锁随之晃动,小姑娘生的面如粉敷,唇红齿白,湿润润的黑眼睛带着一股子灵气,她道:“太傅对你太好了。”
太傅生的文雅,但是对于不听课的人用戒尺大起来毫不手软,也就只有沐玉京一个人犯错了也会被轻轻放下。
沐玉京闻言抿了唇瓣,他年龄不过五岁,青丝如墨肌白如雪,一双圆润的琉璃色眼眸眼角微微上挑,已经可以初窥其长大后的俊美容颜了。
“那是因为我平时功课好。”沐玉京低声回了一句,便端正了姿势收敛了心思继续听课,小姑娘一想确实是这么一个礼,便也把书本放下继续听课了。
很快今日的课结束了,尚书房里面这些王公大臣的孩子被便被人陆陆续续到接走了,余丘一身官服,行色匆匆的过来时,便见两个小童坐在尚书房外的一株花开如云的树下,都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思。
“太子。”余丘喊了一句,这才去唤女童,“楚烟。”楚烟看见了余丘立马从树下跑过来,发上系着的发带都随着风被撩起,她扑进余丘的怀里,“爹爹,你怎么来的那么晚?”
“有事与陛下商议,便耽误了一会。”余丘道,他满眼怜爱的望着怀中并无血缘关系的女儿,这是楚丞相的养女,如今楚丞相死了,他便把当时还在襁褓中的楚烟抱着养了。
当年的事情,也有他的错。
从尚书房走出了的太傅和余丘对视了一眼,二人眉与间皆含着同样的愧疚之色。
楚烟走之前和沐玉京挥了挥手 脆生生的道了别,沐玉京一手支着自己尚且有着属于孩童圆润脸颊,一面也伸出手挥了挥,一张脸上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沉稳之色。
两个身着盔甲腰陪长剑的将军模样的男子从小径尽头走了过来,二人五官几乎一一摸一样,但是一个面容上有着一种掩盖不住的锐气,一个眉眼淡淡,一动一静也十分融洽,沐玉京看见了他们,脸上才浮现出笑容来,他站起来走过去,“白枝哥哥墨玉哥哥。”
墨玉上前一把将沐玉京抱起来,“陛下今日有事,让我来接太子殿下回去。”白枝走在一旁,面上的神色也温和下来,沐玉京骑在墨玉的肩头,闻言脸上的笑意又淡了下来,“父皇总是这么忙……”
白枝转头去看他,语气平稳,“陛下掌管整个夏北,自然公务繁茂,太子殿下且不可因此怨陛下。”
沐玉京连忙澄清,“我没有怨父皇,只是……只是……”他说着说着就没有声音了,眼里有着淡淡的失落,一个正在成长的男孩,他又恰好有一个可以作为榜样的父亲,叫他如何不能渴望父亲与他多多相处。
“母皇现在醒了吗?”沐玉京比较是孩子,很快忘了这段不愉快,问起母亲的情况,白枝答道:“陛下已经醒了,正等着太子殿下过去。”
到了行宫前,沐玉京便从墨玉肩头下来,快不快跑进了宫殿里面,一路看见的宫女一叠声的唤道,太子殿下小心。
沐玉京才不管这些话呢,一下子便推开雕花殿门走进去了。
殿内暖炉烧的正旺,旁边析木花架上被搁置了许多种类的花,皆是打着花骨朵或完全盛开了,花团锦簇,扑鼻的馨香。
一方藤席上铺了一层软毛的雪白褥子,白墨云施施然然的坐在藤席,拽地的棠白色衣摆边角缀了细碎的圆润珍珠,一旁幽清的兰花散开在其上,珠晕流转间她侧首一笑,顿觉满殿繁花被她压的黯然失色。
她似是刚醒不久,脸上带着倦色,但是看见走进的沐玉京,嘴角便噙了笑,伸出冰白纤长的手摸了摸他的发顶,把他微微歪斜的小金冠扶的正了,方才道:“怎么跑的这么急,今天的功课都学会了吗?”
沐玉京扑在白墨云带着清雅花香的怀中,觉得依赖万分,“都学会了,太傅教的很好,对了母皇,父皇今日又有什么事情,明明说好的每日都来接我,今日已经是第二回没有来了。”
白墨云听了轻轻一笑,端着起坐姿来,太把沐玉京从怀中扯出开,点了点他的眉心,“你父皇的忙的事情太多了,连我的一份也揽去了大半,不然你小子以为你母皇我有功夫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睡到现在?”
“好好,孩儿已经知道父皇有多爱母皇了。”沐玉京在心底吐了吐舌头,心道父母太恩爱也不好容易忽略他们唯一的儿子。
身为沐玉京到生母,白墨云一瞧他暗地里的神色,怎么还能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又好气又好笑,只好道:“用晚膳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你父皇了。”
晚膳时沐青枫果真回到了寝宫内,他身上夹带了一丝晚间凉风,让这室内的暖炉笑容了,俊雅至极的容貌添上威仪,便显得有些不可逼视起来。
“阿云。”沐青枫看见抱着幼子的白墨云眼底便松融了笑意。
沐玉京心满意足的和父皇谈论了许久,又请教了功课,放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偏殿休息。
白墨云打了哈欠,浅墨眼眸里涟漪出动人的水色,沐青枫将人拥入怀中,眷恋的扣紧了十指,“困了?”
“只是有些疲惫,身子果真如太医所说,一日不如一日了。”白墨云长睫如蝶翼轻颤,面上笑容淡淡,说出这番话时也并无别人神色,几年前她心魔爆发,杀了赶来的楚燕之后才勉强恢复了神智,最后折腾了许久才彻底消除了心魔,但是生下沐玉京后,身体里许多早年的暗疾被查出来,被诊断命不久矣,之后便是沐青枫赶到夏北,承若要与江山为聘,与她永结为夫妻,至此一生。
直到现在。
“如今四国统一,我当年的承若终于实现了。”沐青枫轻轻的吻了白墨云的唇瓣,眼底的情愫如美酒醇厚,经过多年发沉定愈加深沉。
他今日所忙之事,正是夏北一举拿下了早已人心四散的南渊国。
“如此甚好,天下本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之势。”白墨云已经瞌来眸子,她躺在沐青枫怀中,绣得对方身上的清冷如天山松雪的气息。
两人依偎在一起,颈项相交十指相扣,如此 便像是再也补不会分开一般。
白墨云半睡半醒时朦朦胧胧的想,如此,便一直永远了罢。 绝代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