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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新梅蜷缩着身体，抱着双膝，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冷颤，将身子抱得更紧，脸颊也愈发赤红了，她道：“河神给我们讲完他的故事，便说宫里缺少一个侍童，问我们两个愿不愿意随他去。我听了之后很害怕，说不去，可是弟弟却很高兴，吵着要去河神的宫殿看一看。我想要阻止他，可是他不听，偏要跟着河神去做侍奉童子，河神便将他带走了。”
赵新梅转头看了看叶溪亭，道：“当时河神对我说，等到他转生的第三世，便可彻底了断和那两个女人的孽缘，他便也要灰飞烟灭了。在他身死之后，恶鬼的灵柩便会现世。”
“什么？”叶溪亭听得糊涂，问道：“恶鬼的灵柩指的是什么？”
“不知道。”赵新梅摇头，道：“当时我年纪太小，时隔十几年，我也不确定是否听错。”
叶溪亭微微颔首。
赵新梅继续道：“他说完便抱起弟弟沉入了河里，我吓得在岸边哭了很久，才跑回家告诉爹娘。”
两人皆是沉默，四周只有冷风簌簌之音。
良久，赵新梅转过头对叶溪亭笑了笑，道：“你也不相信对吧？没有人会相信我说的话，他们都只当我是吓傻了或是编了谎话。”
叶溪亭没办法说他相信，从赵新梅的眼神可以看出，即便他说相信她的话，她也不会相信。叶溪亭毫不掩饰地回避了这个问题，道：“坐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会生病的，我们回去吧！”
赵新梅顺从地点了点头，想要站起身，但坐的时间太久两条腿已经麻木，猛然起身之际险些摔倒，好在叶溪亭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衣袖从手腕处滑落，两块手指长的青紫淤痕赫然在小臂上，从衣袖露出半截。叶溪亭微微皱了皱眉。
赵新梅站起身后，立即抽回手臂，将袖子拉好，转身往城门方向走去，道：“走吧！”
叶溪亭也转过身，望着她的背影，隐隐有一个念头在脑中浮现出来，思忖了片刻，便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并肩往城门走去，阳光已在背后。叶溪亭问赵新梅道：“附近的很多人说见到过你弟弟的鬼魂在你家里徘徊，你爹娘还说你弟弟没有死。”
赵新梅垂目看着脚下，边走边道：“都是胡说八道，大人你是读书人也相信那些人的昏话吗？这世上哪来的鬼魂？”
叶溪亭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方才不知谁一本正经地在将她亲眼见过河神？
赵新梅道：“我爹娘早已经疯了。他们受不了弟弟夭折的打击，一直不肯接受弟弟已经死了，总是对别人说他还活着。”
叶溪亭问道：“你身上似乎有不少伤，怎么弄伤的？”
赵新梅一手捂住方才滑落的袖子，道：“干活不小心弄伤的。爹娘年纪大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打水劈柴这些活都是我来做，难免会受些伤。”
叶溪亭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一路回到城里，走到赵家门口，赵新梅邀请道：“大人要不要进屋坐一坐，喝杯热茶？”
叶溪亭笑道：“今日时辰不早了，我已出来多时，改日再来叨扰。”
赵新梅也不强留，便点了点头，向叶溪亭告了别。
叶溪亭拱手揖了揖，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回过头，见赵新梅已将们打开正要进去，便道：“赵姑娘好像对双亲的命案不甚关心，今日见了我也并不询问一言半语。”
赵新梅一脚迈进了门，半个身子已在门里，闻言停住脚步，垂头盯着地面，道：“短短一夜，想来府衙也不会有什么进展，所以没有问起。”
叶溪亭点了点头，告辞转身，往街市方向走去。
赵新梅进了门，木门缓缓在身后合上。
傍晚之前，叶溪亭回到了府衙。刘瑾怀并不在书房，问了两个下人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叶溪亭便在后院四处走走，不知不觉转到了西院，忽然想起时久久和南央是南通府本地人，便快步往丫鬟房走去。
院子里果儿正在收白日里晾出去的衣裳，叶溪亭走进来，在她背后唤了一声。果儿回头见是叶溪亭，兴奋不已，抱着一床被子便跑了过去，到近前才想起施礼，抱着被子屈了屈膝，道：“师爷你怎么过来了？”
叶溪亭笑道：“不必多礼，我是有点事想找久久姑娘问问，不知她可在吗？”
果儿点了点头，道：“在，九姐就在屋里呢，我给你去叫。”说着抱着被子朝房门跑去，推开门朝里面招了招手，不多时时久久和南央便一起走了出来。
时久久本想问果儿叫她们出来有何事，刚一跨出门口便看到了叶溪亭，便知道是叶溪亭要找她们。昨晚她和南央在他门前说的话，回来之后便已有些后悔，生怕被他听到。如今看到叶溪亭上门来找她们，不禁心中都有些忐忑。
时久久和南央对视一眼，都有些心虚。
叶溪亭负手而立，面上挂着惯常的笑容，望着两人。
时久久和南央朝他走去，果儿抱着被子跟在两人身后。
“在下有件事情想象二位姑娘打听。”叶溪亭笑道：“二位姑娘都是南通府人士吧？”
时久久和南央对视一眼，不知他是何用意，果儿在一旁叫道：“我是！我是！我是本地人！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
“我和南央并非本地人士，我是五年前到了这里。”时久久转脸看向南央，道：“南央更早一点，十岁的时候来到南通府的。”
叶溪亭恍然点了点头，道：“也无妨，在下只是想打听一下，南通府北城外那条老牛河可有什么传说？”
对面三个姑娘面面相觑，南央摇了摇头，道：“并没有听说那条河有什么传说呀！”
叶溪亭望向时久久和果儿，时久久撇嘴道：“我就没听说过南通府有任何传说。”果儿也跟着摇头。
南央道：“师爷可否将那传说说来听听，看我们有没有听说过。”
此时，院外忽然又走进一个人，朗声道：“什么传说呀，说来我也一起听听！” 白骨夜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