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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溪亭随刘兰心一同来到前厅。
刘亦简正坐在厅中饮茶,下首位坐着一个道士。道士年纪有五旬左右,头发却是乌黑,在头上绾了个髻,用桃木簪子束着,头上还戴着一顶崭新的道冠。身上的道袍也是簇新的,衣料颜色十分亮泽。道士身材干瘦,面上有些岁月沧桑,五官端正,一副斯文相貌,眼角唇边有些皱纹。
“爹!”刘兰心进门朝道士看了一眼。
“来来来!”刘亦简笑着起身拉过女儿的手,带到道士面前,介绍道:“快来拜见道长!这位是子虚观的褚道长,这位就是小女。”
刘兰心福身一礼,“见过道长!”
道士也起身还礼。
昨夜慧明和尚被岳临安“诈尸”吓得魂不附体,也不再自称是什么得道高僧。刘家人自然也不再相信他,今儿一早晨,便将他送出了银阁山庄。
将岳临安的尸体下葬之后,刘亦简出门到镇上的布庄去,有一笔生意要谈。返回山庄的途中遇到了褚道长。道长拦住刘亦简的座驾,说他家宅有凶煞之气。交谈之后,刘亦简发现这是一位道法精深的高人,懂风水,知阴阳,还能驱邪降魔,于是便力邀他到山庄小住。
褚道长看到站在一旁的叶溪亭,转身向他也行了一礼,叶溪亭赶忙还礼。
“叶公子也来了,”刘亦简笑道:“快坐!快坐!”吩咐丫鬟再泡两杯茶来。
叶溪亭和刘兰心坐到褚道长对面,一会儿丫鬟端上茶来。
褚道长双目半垂,神态怡然,与刘亦简谈经论道,一问一答,娓娓而谈十分的淡然。叶溪亭坐再对面饮茶,觉得这个褚道长更像是个读书人。若是换下道袍穿上直裰长衫,应是个教书先生的模样。
刘亦简道:“道长,不瞒您说,府里这些年来确实不大太平,接连死了五个人。都是小女的未婚夫婿,还没等成亲拜堂就都投了寰,死得实在是诡异。道长你说我家宅不宁,可是山庄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褚道长半垂的双目微睁了睁,目光在厅中四下扫了扫,道:“贵宅确实气韵不吉。隐隐有一股黑煞之气浮于梁间。”
“那是什么东西?”刘亦简闻言惶恐道:“为何会有黑煞之气呀?”
褚道长眯起眼睛,似在感受那浮于梁间的黑煞气,沉默了良久,道:“这股煞气已在贵府盘桓许久,而且极凶极恶,怨气冲天。敢问庄主,这宅子可是你们新近购得?”
“不,着银阁山庄乃是我刘家祖宅。”刘亦简道:“我们已经在此居住三代了,前后算起来已七十年有余。”
“既非新购得宅子......”褚道长沉吟片刻,道:“那敢问刘庄主这宅子里可发生过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之事?”
刘亦简闻言脸色变了变。叶溪亭心里觉得好笑,这道长怕也只是随口胡诌的,但一个家族在此地住了七十多载,富贵大户家奴众多,难免发生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这个问题多半是有肯定的回答,但也恰好踩到了主人的痛处。
回答这个问题不心虚的人怕是没有几个。刘亦简面上十分窘迫,纠结着该不该说,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道:“这个......道长,我祖父在此买地建了山庄,至今已有几十载,过去之事我也不全然知道,您说这宅子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什么......我也实在不知呀!”
褚道长并没有追问下去,只收回了目光,又半垂下眼帘,淡淡道:“既然刘庄主不知情,倒也罢了。这宅子里的阴煞之气十分凶恶,怕是有极深的怨念,时间久了恐怕住在这里的人都会受它侵害,就算没有血光之灾,身体也会被阴邪之气所伤。”
叶溪亭将茶杯放下,心里肯定这道士也是个招摇撞骗的。
“哎呀道长!”刘亦简急道:“还请道长施法驱邪,救救我等啊!”
褚道长缓缓点头,示意刘亦简稍安勿躁,道:“着阴煞之气是何来由贫道暂且不知,凡是有因才有果,若想除了这煞气......”
“要多少钱都行!”刘亦简急道。褚道长面上一窘,斜睨他一眼。
叶溪亭险些笑出声来,忙低下了头。
“呃......”刘亦简自知失言,忙道:“我是说道长需要什么法器,供品,我们都可以准备。”
褚道长缓缓叹一口气,道:“贵宅内的阴煞之气并非是等闲的戾气怨气,要向除去也非是一日之功。且先待贫道观察几日,弄清了着煞气的因果,方能一举降服。”
“好好好!”刘亦简抱拳道:“就请道长在鄙府住下,有什么需要道长只管提,鄙人一定为道长办到。待煞气除去,鄙庄必有重谢,有劳道长!”
褚道长微微摇头,道:“与刘庄主相遇也是缘分早定,驱邪伏魔本是贫道分内之事不必言谢!”
叶溪亭拿起桌上碟子里的杏干放进嘴里,酸甜可口,这个褚道长与慧明和尚没什么不一样,就是听说了银阁山庄的轶事,跑来骗吃骗喝罢了。
离开刘家正厅,叶溪亭便往青竹院走。出来大半日了,也不知时久久在做些什么。回到青竹院,远远就见时久久坐在院子里,石桌上的积雪未除,她正拢着雪捏着雪人。
“天这么冷,坐在外面也不披件衣裳,受了风寒要生病的!”叶溪亭走到她身边,低头看她手里的雪人,圆滚滚的脑袋和身子,两颗黑芝麻站在脸上,用指甲抠了一道月牙当做嘴巴,十分憨态可掬道:“这雪人胖乎乎的真是可爱!”
时久久抬起头来,鼻尖耳朵都冻得发红,娥眉微蹙,盯着他看了片刻,道:“胖吗?我捏的这是你!”说着又看了看手里的雪人,道:“不像吗?这风度翩翩的!”
叶溪亭笑容僵在唇边,不知她是对他的相貌有什么误解,还是她对风度翩翩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像!”叶溪亭将两一只石凳上的雪用衣袖扫落,坐了下来,道:“山庄里来了一个道士,方才我在前厅见到了,他对刘庄主说这银阁山庄里有阴煞之气。”
“哦,那个老道士啊!”时久久捏着雪人道:“我方才在前院遇到了,他不是道士。” 白骨夜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