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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溪亭诧异道：“你说什么？”
时久久一惊，发觉自己说漏了嘴。
刘亦简迎褚道长回到山庄时，曾领着他在庄里四处转了转，那时时久久正好也在山庄里四处转一转，便碰上了他们。
闲聊了几句，时久久发现这个褚道长并非是什么道士，昨夜他在山下客栈里还穿着一身常服，是今日早晨起床后，才从包袱里拿出道士的衣裳换上。而且那道袍一看便是全新刚置办的。今日他也是等在山下找机会想进山庄来，只是没想到老天相助，在山下遇到了谈生意归来的刘亦简。
他为何要道银阁山庄来，又为何要假扮成道士，时久久并不十分有兴趣，只猜测是何慧明和尚一样，接着银阁山庄死了人的机会，上来骗吃骗喝吧。
“我没说什么呀！”时久久捏着雪人装傻道。
叶溪亭望着她的侧脸，方才鼻子尖通红，现在连脸也红了起来，道：“你方才说他不是个道士。”
时久久快速地抬头瞥他一眼，道：“哦？是吗？”
叶溪亭深吸一口气，将已经浮上来的无奈的笑容压了下去，正色道：“你为何说他不是个道士？”
方才时久久虽然是随口一说，但绝不是信口胡言。叶溪亭觉得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却不能理解她为何要隐瞒。
时久久“哦”了一声，道：“我是看他穿的那身道袍太过崭新，不像是自己的衣裳，倒像是刚刚置办的。银阁山庄的事情附近无人不知，他或许是听到了什么传闻，化妆成道士模样跑来骗吃骗喝。”
叶溪亭心中也是这样以为，听她如此说也觉有些道理，便没有再追问。
“那个褚道长说着银阁山庄里有阴煞之气，要向除去，需要些时日弄清这阴煞之气的因与果，”叶溪亭道：“刘庄主便请他住了下来。我也觉得他应该是来骗些银钱吃喝的。不过听他的言谈，倒是懂些道经道法，像是个有道之人的样子。”
时久久抬头看他，道：“他说要弄清阴煞之气的因果，然后驱邪除妖？”
叶溪亭点了点头。
时久久微颔首，摇了摇头，笑道：“这不也是我们要做的事吗？”
叶溪亭微一思量，不由一笑，心道：“确实如此。老道要除的阴煞气不也是他们要找的杀人凶手吗？”
“正是还没说。”叶溪亭道：“午后我在花园里遇到了刘兰心，她告诉了我一件事。”
时久久抬头看他。
叶溪亭道：“她说她第二个、第三个和第四个未婚亡夫都未必是上吊而死。虽然发现他们时尸体都吊在房梁上，像是上吊自尽的样子，但尸体上都有其他伤痕，其中一个有中毒的迹象。”
“是先被人杀死，尸体后挂起来的？”时久久疑道。
叶溪亭摇头道：“刘兰心说不能确定，刘家不想将事情闹大，使了银子让官府不要插手，所以没有仵作验尸，并不知道致死的真正原因到底是外伤中毒还是上吊。”
时久久蹙眉思索道：“那岳临安呢？他的尸体上可有其他伤口？”
叶溪亭道：“刘兰心说临安没有。下葬之前我只是大略看了一下，也没有发现外伤和中毒的迹象。”
两人沉默不语，皆不由暗暗叹气。尸体到底有没有其他致命之伤，对此案极为重要，也是最直接推翻自杀一说的证据。但当初叶溪亭和时久久以友人身份吊唁，确实没有理由检验尸体。
何况叶溪亭并非仵作，要验尸还要请官府配合，而刘家已经使了银子，当地府衙是不会派人来的。若想要从南通府调人来验尸，必须有刑部批下的跨州府审案的公函。
只有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朝廷才可能派人跨府审案，那必然也是惊天动地的冤情。此案眼下一没有证据，二没有原告被告，跨府审案根本不可能，起坟开棺再验尸也是不必想了。
“岳临安自杀本就可疑，”时久久道：“现在知道了其他死者是被人害死的，那么岳临安被人杀害的可能性也极大，我们必是要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才行。”
“查实一定要查得，只是眼下我们全无线索，刘家也势必不会帮助我们。”叶溪亭微微叹了口气，道：“我问过刘兰心是否有仇杀的可能，被她断然否决了，刘亦简就更不可能告诉我们什么。”
“第一个死者是十年前出现的，期间只要刘兰心招婿就会有人死，凶手若是同一个人，他会不会就在这和山庄里？”时久久道。
叶溪亭点头，道：“虽然每次刘家招婿都会昭告天下，但凶手每次都在成亲前潜入山庄杀人的可能性不大，我也觉得若凶手是同一个人，他应该一直都在山庄里。”
时久久将捏好的雪人放在掌心里，托到眼前，迎着午后金色的阳光，雪人周身晕开一片灿灿的光芒。时久久眯着眼睛看着雪人，道：“刘家父女不跟我们说实话，但一定会跟另一个人说实话的！”
翌日，刘亦简按褚道长的吩咐派人出去买了几棵花椒树，运到银霞山上栽到岳临安的坟旁。
“花椒树辟邪。”褚道长负手站在岳临安的灵堂门前，道：“种在坟前，不管有没有尸变，管保他不能出来闹事。”
刘亦简脸色发青，沉吟道：“要不要把棺材玩出来烧了以绝后患？”
褚道长念了声“无量佛！”道：“人死后有异动可能是尸僵后再变软造成的，也是常有，刘庄主不必太过惊恐。有花椒树镇住妖邪，即便真的是尸变也保他不能出来害人。而且我观此地并非是阴邪之地，尸体停放在此应当不会尸变。刘家祖坟是风水旺地，有什么不妥都能化解，刘庄主不必放在心上。”
刘亦简这才放下心来，连声称谢。
灵堂里的东西已经撤走，屋子打扫得十分干净，正厅后面还有左右两间卧房。褚道长看了看道：“贫道觉得此处十分清静，以后我就住在这里吧！” 白骨夜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