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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儿冲着她们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怒道：“什么东西？狐假虎威！”
时久久走到她身边，学着她的口气，对着前面恨恨道：“早晚扒了你们的狐狸皮做帽子！”
果儿被她逗笑，南央也笑着无奈摇头。
“姐姐们为何不反抗？我们去向秦管事告状，这分明就是在刁难我们，这么多房间一天怎么擦的完？”果儿忿忿道。
时久久斜眼看她，道：“你和那两个人远日有怨？”
果儿摇摇头。
时久久道：“近日有仇？”
果儿摇头。
时久久道：“那人家凭什么刁难你？”
“可是......”果儿指着一大片房子，急道：“这么多房子，我们哪擦得完啊？”
时久久撇嘴，摇头道：“你还真当是那两个丫鬟为难我们不成？这就是秦双宜吩咐的！”
“啊？”果儿又瞪圆眼睛，不解地看看时久久，又看看南央：“不会吧？秦管事为何要......”
南央朝她点了点头，道：“怕是我们连累了你。”
果儿更是疑惑不解，目光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时久久揽过果儿肩膀，笑道：“别想了，还是抓紧打扫吧，不然真的没有晚饭吃了。”边说边搂着果儿朝水井走去，笑道：“你打水，你擦屋子，南央给你洗抹布。”
果然茫然道：“那九姐你呢？”
时久久笑道：“我帮你暖手。这天这么冷，手沾了水肯定要冻坏的，你手冷的时候，我便帮你呵气搓手。”
果儿道：“哦......”
南央望着两人背影，无奈地笑着。
时久久道：“诶，晚饭不给吃，那午饭给不给吃啊？”
傍晚时分，陆令伯从松堂街返回府衙。书房里，刘瑾怀围着狐裘，手执书卷坐在窗下，夕阳斜照，白纸也染了暖色。凉风缕缕，挟幽幽梅香萦绕鼻尖，便是冷些，刘瑾怀也喜欢开窗借日月之光读书。
书案上琉璃灯盏已经点燃，照得满室流光，灯盏旁摆着青瓷汤盅，里面是日日都送来的党参枸杞大补汤。
陆令伯站在门外，拱手揖道：“大人！”
刘瑾怀从书里抬起头，朝门口看来，见是陆令伯，道：“陆捕头，快请进来。”
陆令伯迈步走进书房，看了看四周开门敞窗，连个火炉都没有，道：“大人，天寒风冷，大人开着门窗，当心着凉。要不要叫人生个炉子？”
刘瑾怀将书合上，起身关上窗子，走回书案旁，示意陆令伯将门关上，道：“我这人畏热喜冷，冬季里也常常门窗大开，少有人愿意与我同室共处。”刘瑾怀笑了笑，道：“陆捕头若是觉得冷，那边有狐裘披风，先穿上暖和暖和。”说着提起桌上白瓷壶，倒了一杯热茶，递给陆令伯。
陆令伯未曾想到这个京城来的皇室公子、冷面的府台大人竟然会给自己倒茶，颇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过茶杯，道：“多谢大人！”
见刘瑾怀要去取狐裘，连忙阻止道：“不必了大人！我穿了几层冬衣抗风保暖，并未觉得寒冷，走了几里路反而有些冒汗。”
刘瑾怀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狐裘又挂了回去，坐到椅子上，示意陆令伯也坐下：“天寒地冻，陆捕头外出查案，真是辛苦了！吕家灭门案可有头绪？”
陆令伯道：“昨日勘验现场找到了血脚印，仵作已将脚印拓回，应该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今日我前往吕家调查，有邻人称见到案发当晚有一个可疑之人出没。那是一个年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身材颀长，相貌极是俊美，身着深色衣裳。当晚下了雪，当时天很黑，又有浓云遮月，所以并未看得真切。不过邻人说看到他手里提着一柄白色的剑，那剑很白很亮，便是没有月亮也隐隐泛光，很是好看。”
刘瑾怀沉吟道：“陆捕头有何看法？”
陆令伯道：“那人似乎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杀人时未穿夜行衣，甚至连脸都没有遮住。要么是事出突然，他临时起意去杀了吕家所有人，要么便是他根本不在意会否有人见到他。”
刘瑾怀陷入沉思，脸色越发阴沉，半晌，道：“竟然当真这般有恃无恐！真是目无王法！”
陆令伯知道刘瑾怀对江湖帮派成见很深，他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似乎很难改变，看来此次难免会有一场血雨腥风，只盼着朝廷不愿生事，让此事不了了之才好。
“大人！”陆令伯道：“我已将见到那年轻男子的邻人带到府衙，此刻正在后院绘影图形，要不要下发海捕公文？”
刘瑾怀将茶杯往书案上一搁，道：“明日一早，各个市集城门张贴画像，悬赏纹银十两寻找此人。”
“是！”陆令伯拱手领命：“大人，没其他事情，我便先告辞了。”
刘瑾怀点了点头。
陆令伯起身往外走去，还未走到门口，刘瑾怀突然开口唤住他：“陆捕头请留步！”
陆令伯转身，揖道：“大人有何吩咐？”
刘瑾怀干咳一声，目光在面前的青瓷汤盅上转了几转，道：“陆捕头在外奔波一整日，一定还没用晚饭吧？”
陆令伯有些不解，道：“是，我这边要......”说着指了指房门。
“哈......”刘瑾怀指了指桌上汤盅，笑道：“正好，我这里有一盅参汤，炖好不久还温热着，最是补身驱寒。陆捕头在寒天雪地里行走一日，定是侵了不少寒气，喝了它驱驱寒再回家。”
“这个......”陆令伯目光落在书案上的汤盅，心中尽是疑惑，拱手道：“大人，这种上等补品，卑职实不敢受，还是大人自己喝了吧！大人习惯冬日开着门窗，这补汤应是用来驱体寒的，卑职怎么能......”
“不碍事！不碍事！”刘瑾怀起身绕过书案，走到房门前将门拉开一条缝隙，探出头去瞧了瞧，回来将门关严，拉着陆令伯的手腕来到书案前，将青瓷汤盅塞到他怀里，道：“快喝！快喝！”说着替他揭开盅盖，拿过汤匙。
陆令伯眼见刘瑾怀就要喂自己吃了，惊慌地夺过汤匙，满脸懵惑地吃了起来。
书房外，秦双宜正款摆纤腰，袅袅婷婷地朝这边走来。 白骨夜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