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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郁非鸢也是知道自己的处境,随着那虚弱中带着痛苦的声音在昏暗的地下空间中响起,五通庙那不为人知的过去,也缓缓揭开了。
弯下腰把郁非鸢那遍体鳞伤的身体抱起,生硬的动作弄得女鬼浑身剧痛,直吸凉气,梁逍几个纵身落到了那‘龙脉之源’处。
考虑到两人已经算是短暂的联合关系,梁逍虽然心里有些排斥,但还是动作稍轻了些,把郁非鸢放在一旁,让她靠着石壁。
双手交错,那凌厉而奇异的气势再次升起,梁逍双手回旋,对着那还长着黑发的岩壁上快速一划,恐怖的劲力滴水不漏,如同流水渗入海绵一般,涌入岩壁。
‘喀!’
随着一声脆响,坚硬的岩壁四周竟然被切出一条深深的裂痕,平整无比,如同用精准的圆锥画出磨具,再用锋利无比的金刚钻一寸一寸挖过,惊人无比。
‘砰!’的一声,梁逍拽着外边那残存的黑发,猛地一拽,被他切成圆柱般的石块被扯出,末端还带着不少泥土砂石,连在那头发上,就如同大树的根须般,那黑发竟然已经在土里生了根,令人脊背发寒。
不过最瞩目的还是被拽出的石块末端,一块如同玄黄水晶般的物什,随着石块一并被扯出,此时正光彩熠熠,有淡淡的异香发出,令人闻之便心旷神怡。
“这就是你说的龙脉精粹?”
“是....但龙脉被我的阴气侵蚀,又被食鸩的风水局逆转,已经是一条死龙,精粹有大半已经被阴气和煞气侵入,不可使用,只有颜色玄黄的部分还能利用....”
郁非鸢服下了梁逍给的疗伤丹药,惨白的面色总算是恢复了些,虽依然动弹不得,但说话却流利了不少。
‘咔擦!’一声,梁逍抓着赤金色的龙脉精粹,轻轻一震,把它从石块中取出,此时那传说中的无价之宝,一出世就足以让在修行界掀起腥风血雨的龙脉精粹,终是露出了其全貌。
人头般大小的水晶即使是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空间内,依然流光溢彩,异香阵阵,但水晶的后头还连着些许发丝,被发丝侵入的部分已经变为深沉的暗金色,最后几寸地方已然隐隐发黑。
“龙脉精粹归你,我丝毫不取,但我需要在这吸取剩余的龙脉精气恢复伤势,我身上伤势过重,即使有这堪比仙丹神药的龙脉精气,我也需要一日才可复原....”
郁非鸢看着梁逍手里的龙脉精粹,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但很快就释然了,语气坚定的快速说道。
“你若不放心我,大可和食鸩一样,以秘法拿我命脉,论起夺人自由的秘法,你们修士也不比妖族要少吧?”
看着梁逍拿着龙脉精粹,闻言后眼中露出思索之色,郁非鸢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嘲讽,出声说道。
“不必,你我只是形势所迫的临时之盟,食鸩之事过后,若还有命在,再次相遇,我依然取你性命。”
梁逍掂了掂手里的精粹,面色依然古井无波,并未因郁非鸢所言而有所起伏,平淡的声音里似乎不蕴含一丝情感。
“呵.....我等着,人类的修士——梁逍!”
郁非鸢眼中闪过一丝悲哀,随着话音落下,似乎下定决心将自己彻底从人类的群体中分割出去。
‘咔咔!’
只见梁逍手一颤,精妙的劲力如同流水溶蚀般,侵入那色泽驳杂的精粹之中,人头大小的龙脉精粹如同一座山峰遭逢地震,山土崩裂。
周边暗金、晦暗的部分,如同一层腐朽的外衣般,纷纷土崩瓦解,化作一片片色泽驳杂的碎片,不断脱落而去,真正纯粹的龙脉精华,终于露出了它的面貌。
随着最后一片只有一丝杂色的外壳剥落,龙脉精粹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般,溢彩流光,如同一盏明灯,纯金的光晕让地下空间霎时一亮。
约莫两个拳头并在一起大小的水晶表面遍布被削过的棱角,但却丝毫不影响其美轮美奂之模样,淡淡金黄色雾气缠绕着,一阵阵浓郁的异香醉人心神,梁逍闻了几下,体内修为丝毫都隐隐波动了几下,让他惊讶不已。
不过炫目的光华并没有持续太久,只是因被侵蚀的驳杂部分的祛除,精粹中的元气一时紊乱,很快便神光内敛,但是表面那隐隐流动的光辉和淡淡的玄黄色雾气,无不诉说着这块水晶的不凡。
“不管你伤势如何,明日巳时,共伐食鸩!”
青年的话语依然在空洞的地下空间内回响,但他人却已闪身离去,顺着地洞返回五通庙去了。
郁非鸢一个人靠着冰冷的岩壁,坐在黑暗的地下空间内,只有远处梁逍之前丢下的灵光烛还隐隐发着暗淡的光辉,让她还知道自己并非身处阴曹地府。
柔软黑亮的长发如同灵巧的手一般,顺着岩壁攀上,钻入梁逍之前打穿的岩壁处,连接上了依然附在龙脉上的另一部分黑发,开始抽取龙脉剩余的精气,浑身气息慢慢恢复着。
一整条龙脉,蕴含的灵气精华何其之多,就算被几经侵蚀逆转,又被梁逍取走精粹,也还剩余有海量的精纯能量,在这天地灵气都逐渐枯竭的末法时代,龙脉的精气绝对是最顶尖一级的精气灵华。
若非郁非鸢伤势实在是极重,浑身阴气又几近枯竭,几乎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可能只需数个时辰便能恢复了。
感受着体内玉丹缓缓恢复着光泽,郁非鸢脸上却神色复杂,洁白的贝齿紧咬着红唇,心里思绪万千。
......
十四年前。
在南域大陆相思山脉的一处山脚,那里有一片坟场,说是坟场,其实称之为乱葬岗也毫不为过,那些战死的,在外头被人宰了的,也有同人比武签下了生死状输了的,处理起来怕麻烦,于是全一股脑的葬在了这处。这些一个一个的小土包里,有远走他乡的游子,有喋血的杀手,也有生前曾算得上是小富之姿的商贾,他们都是因为在外头得罪了人或是波及了一些事情,最后都长眠在了此处。可也因背靠山水,倒也是个埋骨的好地方,附近城池有些家庭中亲人离世了,也会选择葬在此处。
尽是帝王陵墓处,野风荒草暝萧萧!
这些土包不可能无人打理,在这片坟地的尽头,一座破旧的小屋坐落在那里,小屋早年被人用砖瓦修葺过,但也只得修了个大概,毕竟在坟地之中,大多数石料都用来立碑,剩下为数不多的砖石,才留做了砌墙。这也就弄得这小屋一侧与另一个显得格外不搭,一些干草混着柴火随意地搭在上头,可能是有了一些年份的缘故,干燥的木柴和干草有一种腐烂的味道,倒也和这片坟地相得益彰。那屋舍松松垮垮地看上去像是弱不经风的老人一般,随时会倒的模样。
那屋舍里头有一个守墓人,每年清明或是丧日,一些小土包的家属来吊唁自己的亲人的时候总会给他带上几壶酒,感谢这一年以来对他们埋在此处的亲人予以感谢。那守墓人的名字也没人记得了,于是大家都称呼他为老爷子。
老爷子的脸上已经有了太多皱纹,那是岁月和时间带给他的馈赠。一双眼睛看东西也算是模糊,但至少还能辨别其他事物,过了几年恐怕只能从声音来认人了。那双曾经被岁月唏嘘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丝光彩闪过,那光彩流转着,似乎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他无限美好的回忆中去。
老爷子佝偻着腰,身上穿的黑色长袍不知洗了多少次,已经搓得有些发白了;可能是这些年来发生的种种,手背粗糙得像是老树皮,裂开了一道道口子。也可能是帮那些坟包清理杂草的缘故,手心上磨出来几个厚厚的老茧。
那些前来祭拜的家属提着好酒好菜过来了,这片乱葬岗也就有了一些香烛的人气,几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围坐在老爷子的旁边,仰着头拉着老爷子的衣袖,要他讲故事,在他们的心中,老爷子是这个世界上学识最渊厚,故事最多的人。
老爷子虽说人老,但手脚灵活得很,轻车熟路地把那些家属送他的酒给开了楔子,倒到他用来饮酒的葫芦里。在那些小孩急切的目光中晃了晃那盛满酒的葫芦,小小啜了一口,说道。
“好好好,今天老爷子就给你们这帮小鬼头说说,这孙悟空大战如来佛祖的故事。”
“从前呐,有一座果子山,里头有很多像你们这样的小猴子......”
那些孤魂野鬼歆享了牲醴和酒水香火,都醉醺醺的在空中蹒跚,纸钱燃烧的黑烟笔直地往上苍漂浮着,也不知道那些坟包家属给他们烧的阴间货币收到了没有。
“于是啊,孙悟空那只小猴子为他的举动付出了代价,被如来佛祖压在了五指山下,五百年。”
那些小孩子自然是义愤填膺,自己的偶像怎么能被那凶恶的如来关押在那荒芜的山脚下长达五百年之久,一个两个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动身去把孙悟空给救出来。
“老爷爷,五百年是多久啊。”
可毕竟是小孩子,对数字也没个概念,五百年在他们的世界观里,实在是太遥远了。
“五百年啊......”老爷子浑浊的眼中有着一丝莫名的光亮,“五百年就是,你们这些小猴子每年过年领红纸,到下一年领红纸这段时间,就是一年了。”
“啊,这么久啊,那孙大圣不闷吗?”
“闷啊,可是,闷着闷着,就习惯喽。” 真武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