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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当上邪手中的匕首刺进其中一魔物体内时,他叫声虽凄惨,但被刺穿的那伤口被刺时是什么模样,隔了十分钟之后也还是那般模样,除了流出些许暗红偏黑的血液,此外再无别的变化;而当上邪在这魔物另一侧肩膀刺入一块应是石头的锐物时,秦谢二人等待一会儿,却见被刺伤的那块皮肤渐渐的如同被腐蚀一般,坚硬的肌理逐渐变软、变烂,但烂到一定程度时,那变化却又慢慢停止下来,两人以为的那侧肩膀会完全腐烂的情形并未发生。
倒是伤口一点点腐坏时,小魔头的哀嚎声简直有股要将这整个山谷都掀翻的癫狂气质。
秦关塞着耳朵,有些喜悦问上邪:“这代表这石头能够伤害到这些小魔头吗?这石头哪里来的?能量产吗?”
从小魔头身上拔出石头,上邪垂头观察片刻,随即轻叹一声,随手将石头给扔在地上。
秦关惊讶极了:“你怎么……”
“姑娘也说了,只是能‘伤害’而已。”上邪苦笑一声,“你看他叫得那样精神,便知这伤害对他也只是片刻疼痛而已。”
秦关一怔之下,发现小魔头刚才那杀猪般的嚎叫声果然已小了许多,看来果真连疼痛都只是“片刻”,不由有些失落。
上邪反倒没事人的模样:“不必丧气,我原也并不指望一两天之内就能试得出来。”
*
前有夜鹛试制五十二种草药,今有上邪七日之内试遍六十九种利器。
众人所期待、偏又不敢表现出太大期待值的变化便发生在第七天晚上,第六十九种利器上。
那晚恰好鸿图、夜鹛以及军团中几位队长都在。
这些天中上邪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待在这山牢之中,秦关自是陪着他,而最耐不住寂寞的谢遥为了在最短时间内挣够能够重见应风采的表现,居然也连续七日都陪两人耗在这暗无天日的山牢之中。他们不知外间事,鸿图夜鹛几人便每日里将消息带进山牢中来。如那日那石头般能刺伤魔物们的锐器,几人在这期间也见过几次,由最开始的惊喜,失望多了便也慢慢熟视无睹起来。因此,当这晚他们如常与上邪几人汇报消息时,见他手中一块不起眼的铁片刺入一魔物肩膀,那肩膀周围肌理迅速跟着发生变化,魔物也随之嚎得惨绝人寰,几人对此俱都镇定极了,只看一眼,便转头继续与上邪说话。
最早发现不对的是秦关。
她原是有些无聊,目光便又不经意扫过那魔物,这一扫之下,便不由惊呼出声:“好快!”
众人谈话被她打断,不明所以下都随她目光瞧去,而后愕然见到那魔物肩膀被刺伤的那块皮肤在这短短数息之内,竟已腐烂出老大一圈,而就在他们凝神细看这片刻之间,那一圈烂肉竟又扩出一圈去!而那魔物口中哀嚎越发凄厉,可听在众多练家子耳中,都听出这叫声明显已中气不足,虚弱无比。
极度的震惊之下,鸿图等人甚至都没有这大约就是他们多年心愿终于要实现的第一步给踏实了的实感,呆呆瞧着那魔物肩膀的伤口不断扩散、此时已扩散到他整个上半身,他们都忘记言语,忘记惊呼,忘记应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才是对的。
一时牢中除了这魔物越来越虚弱的嚎叫声,就连其余人的呼吸声都难以听闻。
打断这诡异寂静的仍是秦关。
她向上邪请教道:“他会死吗?”
四个字,如惊雷一般落在鸿图夜鹛等人心上。
他会死吗?
这个魔物会死?
当他被这样一块小小的铁片刺中以后?
这怎么……可能呢?
可这最不可能、令众人连奢望都不敢有的事,似乎很快就要在他们的眼前真实发生了。
一时这小小空间里寂静更甚,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上邪身上,好奇的热切的渴盼的,指望能够从他口中听到一个美如梦幻般的结论。
从魔物肩膀处拔出铁片,上邪拿在手中掂量片刻,看向秦关不答反问:“你杀过人吗?”
秦关摇头。
“杀过魔吗?”
这当然更没有了,秦关再次摇头。
“想要试试吗?”上邪将铁片递到她跟前,含笑问她,“魔物也有心,将这东西刺进他的心里,看看他会不会死亡。”
秦关有些畏怯看着那毫不起眼的铁片。
上邪说的话,她总是想要听从的,可无缘无故杀人、哪怕是杀魔,她也实在——
“逗你的。”见她秀眉紧锁的忧愁模样,上邪一笑收回铁片,转而递到鸿图手中,“你来。”
鸿图接过铁片,却也有一些迟疑:“我、我行吗?”
鸿图的功夫很好,单论拳脚恐怕更在秦关与谢遥之上。他在往日若遇上落单的魔物便从没输过,自从得了上邪的指点,对付这些魔物便更加得心应手了些。但没输过,得心应手,却也不代表赢。
至少他就没有真正伤到这些魔物过,只因他天生就没有划开这些魔物身体的力气。这铁片、以及其余石器匕首在上邪的手里无往不利,可在座所有人心中都清楚,这也只因它们在上邪的手里而已。
鸿图向来什么都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然而此时他却有点不敢来当这个打破众人幻想的领头人。
上邪却朝他笑道:“你只管下手一试。”
他既如此说,鸿图便不再迟疑。偏偏当他手中铁片已堪堪贴近魔物身体时,上邪忽然却又伸手挡住了他。
鸿图心中一跳,几乎就要以为这一轮巨大的惊喜果然又要成为空欢喜,却不料上邪手中制止他,口中话却是对着秦关说出口:“你介意吗?我们在你的眼前杀死一条生命?”
不止鸿图等人闻言愣住,秦关更是看着上邪惊愕不已。
她介意吗?若说真话的话,她当然介意。
她毕竟来自22世纪法治社会,在那个社会里也有很多吃人不吐骨头的事,有很多比杀人更阴暗恶心许多的事,可到底就这样徒手杀死一人这种事与她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认知相差太远了,她没法违心地说自己能够坦然接受。
可她也知道,这里并不是22世纪。
在这里人可以杀魔,魔可以杀人,甚至人也可以杀人,魔也可以杀魔,因为他们没有法律的约束与意识,更因为比起社会规则,对于当下的他们而言更重要的是生存。
况且,她曾亲眼见到那些魔物是以何等残忍的手段将鸿图与夜鹛的村人屠杀殆尽,而这两个孩子又怀着怎样的仇恨与决心。
思虑过后,她慎重道:“如若你刚才不是开玩笑,你要我动手,我不会杀;但此时换了你们任何一个人动手,我会心中不适,但我不会介意,我也没有资格介意。”
因为,她不是他们,他们经历过的一切,对于她只是几段景象、几句描述而已,身为旁观者的她确实没有介意的资格。
上邪看向她一笑,同时放开了阻拦鸿图的手。
鸿图迷迷瞪瞪地,就这样将铁片刺进已陷入极度虚弱状态的魔物心脏。
……
他就这样再平淡不过、再轻巧不过地刺、进、去、了。
一时以夜鹛为首的几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鸿图自己都以为自己花了眼,使左手揉了揉眼睛之后,他忽地清醒过来,惊叫一声,他慌慌张张松开铁片退后三步,就仿佛那铁片下一瞬就要变成反噬他手指的怪物。
秦关与谢遥都被他这夸张的反应逗得笑了起来,颇觉这七尺大汉可爱非常。
余下众人都被两人这一笑给惊醒,当下夜鹛看着那魔物,好半晌,他忽然轻声对鸿图道:“这魔物……他死了。”
一句话,六个字,那魔物高大的身体像是接收到指令,在下一刻轰然倒地。
鸿图耳听这话,眼见此景,呆怔半晌,潸然泪下。
不过片刻,秦关便听周遭都是一片低泣之声,她被众人感染,一时心下也颇觉酸涩。
她忽然想到,眼前这魔物轻轻巧巧的一死,对于站在她身边的这几个人而言,意义大约不下于几十年前他们人族杀死第一个魔物时的激动。只因这意味着,从今往后他们真的就可以在实力相近的情形下,拥有就像魔族杀死他们一样能够杀死魔族的同等的机会了。
当然,这是在那铁片不止有这一片的情形下。
“这铁片是什么?咱们要如何才能获取更多?”秦关刚这样想,便听一贯最是冷静的夜鹛已这般向上邪问道。
“是一种极为稀有的铁矿。”上邪答道,“至于获取的途径——”
沉吟好一会儿,他忽然转头向秦谢二人问道:“二位可知,当今天下除人族与魔族以外,还有哪些族群?”
回忆前些天从福林村村民以及鸿图夜鹛口中听来的那一些,秦关掰着手指头数道:“还有灵鸟族、狼邪族、走尸族、夜叉族、神、神族……”一一数过后,她忍不住问道,“是以这些族群都是什么生物呢?他们也都不是人?所谓的神族真的、真的全是神仙吗?”
虽说她业已接受人类只是这时空里众多族群中的其中一支,甚至还是相当弱小的那一支这事实,她也接受了魔族的存在,可“神仙”这两个字对她而言就还是有点过于梦幻了。
“与其说是‘神仙’,不如说是天生一群能力、神通、身体素质都远较普通人更强悍许多倍的上天眷顾者。‘神族’也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就如同魔族、人族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含义,也不代表他们天生高贵。”上邪淡淡道,“或者以‘妖族’来称呼神族,其实也十分恰当,因除开这群天眷者之外,得天地灵气而修行有成的飞禽、走兽、各种灵物等,早年也都隶属于神族之中。”
秦关敏锐听出他话中未竟之意:“早年?是说他们后来又不属于神族了?”
“当年神族统帅、也是天地之间的统帅龙神朝天氏,因忌惮魔族远超其他族群、几乎要与神族并肩的天生的强大力量,选择与魔主姒幽兰联姻共治天下,从而就近监视、约束魔族。”上邪道,“彼时神族有许多人反对朝天氏这做法,无法与其达成共识,便纷纷离开神族。朝天氏脑子虽糊涂,却并非暴虐之人,对于选择离开神族的这些人俱都好言好语相送,甚至也听从他们的请求,拨给他们地域,给予他们物资,帮助他们自立。而姑娘方才提到的灵鸟族,便是当初脱离神族后重立的族群之一。” 最后的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