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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从甲板下来,各自转个向倒是撞个正着。
秦关一见到上邪双眼便刷地亮起来。
顾西爵看她那着迷的模样,心里难得有了几分叹息,看向秦关目光便透出几分古怪的温和来。他如只看上这么一眼也就罢了,可从甲板一直走到下头房间,他一直盯着秦关猛瞧,瞧得秦关不得不回头苦兮兮道:“顾亲王阁下,我要是有什么地方惹你不高兴了,那肯定是我做得不对,只要你说,我肯定改,立马改……要不您先说说看?”就是别再这么盯着她瞧了!瞧得她心里头瘆得慌。
顾西爵叹息一声:“以后不必叫我亲王,你我既是患难之交,不妨直接叫我名字。”
秦关连连应是,随即又小心翼翼道:“还、还有吗?”
“还有——”沉吟片刻,顾西爵看向她慎重道,“你长得很美。”
秦关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之余,十分受宠若惊。
“性情也很是爽朗,令人处之而生好感。”
“身手不凡。”
“胆识过人。”
“很有见地。”
“我相信你定能达成所愿。”顾西爵目光炯炯又带着几分鼓励看着她,“加油。”
加油抓住你男人的心,争取跟他天长地久!
秦关冷不防迎来这样一顿夸,还是出自连女王都甩、连老师都怼的顾大亲王之口,一时既茫然又惊喜,讷讷道:“谢、谢谢?”
顾西爵点点头,随即掉头离开。
秦关:“……”她看看左边的上邪,又看看右边的谢遥,心想自己莫不是在做梦?
唯独上邪最知道顾西爵在说什么,含笑宠溺看着她想,眼前这女孩儿对于自己而言自是千好万好,魅力万千,令自己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念着她、爱着她,有她在身边更是每一刻都开怀,恨不得忘却世间除她以外的一切。可是啊……可偏偏“忘却一切”这只是美好的愿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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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风云号自当晚便依照上邪罗盘所示,朝着无双城所在的雪国之岛驶去。一夜无话,待到第二天清晨,秦关被一阵鸟鸣声唤醒,洗漱过后随着那叫声寻去,在甲板上见到海鸟一大早已衔着最新出的报纸飞来。
秦关前些天第一次在船上见到海鸟衔着报纸渡海而来时,委实惊讶极了。其一是吃惊于海鸟竟能当“快递员”,其二则诧异于报纸本身:要知她出生22世纪,虽也曾见过报纸,那却都是在博物馆、纪念馆里隔着橱窗瞧见,而来到这里之后才第一次接触到真的报纸,当个稀奇玩意儿翻来覆去翻看了许多遍。随后几天,几人在船上都是通过海鸟捎来的报纸了解华京城里每日的动态。而今秦关对于报纸本身自已没什么好奇,但对于今日报纸上写了些什么就很有兴趣了,见状连忙跑过去。
上邪和顾西爵几人都已看过一遍,便任由秦关拿起报纸一边念一边惊叹:“多名叛党当场伏诛……哇,我们已经伏诛了!顾西爵身为前朝皇孙,对其罪行与野心供认不讳,日前已被打入天牢,等候审判……不愧是顾亲王,我们都死了,你还活着呢!”
刚走上来的谢遥听得嘴角直抽:“一大早死啊活的,我看你是皮痒了。”
上邪一抬手立时将秦关拉到自己身边去,口里笑道:“我家小关哪里痒,就不劳小谢你操心了。”
谢遥对于“抢走”秦关的上邪正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时候,一见他主动挑衅哪还忍得住:“我开始给这丫头操心的时候,上邪‘老’先生您还不知在哪呆着呢,现在来说这些话怕是太晚了点。”
“唔,小谢这话倒也有理。”上邪不动如山笑道,“毕竟阿采也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我与她一向互相照应,而今一下子要放她去别人身边,短时间想一想还真是难以适应。由己及人,我刚才那话说的是不太合适。”
谢遥一秒钟就黑了脸,恰逢应风采也已走过来,他连忙将请求支援的眼神递过去。可惜应风采一向实诚,虽有心帮着谢遥,想一想过后,却只态度严谨向上邪纠正道:“没有互相照应,都是我照顾你。”
一句话惹得谢遥以外的另外两个相关之人也瞬间黑了脸,上邪十分及时一把抓住秦关的手,语声里带着十二万分诚挚替自己辩解:“别听她胡说八道,我一个吃风喝露水的人,才不需要别人照顾……不不不,我需要的,我只需要你照顾。”
秦关醋海还来不及生波,便被他这忙不迭的表忠心给逗散了气势:“什么吃风喝露水,你当自个儿真是仙女儿呢,不要脸。”她口说不要脸,却眉眼间都是笑意,似笑似嗔的一句话,比起骂人,分明更像是在调情。
上邪便笑吟吟更加紧握她的手:“我可不是什么仙女儿,我是你的神仙哥哥呀。”
换了昨天的顾西爵真是一万个听不惯他们几人这打情骂俏,然而经历昨晚与上邪那一番对谈,他看待自家的小师娘便格外多出几分宽容和鼓励,不止耐心站在这听了这半晌,还态度甚好向秦关道:“你不必介怀,再过几天我也跟着一起‘死’了,你权且先委屈几天。况且——”他看旁边的上邪一眼,忽然说出句全然不像他会说出来的话,“我想你只要和老师在一起,是‘生’是‘死’,恐怕你也都甘之如饴。”
“我、我是怎么样都好没错。”秦关呆呆道,“但是你、你、顾亲王你……我是说西爵你,你的脑子今天早上真的跟着你的肉体一起起床了吗?还是说你昨晚被魂穿了?”
魂穿是什么顾西爵当然不知道,他只知道为了自家老师不要成为万年老光棍考虑,他哪怕多说点自己往常不擅长的溜须拍马的话,说习惯了好像……嗯,也还行。
可是他的“还行”落在其他人眼里简直就是惊悚。
沈东昀忍不住上前抬手摸了摸他额头,随即又摸了自己的,眼神中带着真诚的迷茫:“没发烧啊。”
顾西爵在别人面前总习惯性要保留几分威严,与沈东昀在一起反倒自然便带出几分鲜活气,当下示意他去旁边,将昨晚与上邪一番对谈跟他细说一遍。说到一半时顾西陵也跑过来,听得直是义愤填膺,当下就要去找上邪理论:“老师这个坏蛋,害人精!他与小关在一起时可表现得恨不能每时每刻都要与她白头到老、天长地久,勾引得小关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啦。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老师,他竟然根本未想着要与小关好生在一起,那他又为什么非得天天跟小关表白忠心?我现在就要去问他……”
她一边说一边就要冲过去找上邪,却被沈东昀给连忙拉住:“老师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他既然说那样的话,必然也有着不得不那样说的苦衷。老师那样的本领,若遇到难处那必然就是天大的难事,咱们还是别再去给他增添负担。”
上邪的为人顾西陵心里自然再清楚不过,可她到底还为了秦关气愤不过:“那难道我知道也假装成不知道,任由小关深陷其中?”
“我与谢遥曾有过几次交谈。”沉默片刻后,沈东昀忽地轻叹一声,“他虽未说得明白,但我也从中听出一二,他和秦关都来自咱们并不知道的远方,他来此是为了陪秦关找寻她昨天所说的那一样东西,等找到以后,他们两人应当是还要启程赶回家乡。至于日后会不会再来,我听他的意思,却是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
顾西陵呆住了。好一会儿,她喃喃道:“是以他们两人、我是说他们两人明面上一个赛一个的情深似海,实则内心都各有成算?……不不不,他们俩都不是那样的人,那他俩……唉,我也糊涂了。”
“感情的事,除了当事之人,旁人原就说不清楚,是苦是甜也得是他们两人真实感受到的才上算。”沈东昀温言道,“是以你也不要轻易掺和进去了,不然一个不慎,只怕是帮了倒忙。”
他说完顾西陵,又转头看向顾西爵道:“你怎的突然也对这些事感兴趣?”毕竟即便上邪与秦关之间真有什么问题,在他看来以顾西爵这性格也实在不像会去主动给女方、尤其还是一位与他并不相熟的女性加油鼓劲的。
定定看他一眼,顾西爵忽道:“自咱们认识上邪,从未看到过他对任何人、任何事产生‘想要’的欲求。”
沈东昀与顾西陵双双一愣。
“秦关是迄今唯一的一个。”顾西爵补全自己的上一句话。
而沈东昀与顾西陵细思之下,才发现事实果然如此。
“虽不知缘由,但老师对于秦关的情感确实发自肺腑。”好半晌,沈东昀轻轻吐出一口气,看向顾西陵道,“秦关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对于老师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若说世间有一人能令老师改变想法或决定,大抵非她莫属。”
顾西陵先是迷茫,旋即眼睛一亮。
是啊,现在上邪嘴硬说着世上没什么能长久,可只要秦关再稍微加把劲,令上邪为她神魂颠倒至分秒不能离,届时这问题自然而然便解决了,可比他们这时候排着队的去给上邪讲大道理好使多了。
思及此,顾西陵豁然开朗,忙不迭便跑过去找秦关,准备与她共同制定“反勾引大计”。
剩下顾西爵与沈东昀二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竟有些尴尬。
而这尴尬并不是忽然间才发生的,从昨天、或说从更早以前,它就已存在了。这源于两人情感上依然如少年时亲密,但相处上却已生疏太多年,陡然间又回到旧时的相处方式,两个性情与经历都已改变太多的人各自都想表达出自己“未变”,反倒令得尴尬丛生。
不自在站立半晌,沈东昀忽道:“老师他说得对。”
顾西爵不解看向他。
“战乱只会令你难过。”沈东昀道,“无论而今的大陆还是而今的你,都只想变得更好。”
好一会儿,顾西爵想,这世上确实有着比他自己更了解他的人,只因他们对他足够用心。这样想的话,好像昨日的亲王在不久的将来会变成一个“死人”,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 最后的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