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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十三听到这句话，身体瞬间僵住。凉薄敏锐地感觉，抵着她肚子的那个东西，软软地倒了下去。

　　凉薄惊呆。这是她第一次亲身经历男人痿下去。

　　刘十三当即放开她，快步走向卫生间。

　　凉薄愣愣地坐起来，捂着脸，心中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据说十三叔年少风流，作风放荡，硬不起来肯定不是先天因素。考虑后天刺激，凉薄能想到的，便十三叔得抑郁症，以及在心理医生辅导下滥用精神类药物。

　　凉薄回想自己服药的体验。她处在浑浑噩噩当中，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存在。但吃过药后，心中生出一种欢喜的冲动。为了一再品尝这种欢喜，她忍不住加量服药。

　　大本营的医生告诉她，这类药物何冰、毒很像。但还是不一样的。服用冰、毒后，会立刻产生大量快感，远超过高潮体验。而他们服用的精神药物，则大幅度减轻快感体验。但有一点和冰、毒一样，一旦碰过这些东西，身体很难自主产生多巴胺。

　　凉薄艰难地咽了口涂抹。十三叔余生再也做不成男人，他会怎样看待自？想到此，便心如刀割，为十三叔难过。

　　凉薄站在卫生间，看着刘十三在里面一次次捧谁泼在脸上。水花溅在化妆镜上，汇成小水滴滚下。

　　刘十三在镜中看到凉薄，转身，推开凉薄就要走。

　　“十三叔！”

　　刘十三再没有比现在更觉得狼狈。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当一回太监！他宁愿承认自己是个精神病，也不戴硬不起来的帽子！

　　刘十三狠狠闭眼，头也不回，走出房子。

　　凉薄捂着嘴，轻轻喘气。

　　这件事一定有解决的办法。首先，她得安抚十三叔的情绪。然后一起商量解决的办法。不不，她在安抚十三叔的情绪前，自己必须得淡定，争取做到不用有色眼镜看待他、不给他压力。就把他当成正常普通人看待，就当做一切都没发生，她什么都不知道。

　　凉薄不小心咬住手指，舌尖尝到血腥味。脑中有个声音问她：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即便要拉扯遮羞布，又能遮挡多久？

　　刘十三大步冲出房门，继而小跑到主街道上。初春的风又冷又潮，哗啦啦扑面儿俩，刘十三逐渐冷静下来。

　　回避无法解决问题，他会和凉薄成为夫妻，他得面对他们婚后的生活。或者做一对清心寡欲的夫妻，或者继续服用那类精神药物，以维持正常生理状态。

　　刘十三立刻做出选择。

　　今朝有酒今朝醉，他喜欢凉薄，没道理已经把人娶到手，却只能看不能碰。

　　刘十三回到家。凉薄正在收拾餐厅。

　　刘十三坐在客厅沙发上，琢磨开诚布公的说辞。很快，凉薄坐在刘十三侧面。

　　侧面这个的角度，不像正面那样咄咄逼人，也比旁边更容易观察交流者的肢体反应。是最适合沟通的位置。一般心理咨询室的座椅摆置角度，都呈九十度角。

　　刘十三说出自己的决定，凉薄捂着脸，头埋在膝盖上，呜呜哭泣。哭声泣血，听得刘十三鼻头发酸。最难过的人应该是他，她比他还难过。刘十三郁闷的心情反而减轻两份，轻轻拍打她后背安慰他“没事，别哭了。”

　　凉薄一抹眼泪，“十三叔，你这是饮鸩止渴。那种药物是以大脑健康为代价的。我不同意你继续服用。我知道，你站在我的立场帮我考虑，但我何尝不是如此？十三叔，你自私一些，这样想：一切都是这姑娘的选择。我又没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

　　刘十三感动得无言以对。有女人这样对他，他还有什么渴求？

　　当晚，凉薄看着刘十三入睡，悄声在走廊给刘四打电话：“十三叔情绪不稳定，偶尔露出想服药的想法。他身体已经再也经受不住药物摧残，那位心理医生已经被控住了吧？十三叔手边没药吧？”

　　这通电话结束后，凉薄确认刘十三不会再碰触药物，才放心地回自己卧室睡觉。

　　当凉薄呼吸平稳后，卧室门被人推开。

　　刘十三坐在床边，在黑暗中盯着凉薄的轮廓，心中止不住感慨：不管经历多少风波，凉薄始终是个善良心软的女孩子。当初在监狱中，她救了他一命，这偌大的恩情，他只是随手回报了一小部分，就被她一直感恩戴德。现在又是处处替他考虑。

　　大抵她是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别人吃亏的人，总以为别人和她一样傻，还教他怎么做的更自私！自私与生俱来，又何需要学呢？

　　刘十三揉着额头回到自己卧室，半靠在床头玩平板。反正也是失眠，不如玩一些治疗抑郁症的游戏。刘十三随手选了一个“我们相隔十亿年”的游戏，调暗床头柜的台灯光线，有一下每一下点击。

　　熬到晚上三点多，终于有了些睡意，关灯睡觉。

　　凉薄次日给刘十三做好早饭，去他房间叫他，发现他还在睡，没舍得闹他，写了一张便签条放在他床头：早饭在锅里，醒来记得吃饭。

　　凉薄收拾妥当，就去别墅后江珩一的房子看安安。

　　自从去年安安被刘十三吓到，凉薄为避免出现同样的事，想出个折中的法子：让安安住在江珩一那边，反正两家人住得近，江珩一上班后，她就过去照顾安安。江珩一下班，她再回自己家。

　　有时刘十三也会陪凉薄过来看望安安。而安安也熟悉爸爸和妈妈之间夹着一个叔叔的生活，并不排斥刘十三，一口一个“叔叔”，把心境平和时期的刘十三叫的心花怒放。

　　凉薄敲开房门，见是安安开门，问：“爸爸上班了？”

　　安安点头，“爸爸留饭了。妈妈吃过没？”

　　凉薄给刘十三做好饭，自然是用过了。不过安安没吃，她不介意陪安安再吃些。

　　吃过早饭，安安开始做作业。

　　幼儿园的作业很有意思，大多需要家长陪同孩子做手工。今天的作业是画一幅“家”的画，安安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画了一大片草地，草地上站着一个机器人，旁边还有UFO。

　　凉薄觉得安安跑题，和安安说家是指爸爸妈妈和“我”。

　　安安不认同，“我想做外星人，外星人的房子就是这样。”

　　安安从小就喜欢异装打扮，这次想当外星人的想法也是有迹可循，凉薄并不怀疑，而是问：“你觉得你的外星人妈妈长什么样？”

　　安安拖着下巴想了会儿，在机器人旁边画了个穿高跟鞋的长头发女人，顺手又画了个大头男人。

　　凉薄觉得安安把江珩一画的太丑，不待她说话，响起敲门声。

　　凉薄去开门。

　　门外竟是史瑞。

　　凉薄愣了很长一会儿，“好久不见。”

　　史瑞没回话，一双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幽幽看着她，看的她莫名其妙，又惴惴不安。

　　凉薄回忆两人的相处过程，确认她和这位史大少没有过多纠葛，笑了笑，侧身一闪，“先进来说话吧。”

　　史瑞眼疾手快，抓住凉薄的手，“你过得怎么样？”

　　凉薄心头异样感更严重。

　　史瑞说：“听说你和刘十三要结婚了。我过来看望你。”

　　房间里传来安安叫“妈妈”的声音，凉薄赶紧甩开史瑞的手，朝里面喊，“马上过来。”

　　史瑞进屋，打量房间里的陈设。这是江珩一临时的房子，但陈设用品也都很精贵，丝毫不必大本营差。凉薄没分辨出来，完全是因为刘十三那边的房子也是同等规格。

　　凉薄去安安房间哄安安：“家里来客人了。安安先自己做作业。妈妈招待客人。一会儿过来陪你”

　　安安很懂事地点头。

　　凉薄摸摸安安的小脑袋，帮安安关好房门，去客厅招待史瑞。

　　史瑞说：“我本来想早点过来看你。可惜手头事情多，一直没抽出身。”

　　这句话，只说对了一半。

　　史瑞知道自己入不了凉薄的眼，十分挫败，不愿再提和凉薄有关的任何事。但真听到凉薄找JIM，又主动献身，协助江珩一做事。昨晚监听到凉薄给刘四的电话，再也坐不住。调查药物成分，是他曾经的任务之一。他对那类药物的作用再清楚不过。

　　凉薄和江珩一形同陌路，和刘十三在一起毫无幸福可言。他岂不是又有机会？

　　史瑞越想越激动，甚至看到他们两人双宿双飞的未来图景。

　　于是凉薄走到他身边，史瑞再也忍不住，箍着凉薄的腰，按在自己怀中，狠狠吻着凉薄的唇，唇舌交缠之际，大口吞咽。

　　凉薄被史瑞吓着了，反应过来后奋力反抗，可惜力量抵不过他，狠下心，牙齿咬了下来。她咬得太快，史瑞退的也快，不知道是否咬到他，反正她舌头一阵剧痛。

　　史瑞放开凉薄。

　　两人不约而同擦拭嘴角。

　　凉薄垂着眼，史瑞则紧紧盯着凉薄。

　　凉薄喝了口水漱口，每次吞咽都能感到丝丝疼痛，但面对史瑞，她忍下所有不适，冷冷地质问他，“你高兴了？”

　　史瑞真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出来，我改。”

　　凉薄摇头，“每个人都有缺陷。不是你不好，而是我觉得你不合适。”

　　史瑞冷笑，“那谁合适？太监吗？” 最爱你背影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