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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思思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要扯到药上面去，对于柳家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药，其实薛思思心里还是有些知道的，柳家的药多半连柳家的人都不知道功效到底如何，这就是叶景湛那时候故意装成夏程，也要近距离观察左天凌状况的原因。这种连自己人都没有办法确认功效的药，却还是这样代代流传了下来，的确让人很匪夷所思。
所以，叶景湛的表情也有些匪夷所思。
“阿谦。你难道不知道今天她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抱你吗？”薛七七忽然出声，“虽然我说她蠢，但是很明显，她这次回兰市，绝对不是抱着想要玩玩的心态过来的。三年了，她在海宁明明潇洒恣意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会忽然回来呢？你想过这些没有？”
徐谦有些沉默，“当时思思离开兰市的时候，我去见了她一面，她当时说的话我有些介怀，以为她知道了所有的事。但是现在既然她还肯做这些试探，想来那时候她情绪不稳定所以说了那些话，并非是知道了什么，只是误打误撞将那些话说出来了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事情比你之前想的情况要好一些，是吗？”JACK问道，“她没有知道你跟那些事相关，只觉得你是因为嫉妒落井下石，至少左天凌的死她没有算在你头上，是吗？”
“但你要知道，就算藏着掖着，真相就是真相。你心怀侥幸，但也要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你说柳青青当时筹谋的那样多，为什么到最后只能回到薛家？她本身已经是柳家的弃子，依附着周柏成，但是周家毕竟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在薛思思拒绝将左氏给她的时候，薛家就是她唯一的选择。我妈为此日日苦闷是因为想不透这些，她会回来，恰恰是因为狗急跳墙。”薛七七说道。
“你为什么回来，我记得你是去A城工作了。”是JACK在问薛七七，不过JACK的问题薛思思倒是能回答一二，看了看旁边的叶景湛，心里知道一切都是这个人从中牵的头。
“夏岚岚让我回来的。”薛七七语带嘲弄，“当年的事，既然大家都还念念不忘，我当然也要回来。”
“你跟那个女人还有联系？”JACK语气中都是不赞同，“她可不简单，不是你能应付的角色。”
“只要目标一致。她比我更想毁了薛思思。”薛七七还想说什么，接着就是凳子轻微地移动，如死一般寂静。薛思思有些心慌，偷听这种事情，自然是对方一直在说话，哪怕闲聊都好，都比这样的寂静来得有安全感，回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叶景湛，却见他眼神犀利，几乎能将墙穿出一个洞来。
薛思思知道他一定感知到隔壁发生了什么，正要开口去问，便听到对面徐谦的声音很是清凉，“我警告你最后一次，我的耐心真的全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如果你再对思思做出什么事，我会让你后悔。”
JACK的声音传入耳朵，薛思思听到他说，“你放开她吧。”
放开？
薛思思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有些觉着不可思议，至少她觉得徐谦不是那种因为一言不合就会动手的人，但是听到这种说法，很明显刚才徐谦的确是动手了。
接着听到薛七七的声音，“我能对她做什么？阿谦，其实要说做什么，你比我做得多啊。”
薛思思瞪大眼睛。
“答应柳青青的条件也无可厚非，可是，你有没有觉得，一颗‘忘尘’，所付出的代价，也太高昂了些。”
“左天凌中了‘相思’，是柳青青安排荣妈做的。父亲对这事也后知后觉，你知道从薛家禁地那件事发生后，父亲就不打算接着算计左天凌了，确认了这一点之后，你就对他失望开始配合柳青青的计划了不是吗？你当真相信柳青青会将薛思思嫁给你？如果薛思思是她可以拿捏的对象，你觉得她会沦落到薛家？如果她都摆不平薛思思，一颗‘忘尘’能做到哪一步？让她不恨你？让她忘记左天凌？”
“是你，一直在左天凌面前，提醒着她和你的过往，那时候左天凌已经中了‘相思’，受了那邪药的影响，自然多少信了你的话，后来，你利用跟我的假的结婚请柬，去找他，表示愿意从你和她的感情中退出，是因为你知道左天凌那时候已经服下所谓的‘解药’，自感自己可以脱离‘相思’的影响，目的只是为了让他自己去找薛思思，你明明心里知道，薛思思已经被叶景湛说服，成为了柳家继承人，你更知道，变成柳家继承人，她绝对不会自食其言，在那个时间回去。那个蠢女人，拿着自以为是的解药，却不知道那药从一开始就是有问题的，你说她要是知道你早就知道这一点，还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万劫不复，如果知道她现在对左天凌的愧疚，全然因你而起，会不会恨你呢？”
“那又怎样？”徐谦忽然接了这么一句，却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响在了薛思思的脑海里。
叶景湛一直站在她身后。就在她以为薛七七说的也许并非实情，也许，只是因为她在这边出现，所以像那时候在左家别墅一样，知道她在听，故意说出那些话，让她误会徐谦。毕竟这是薛七七用过不止一次的伎俩。
但是，她现在说的话，就在薛思思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努力忘掉的时候，徐谦却轻飘飘地回了她一句，“那又怎样？”
太过震惊想要站起身，身后的叶景湛却缓缓环着她的肩，接着问道，“思思，你做什么？”
因为被按在原地，所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鼻尖萦绕的是叶景湛身上若隐若现的冷香。
是啊，在做什么......是偷听啊，即使再震惊，也要按着理智静静地听下去。
墙隔壁的人接着说着话，徐谦的声音平稳而温和，“薛七七，要是你想告诉她的话，今天在‘金碧辉煌’的时候，你就应该将这些话都说出来了，不是吗？”
“你只是笃信我这样的人在薛思思面前说的话未必比你的辩解之词可信，是吗？阿谦，我甘心被你利用，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去做，哪怕是去找夏岚岚，让她带上何老爷子一起以左氏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威胁薛思思离开左天凌，我也努力去做了......我成功了，可你，是怎么对我的，难道我做这些就是为了让你泥足深陷，不能自拔吗？”
“你早就知道，我不可能忘记薛思思。”
“可你当初说过，你恨她，你恨所有背弃你的人。你也早就承诺过我，要给我真的婚姻。你说你只是恨我父亲出尔反尔，故意拆散薛思思和左天凌也只是让他不那么顺心如意。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做了那些事。徐谦，我薛七七从未这样蠢过，要这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背弃我父亲来成全你的报复。更没有想过，你竟根本就一点也不恨薛思思。徐谦，你完了，你爱她呀，在你对她这么狠心之后，依旧这么爱他。”
薛思思站起身。
剩下的话自然不必去听，只要那句“那又怎样”，就够了。
徐谦对她是怎样的感情，她早就不在意了，过去之所以称之为是过去，是因为无从改变。
事到如今，事已至此。
叶景湛看出她的脸色很不好，跟着她离开，离那间房间稍远一些的时候，才小声问他，“薛思思，不准备听下去了吗？”
“已经很清楚了。”薛思思摇着头说，“叶景湛，你擅长预知结局，所以，当事情的发展如你预见的那样，你一定会觉得开心吧？可是，明明一切都在去听之前就做过心理建设，可我.....”手抚在心口，“这里......依旧那么沉重。”
“谢谢你带我来。其实我心里知道，我哪里是想知道之前的事情前因后果呢？我只是想找一个借口可以不要让自己心怀悲哀的活着，薛七七在金碧辉煌时说的话虽然带着隐瞒，但是，叶景湛，她有一句话其实说的是很对的。她对我说，‘因果在你，你凭什么问心无愧？’她反问的是对的，可能正因为我原本心里清楚她说的是对的，才会跟着你回到兰市吧。”
“我想得到救赎。”薛思思看着自己的掌心，忽然说。
薛思思只顾着自己说，没注意到旁边叶景湛的表情如何，但因为怕被叶景湛看到自己已经流泪了，所以低着头往前走，没有叶景湛的鞋子在前面带路竟然也没觉得心慌，等又多走了几步路，手臂忽然被叶景湛拉扯住，继而被他扯到怀里。
“你做什么？”薛思思小声地斥道。
“想让你迷途知返。”叶景湛同样小小声。 左少的私房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