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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夫人,请不要生气,只是您问我的这些问题,都是关于叶景湛的事,您和他关系应该更亲近些,所以,我觉得.......”话说得这样牵强,薛思思有种说不下去的感觉。
“你很拎得清。”苏雪打断她的话,露出不明意味的笑容,“你是不是怕我和你一言不合,原本答应要救薛丁的,但是又变卦?”
薛思思被说中心思,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绝不是那样的人,答应过的事,我是无论如何也会做成的。救薛丁是救薛丁,问你是问你,两码事。”苏雪淡淡道。
“谢谢您,您愿意施以援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您。”薛思思原本是想要称赞她“以德报怨”的,但毕竟当初理亏的人是自家的母亲,所以这个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说。不想承认错误便必须嘴硬三分,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终于知道人永远都不要做对不起别人的事,否则站在这人面前,你永远要矮上三分。
“转移话题?”苏雪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
薛思思惊讶地抬头看了苏雪一眼,又赶紧将头低下,“没有,是真心的。真心想要感谢您。”
没有想到苏雪竟然这么敏锐,薛思思从没有一次觉得被人拆穿,是这么尴尬的一件事。
“我以为你不长在她膝下,兴许会与她有些不同。但其实你们太像了,都是会让人失望的人。”苏雪摇着头,这时听她的语气,竟然有几分大大的失落。
薛思思知道苏雪说的“她”是谁,但敏锐的第六感提醒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不要打断她的话,听她说下去。
“你了解你的母亲吗?薛思思。”苏雪看着湛蓝的天空,如同想到什么一般,温和笑一笑,仿佛怀念。
“了解?”薛思思茫然地摇头,她其实不了解柳青青,一点不了解。
就在她千方百计想要见柳青青一面的时候,却知道这个母亲对自己只有利用,甚至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对天凌下了“相思”。
就在她怨她恨她的时候,叶景湛却告诉自己,曾经的柳青青费尽千辛万苦应了誓,终于能回柳家的时候,却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功亏一篑。
她所以不懂她。为什么她曾那样在意她,却可以避世而居将她一个人放在新苑小区,为什么她可以那么残忍地对待天凌。她曾说她这么做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爱他,可明明那样温柔的母亲,竟也会对一个人狠绝成那样——因为她不爱,她母亲就可以这样轻忽一个无辜之人的生命吗?
她就是这样矛盾的人,因为矛盾,所以她总是猜不透她,也因为这样,她不了解柳青青。
“我知道您和家母有些过节,但是当初的事情,我希望能替她向您道歉,也希望您能够原谅她。”薛思思真诚道歉。
“过节?”苏雪笑了,“可能对我来说算是过节,对于柳青青来说,并算不上是什么过节吧。她那个人,对于人和人的关系的处理上,其实是很迟钝的。至于原不原谅的,只怕就算你愿意替她向我道歉,她也并不会觉得有跟我道歉的必要。这么多年了,她性格一向如此。”
“但是,将您的证据留在身边,威胁您替她卖命的,不就是她吗?”薛思思疑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件事是她做的不对......”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说她不对,柳青青也不会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苏雪看着薛思思,“柳青青的世界观是温柔的,在她眼里,没有对错,只有选择。她能容纳所有人的错误,却只唯独不能容纳我的过错。”
薛思思不明白苏雪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实话实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薛思思,这个世界上,恐怕除了我,再也没有一个人懂她了。”苏雪仰望着天空,缓缓述说着——
“她是我见过的最安静的女孩子。从小就是。”
“我小的时候,家人将我当男孩子培养,因为我苏家跟柳家一样,都是女孩子做继承人,所以,我性子活脱,爱笑,爱闹,更是喜欢爬上爬下的,放风筝的时候我已经要将我的风筝放得比旁人的要高,跑步我一定要比所有人都快,不管做什么我都要最好,因为我就是这样掐尖要强的性子。”
“但是,青青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她好像永远都风淡云轻,不争不抢的。她是我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女孩子。我从不肯承认谁比我强,至少我周围的人中,我永远都是绝对的NO.1,她的出现让我改变了我的看法。”
“那时候,我父母带我去柳家参加长老会......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柳青青,她就安静地坐在她母亲那里,好像如果没有人刻意往她的方向看的话,都不会注意到有这样一个人在。但是,我偏偏就注意到了,我心里在想,这个人长得真好看,就坐在那里,那么长时间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太安静了,就像摆在那里的一幅画一样......就像是那种静态的山水画。那时候的大长老比现在年轻,虽不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但从那时候他就已经古板得像一个小老头似的了。长老会期间还特意让她读了两遍柳氏家训中的章程——读给我听的。”
“毕竟那时候我觉得长老会的内容枯燥乏味,父亲比较严格,会议开始之前就严令我必须在旁边静听,不能睡觉,我只好趴在桌子上编我母亲的头发,百无聊赖地拆了编,编了拆,害的母亲也走了神,好几个问题没有答得上来。大长老挺生气的,说我‘胡闹’,接着就让青青起来给我读章程了。”
“我那时候也挺坏心眼的,我就会想,要是读章程的人还会犯章程上的错误,那一定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所以在她读到‘修身正性,行端坐稳。’的时候,我故意对着她的方向做了一个鬼脸,她看到了,然后她就停住,没有继续往下读,竟然放下书,石破天惊地笑了,当着长老会所有人的面笑得格外开心,故而章程是读不下去了。那时候大长老的表情,你都不敢看的。”
“什么样的鬼脸,真的很好笑吗?”薛思思有些好奇。
“并没有很好笑。其实这件事发生了之后,我受到的惊吓远远要比惊喜多得多。毕竟我从来都没有看到大长老那么生气的样子,也不知道一个像一幅画挂着的人,可以笑起来那么吓人。更没有想到柳青青她要因为忽然这样的大笑一次,被关在房间里半个月不许出门,被关在屋子里面每天抄一本唐诗。不过依照她好静的性子,这应该也算不上是什么惩罚吧。但是,时间就是那么凑巧,我半个月到了之后就回去了,一直到我回家了,她都没能出来见我一面。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挺过分的,怎么能对着笑点那么低的人做鬼脸呢,心里想着下次可不能这么做了。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一次之后,后来我跟着母亲来开长老会,也会和她见面。不过我在她跟前,总是竭尽全力保持端方的模样。别人都说我是一头风风火火的小狮子,看到柳青青立马就变成温顺的小绵羊了。其实倒不完全是这样,我只是觉得,害她这样的一个人受罚,其实挺不厚道的。”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她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只是她那时候觉得我希望她笑而已。”苏雪笑一笑,“她就是会为了那种无聊的事,愿意被关半个月禁闭抄诗的人。”
“她那种清傲的个性,却会当着整个长老会那么多人面前,下一任继承人的仪态说丢就丢,想笑竟就笑了,不想笑,为了迎合某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陌生人的愿望也还是笑了。你说柳青青到底把自己当做是何许人啊!”
“她曾经这样温暖啊......”薛思思听到苏雪的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所了解的柳青青,是连离开父亲,都只会沉默,只会一言不发的那种人。
“你要说温暖,那便算是温暖吧。”苏雪哧笑,“其实,只是一个可怜的人啊。”
“为什么......”薛思思迟疑,“为什么说她是一个可怜人呢?”
“你觉得一个正常人会像她那样吗?在那样的场合,因为一个陌生人的愿望,一个根本不觉得好笑的鬼脸,做出那样失仪态的举动吗?”苏雪问道。
薛思思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闷闷的,疼得她有些难受。
“你好像有些不舒服,需要我替你看看吗?”苏雪问道。
薛思思赶紧摆手,“我没事......谢谢苏夫人。”
“她为什么......”薛思思觉得自己问不下去了,毕竟柳青青的那种行为,的确不是正常有逻辑思维的人能做出来的——正常逻辑思维的人,懂得什么样的场合做什么样的事情,尤其是像她母亲那样,被柳家从小养到大的孩子,更不可能随意失了仪态。 左少的私房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