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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王府幕后真凶终露面 家庙知交好友命将丧

潞府风云 诀明子 5886 2021-04-06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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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是我,张安,我来了。”陈卿激动着向前跑去,他听到那是张安的声音,他还没死,他还活着。

  陈卿兴奋着,拼命向前跑,随着前方一点微弱的灯光开始慢慢的被点亮,那火光微微跳跃着,慢慢的映照出了一张苍白如纸的脸,这张脸把正在惊喜中的陈卿吓得差点都不敢靠近。

  微弱的灯光下,陈卿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他身子蜷曲着缩在一个角落里,两腿紧紧并着,明明浑身颤抖的厉害,身上却不断散发出一股热气,仿佛是生命的热量在流逝一样。

  他耷拉着的双手努力撑起一个如骷髅般的脑袋,那张脸,那张脸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脸,确切的已经不能叫做面孔,因为它只有孔而没有了面,他的整个腮帮子和眼珠子都陷了下去,陷成两个可怕的洞,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仿佛是一张面皮张贴在骨头上,那面皮如纸般白又如纸般薄,稍微一碰就会被撕裂。

  眼前这个面容可怖的人,除了声音,再没有半分张安的样子。

  “张安,张安,你怎么成了这样,怎么回事,是谁害的你?”陈卿疯也似的扑了过来,不顾一切的抱起地上那整个瘫下去的身躯,他感觉就像抱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张安声音嘶哑着,努力把脸慢慢别过去道:“陈卿,你来,来的正好,我就知道,郝义一定会找到你。你来,是你一个人,真好,我留字的时候还怕你带很多人找来,让大家看到我这个样子……”

  陈卿用力的撑起他的肩膀,连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张安有气无力的道:“那个人,他出手了,对我也下了手,要不是他那里也有我的人,我早已不能够活着见到你。”

  “那个人是谁?张安,这到底怎么回事?”陈卿的声音逐渐哽咽,心如刀割般的疼,他再也无法面对这个惨痛的场景,自己的好友一个个的,被这个他至今都不知道的幕后黑手一个个残忍的杀死。他无法容忍时至今日,这沈王府与他有关的一切后面还有这样一个可怕的凶手藏在黑暗的角落窥视着他。

  “陈卿,我,命不久矣,也是时候告诉你这王府,你想知道的这一切了。”张安声音颤动着,深陷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一晃十五年了,陈卿终于有机会竖起耳朵,听他为他慢慢揭露那场始于二十年前的阴谋,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没想过是在这样一个场合,这样一个情景下。

  “这个人他卑鄙,狡诈,阴险,恶毒,你可能永远无法相信这个世上怎么还会有这么一个人,天生就为阴谋活着,为了达到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择手段。不论是谁,挡在他前面,他都是毫不留情的把他清理掉,哪怕这个人是从小疼爱他的兄长,他抱在怀里呵护的侄儿,甚至他的父母亲也不行。他就是个畜生,一个一辈子都活在黑暗中见不得人的畜生,他甚至连畜生都不如!”

  张安的声音嘶哑着,即便如此,陈卿仍然能从他强烈的语气中感受到他对此人极深的愤恨。

  “这个人,他在他的父母兄弟面前永远装的那么温文尔雅,那么谦逊低调,可背地里却会马上换上一副面目狰狞的面孔,连他对你的笑都会让你不寒而栗,他亲手导演了这出兄弟相争、祸起萧墙的惨剧。他设计了这一切,亲手害死了他的兄长,逼死了他的侄儿,侄女,铲除了他兄长这一脉,然后正试图把他另一个兄长也逼上绝路,铲掉他这一脉,然后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他的目标,就是王府承运殿上的那把椅子,那个藩王的名分以及它能够给他带来的地位和权势。”

  听到这里,陈卿已经隐隐感觉到这个人可能是谁。

  果然张安直接咬着牙说出了那个名字。

  “他叫朱铨满,是老沈王的第三子,当今沈王的三弟,朱勋潪的父亲灵川郡王朱铨訸,是他的二哥。”

  此人和当年的世子如今的沈王,还有死的不明不白的灵川郡王本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但他既没有世子的谦和也没有灵川王的温厚,他就是个恶魔,在他那张看着和郡王爷很像的那张脸背后,藏着一颗全天下最恶毒的心。

  他们兄弟三人都是庶出,是沈庄王爷的侧妃如夫人生的,原本这沈王的王位和他们三兄弟都没有关系,他们生来便该都是郡王,而不可能成为亲王。但偏偏王爷的王妃张夫人一生给老王爷生了三个女儿,却没有儿子。于是作为庶长子的朱铨钲在正德三年,也就是你来王府的前两年被封了王世子,也就是后来的世子爷,如今的沈王。而他则和他的二哥朱铨訸一起先后被封了郡王。

  这一切的阴谋便从那时候开始,此人表面谦和,私下里嫉妒之心却极重,他自幼生长在这王府,对高高在上的沈王之位一直心存觊觎,但老天爷偏偏让他生下来就是老三,还是郡王,他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

  所以当上天给了他长兄这个机会,他便想当然的以为是给了他自己这个机会。尽管他也知道,按大明皇家的祖训,他能够成功的机会很小很小,但他还是决心这么做。

  他是老三,在他前面有一个大哥,一个二哥,他想要成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这两个兄长一脉彻底断绝,他才有机会。陈卿,你听清楚了,是一脉不是一个人。

  那时候他的大哥世子爷已经有了两个女儿,都是正妃张夫人所生,也就是那张知道的姐姐。她因没有给世子诞下龙子,世子后来又娶了一个侧室文夫人,文夫人才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叫朱勛壮,正德三年他爹被封为世子的时候,他的这位侄儿才两岁;而他的二哥灵川郡王呢,他早已是儿女双全,长子朱勋潪已经十八岁了。

  在一个等级森严的王族之家,想要灭掉这样两代人中所有的男丁,难度何其之大。但这个人就是要这么做,因为他发现有一个很好的机会。那就是,从小到大他都能感觉到他父王老沈王喜欢他二哥更多一些。

  在一次家宴中他亲耳偷听到了他父王和他二哥的一次对话,老沈王有意罢黜长子向朝廷申请立老二为王世子,他果断的抓住了这个机会,他认为这是上天赐给他的一个机会,于是他开始不断在他的大哥和二哥之间制造矛盾,挑拨离间让原本和睦的兄弟俩为着一个位置反目成仇,整个王府包括沈王在内都知道了他们兄弟不和。就在这个时候,正德四年的中秋节,老王爷举行了家宴之后,他的二哥灵川王不明不白的惨死在家庙门口,死时面目全非,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张安的声音越来越沙哑,情绪却越来越激动,陈卿怔怔的看着他的面目,想起了当年从李杰口中听到的郡王之死的惨象,他很快便明白了杀死灵川王的真正凶手便是这个朱铨满。

  张安指着自己的脸道:“你看到了吗,当年灵川王死的时候就是我这个样子,一模一样。”

  陈卿的双手颤抖了,他知道张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意味着他也会死,而且死的很惨。

  “不,不,张安,你不会,不会的。有我在,我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不会!”陈卿咆哮着,用力想要扶起张安,“走,我背你出去,张安,我们出去,我有办法救你,现在整个潞州都是我的天下,我一定有办法救你。”

  张安用力的摆脱他的双手,无奈的看着他道:“不必了,不行的,陈卿,你救不了我,谁也救不了我。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慢性毒药,这种毒根本就没有解药,吃了它就是万劫不复,再无活着的可能。”

  “不,不!”陈卿声嘶力竭的咆哮着,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好了,你听我说,听我把话说完,陈卿,别,别浪费时间了,没用的。”张安喘息着。

  “后来的事情你便都知道了,灵川王不明不白的惨死,所有人都怀疑到了世子爷的身上,世子百口莫辩差点被一怒之下的老王爷废黜。这时候出于对儿子的歉疚,他又把爱给了孙子朱勋潪,于是朱勋潪便成了他的第二个目标。”

  “此人极有心机,他当初陷害灵川王时,买通了一个人,便是世子身边的一个太监叫王敏,是王敏在郡王爷的饮食中下药并做成了这一切,事成之后在他的运作下王敏成了世子府的首席太监,如今王府承奉司的承奉副。”

  “王敏!王敏!原来是他!”陈卿回想着当初和此人接触的一幕幕,不禁毛骨悚然。

  这时又听张安说道:“而要对付朱勋潪,他还需要一个人帮忙,这个人他选来选去,最终选择了朱勋潪的授业恩师—邵盛堂。”

  “什么?邵师傅?你说他选的人是谁?那个白影?朱勋潪口中最信任的邵老师?”陈卿越发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就是他!”张安恨声道,“此人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无论诗书文章还是功夫武艺在潞州都颇有些名气,但他从小家境贫寒,进入王府前不过是一介寒儒,卖艺为生。是灵川王发现了他,聘请他来做了朱勋潪的师父。王爷待他天高地厚之恩,可谁也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个人,居然忘恩负义,下手去残害自己的主人恩人,这个人比畜生更不如。”

  陈卿最恨这种小人,连问此人如今在哪里,他要将他碎尸万段。

  张安笑笑:“此人已经不用再玷污你的手了,他去年已经被我杀死在郡王爷的墓前,如今估计连骨头都被山上的虎狼啃噬完了。”

  陈卿这才觉得解恨,却不解道:“这么说来,此人着实可恶,可我不明白,如果说那王敏能被收买是为了在这王府中得到更大的权势,那此人又是为了什么,他是郡王爷请来的,一生荣辱所系全赖王爷所赐,整个潞州可能都知道他是郡王爷的人,他做出这种事如何自处,今后即便那人得了位,又能给他什么好处?名还是利?”

  “不是名也不是利,而是色!”张安一字字道。

  “此人生性风流,当年落魄之时没有机会,一到王府便乱了方寸,他四处在外沾花惹草,有一次乘着酒醉奸污了王府的一个宫女,有人将此事告诉了灵川王。王爷大怒,差点将他赶出王府,他跪在地上跪了三天三夜,王爷心软才答应再给他一次机会。”

  “这事后来被那朱铨满知道,他为了得到此人,用了一种极为卑劣的手段,不惜把自己的爱妾当做诱饵,纵容他们勾搭成奸,然后又以此为胁迫逼着此人为他效力,在灵川王生前参与陷害郡王爷,死后又不断的怂恿朱勋潪挑衅世子,鹬蚌相争,好让那人从中渔利!”

  “可怜的灵川王爷,一生待人宽厚,无欲无求,却先是看错了此人,又心肠太软没有当机立断的了结他,后来在他的阴谋下被自己的亲弟弟一步步算计至死,何其冤枉也!”

  “不,不对。”陈卿听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张安,你说的不对,我听王琳临死前说过,他说郡王爷没有我们想象中那样好,他对那王位也有觊觎之心,否则也不会被人利用!”

  “错!你错了!你们都错了!”张安用尽全力咆哮着,他似乎容不得任何人对郡王爷的侮辱。

  “郡王爷一生宅心仁厚,从未有觊觎王位之心,如果他真有这个心思,后来的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事实是,如果说他曾经一度动了一点那个心思,那不是他,而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朱勋潪!” 潞府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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