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儿端着药碗走进狐歌的房间,狐歌立即问道:“繁儿,你们殿下在不在别院?”
繁儿摇头,“不在,自上次看过姑娘后,殿下好几天都没回来了。”繁儿说完错嘬嘴吹了吹药,“药能喝了,我扶你起来吧。”
狐歌半靠在床头,“繁儿,我上次让你捎信给我朋友你捎了吗?”
繁儿点头,“我让人去了,不过回来说人不在客栈。”
狐歌很失落,“不在了吗?怎么会不在了呢?他们……没有留下话给我吗?或者留言说找我?”
“没有。”
狐歌心里又沮丧又难受,连楚喻都没找过她吗?亏她已经慢慢把他当成了朋友。
繁儿安慰她道:“许是即翼山开放,你的朋友都去那儿了吧。”
“即翼山开放?”狐歌惊呼,“我昏昏沉沉的竟不知过了这么多天。”
“是啊,所以这段时间殿下特别忙。”繁儿道,“你一定也想进山采药吧?”
狐歌泄气,“如今这样哪能出去?”
“你也别太伤心,今年进即翼山跟往年不同,往年凡是得到邀请函的都可以带两名随从进去,所以进去的人很多,往往为了争抢天材地宝死伤无数。”
“今年太子殿下主持,鉴于以前的这种情况,多加了一条限制,那就是除邀请函外,还得参加比武,只有比武进入前一百名的人才有资格进山。这样进山的人不多,就不会出现以前那样的伤亡了。”说着,她看了狐歌一眼,轻声道,“你摔得这么重,应该是不会武功吧?”
经繁儿这么一说,狐歌有些释然,但想到青书和楚喻他们竟然都没有找过她就失了踪影,心下又是黯然。
正在这时,有小丫头领着大夫进来。
经过几日相处,狐歌对这个做事慢腾腾的老郎中已经十分熟悉,见他进来,冲他点头微笑。
老郎中不紧不慢地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指头搭在狐歌手腕上,闭着眼睛半晌,手指撤下来,看了看狐歌的脸,又搭她另一只手腕。
然后又查看了狐歌其他的伤处。再抓着狐歌两手号脉。
狐歌忍不住问道:“大夫,怎么样?是不是情况不妙啊?”
老郎中收回手,捋了捋胡子说:“恰恰相反,伤口愈合出乎意料的好。毕竟年轻,身体好起来快,没有以前那么痛了吧?”
狐歌含笑称是。
老郎中道:“药每天都得换,我给你另开一个方子,吃几天后我再来看看,依这种恢复速度,或许不用在床上躺一个月了。”
狐歌惊喜地问:“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赵大夫医术果然了得。”独孤弘进来时正好听到老郎中的话,赞了一声,然后对狐歌道,“赵大夫是这附近最好的跌打郎中。”
“见过殿下。”繁儿连忙躬身行礼。
赵大夫亦是拱手行礼。
狐歌抬眼看到独孤弘负手站在床前,温和地看着她,感激道:“还得谢谢殿下的救命之恩呢。”这是自上次见面后的再次见面,相比于上次,这次两人反而显得生疏了些。
独孤弘抬手道:“姑娘不必客气,本宫知道姑娘一直挂念住在酒店的朋友,回来时正好经过那个酒店,所以特意派人进去问了店主,店主说姑娘的朋友已经走了,只姑娘有一包衣物还存在他那里。”说着便有人呈上一个包袱,“姑娘打开看看,东西是否都在里面?”
狐歌垂眼道:“不必了。”接下来又带着一点小小的希翼,问,“他们可有话留下?”
独孤弘转头看那侍卫,侍卫轻轻摇头。
狐歌的声音很小,“谢谢殿下关怀。”
独孤弘道:“姑娘不必多礼。本宫在此地事情已了,丹阳一带出现灾情,本宫将转道丹阳,不知姑娘有何打算?”他面带微笑,语气温和。
狐歌看着独孤弘温和的笑脸,心里头酸酸的,垂下头道:“还能有什么打算,一切等伤好之后再说。”
独孤弘道:“姑娘一人飘零在外,身边又没有朋友亲人照顾,如果不介意的话,跟本宫一起启程去往丹阳,本宫也好差人照顾。”
狐歌婉拒:“怎好如此麻烦殿下。”
独孤弘也不勉强,“既如此,本宫就不打搅姑娘休息了,如果有什么事,姑娘尽管吩咐,本宫自会尽力去办。此外,繁儿就留下来照顾姑娘吧。”
狐歌扯扯嘴唇,“好。”这会儿她觉得很疲惫,她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她视作朋友的人都没了消息,这个不知道算不算朋友的人也即将走了,失落充斥了她整个心房,完全没有留心到独孤弘走了。
繁儿在太子走了之后才敢发言,“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啦,上次殿下一口一个狐歌,这次怎么反而生疏了不少?”她的问话没有得到狐歌的回应。
话说狐歌心情沉重,不爱说话。到了晚上,喝了药后,便早早歇下了。
躺在床上,平时很快就能入睡,今天不行,翻来覆去想了很多。
既然打定主意去京城,那么怎么去?这是其一。
其二,怎么赚钱?在头脑里搜索着各种各样赚钱的方法,又想到这番欠了太子的人情,今后也是要还的。
想这些的时候,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又隐隐有所怀疑,她记得楚喻在出发前对她的担忧,他当时提到了独孤令,而青书对楚喻的话极其不满,难道青书和独孤令……
她摇了摇头,否认了心里冒出来的各种念头,告诉自己,这事纯粹就是巧合,纯粹就是巧合。
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脑子迷迷糊糊的,耳边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说“对不起,我不应该抱有私念,如果我告诉他你是谁,他一定不会对你下手”。
一只手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狐歌大骇,挣扎着想起来,想睁开眼看看,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
这样痛苦地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猛地睁开眼睛,果然,一个黑影立在床前,她吓得心脏猛地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她挪了挪身子,腰部传来一阵剧痛,只得作罢。如果能动,她必定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而不是现在这般,只能躺在这里任人鱼肉。
那人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微微俯视着她。
房里没灯,那人又是背光,她看不清来人面孔,手指紧紧攥住被子,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道:“你是谁?” 凝魂:异世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