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低低地笑,压抑不住似的,然后直起身子道:“不错嘛,这个时候还能这么镇定。”
狐歌惊喜地叫道:“楚喻,你是楚喻。”说完这句,她又心酸委屈起来,嘟着嘴问,“你怎么来了?”
楚喻道:“听说你受了伤,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话虽说得不好听,但狐歌听得想落泪,毕竟还是有人关心她的,“你才死了呢!”
“谁叫你不听我的?现在尝到苦头了吧。”楚喻的话里有责备,但更多的是关怀。
狐歌眼里含泪,“我哪里知道?”
楚喻微微叹道:“总算是留了半条命。”
狐歌垂头不语。过了一会儿她问:“青书呢?我让人去过那家店,回来说你们都走了。”狐歌最担心的还是朋友。
楚喻沉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狐歌,他令归已调查了当时的事,归已没有找到相关证据。
见楚喻沉默,狐歌急切地问:“她是不是也出事了,是黑衣人是不是?一定是他们!”她太急于为心里的那些疑惑找到出口,她根本不愿相信青书会害她。
“狐歌。”楚喻喊道。
“如何?”狐歌抬眼,眼里藏着丝害怕。
楚喻看明白了,她宁愿摔伤摔痛,也不愿相信她视为朋友的人会伤害她,楚喻轻轻叹道:“在外面不要那么轻易相信人。”
“你、你想说什么?”狐歌手抓着被子,仰头望着楚喻。
看到狐歌那个样子,楚喻终究心里不忍,“狐歌,我受了重伤,一直晕迷不醒,今天才醒过来。”他握拳掩嘴低低地咳了两声,“一听说你在这,我就来看你了。”
楚喻说着还像以前一样咧嘴笑了笑,笑声牵动伤处,便又是一阵咳嗽。
“你今天才醒过来?”狐歌惊叫道,“那得伤得多重,是不是又是那帮黑衣人?”
“对不起,狐歌,那天我去晚了,才让你伤得这么重。”
狐歌的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你这个傻瓜,笨蛋,你伤得比我还重,为什么要对我道歉?”
“因为我说过,我要用一生来守护你。嗯,我伤得很重,可能还要养很久,暂时没法照顾你了。”
“这个你不必担心,太子对我很好。”狐歌道。
“嗯,太子是可信任之人,你在这里养伤我也放心。”楚喻接口道。
这话之后,两人一时都没说话。最后还是楚喻先开口,“住在这里可还习惯?”
狐歌道:“还好,太子殿下对我很好,给我请医抓药,还专门留了一个丫头照顾我。”
“那就好,那就好。”楚喻连连道,“听说太子要去丹阳赈灾,你最好跟他一起去,有他照顾你我也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好。”
狐歌幽幽道:“我跟他素昧平生,他能够做到这样,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么还能一直麻烦他?”说到这里,狐歌难免想起青书来,心里堵得又是一阵难过。
楚喻点头,“既如此,在这里养伤也好。”
狐歌轻声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来看我,我很感激你。你、你还是早点回去养伤吧,我要休息了。”
她声音里透着淡淡的伤心和疏离。
楚喻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也有些难过,略站了一会儿,开口道:“那好吧,你好好养伤,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狐歌突然觉得愧疚,楚喻身受重伤,才刚醒过来,就这样深夜来看她,她却这种态度,她微微抬头,看着楚喻的背影,喃喃道:“对不起,楚喻,我就是心里有些伤心。”
楚喻身形一顿,“没关系,狐歌,我怎么样都没关系,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说着他身形一晃,从窗户里飞了出去。
短短的几句话,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内容,狐歌微凉的心震颤起来,眼中涌出泪来,这一份情,值得她永远铭记啊!
狐歌正在感慨呢,谁知“啪啦”一声响,抬眼看去,楚喻又从窗户蹿回来了。
“是不是很感动?”
“哪有?”狐歌矢口否认。
“还说没有,我都看到了,你在擦眼睛,嘻嘻。”楚喻笑嘻嘻道。
楚喻这一笑,狐歌面子上极为挂不住,“没有,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行,没有,没有。”
“你怎么又回来了?”狐歌回过神来问。
“这不,怕你太伤感了,送你个礼物呗。”楚喻拿出一个扳指,“这是我的信物,你拿着它到各大银庄都可以取到银子。”
这是一只墨绿色的扳指,入手细腻光滑,狐歌抓在手里看了看,“那个,我可以问问拿这个可以取到多少钱吗?”
“你想取多少?”楚喻问。
“几百上千两可以取到不?”
“五万两银子以下应该没问题。”楚喻道。
“不会吧,你这么有钱的?那我明天先取五万两的银票放在身上,万一哪天你又收回去了,我就白得了这银钱。”
看着狐歌高兴,楚喻脸上露出笑容来,道:“你高兴就好。”说完转身准备从窗户出去。
“慢着,小狐呢?”狐歌很想见到那只可爱的小狐狸,这时连忙问道。
“小狐这几天有点不大舒服。”其实是被放多了血。
“它没事吧?”
“没事。”
楚喻从太子居住的别院出来,归已从暗处显出身形来,追在他身后,焦急道:“公子,你才刚醒来……”
也不知道楚喻有没有听到归已的话,只见他展开轻功,像一只大鹏一样一路向前。
归已叹口气,只得提气跟在后面。
楚喻回到古瓦镇外山脚下的那个庄园,翻墙进去,穿廊过户,进入独孤令的房间。
独孤令背手而立,站在窗边,听见有人进来,他转过身来,问:“你去见她了?”
楚喻道:“我要知道你这样对她,一定会阻止你。你可知道你出手对付她的那天早上,我问她是否信任你时,她是怎么回答的?”
独孤令的眼神幽深了些,没有作声。
“她说她信任你,因为你们共过生死。”楚喻微微喘息,“我没想到,你们共过生死的情况下,你依然能够狠心出手。”
楚喻那句“她信任你”让独孤令震惊了很久。
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出口的话却是:“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你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楚喻出离地愤怒了,“好,好,独孤令你说得真好。”
“你罔顾了她对你的信任。你眼里只有你的大业,可我不是你,没什么大事好干。”
楚喻一甩袖子坐在独孤令身边的椅子上。
“你……”独孤令脸色微变。
楚喻嗤的一声笑了,似在嘲笑独孤令万事谨慎小心的态度和冷漠无情的处事方式,“我说过,我信她!”
“你信她?你拿什么信她?”独孤令问。
楚喻抖了抖腿。
“你知不知道,当时我们正在打斗,她就那么从天上掉下来,如果是你,平空出现这么个人,你会信她吗?”
楚喻侧头望天。
“她出现的方式这么奇特,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那边派来的?”独孤令怒了,被楚喻的态度激的。
“那边?你是说哪边?太子独孤弘还是司空林振?”
“我只知道,如果他们要在你身边安插眼线,绝对会以不引起你怀疑的方式进行,而不是用这种敲锣打鼓的方式告诉你这个人来得有多奇特。”
“再说,你谁啊?你现在不就是一个江湖门派的门主吗?你哪里值得他们注意?”楚喻站了起来,不屑地说道。
独孤令皱眉,“楚喻,再怎么说我也是天玄门门主,你竟敢在本门主面前以这种态度说话!虽然我敬你站在我前面替我挡了不少刀子,但不代表你可以在本门主面前放肆。总而言之,在这件事上,小心使得万年船,本门主还不需要你来提点。” 凝魂:异世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