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车夫淡淡地应了一声，挠了挠脸，又想起什么，叹气道，“这面具实在不舒服……我脸上都被闷出了汗，现在痒得很。”
“谁说不是呢，我也一样啊！”萧慕哀怨道。
“再坚持一下，就快结束了。”庄羽菱安慰道。“不然我现在给你们撕下来，让你们透透气？”
“万一突然有人进来了怎么办？”小厮不放心道。“还是算了吧，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我们的屋子，谁敢进来？”
庄羽菱嘟囔着，便走到车夫面前，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在脖子上摸索了一圈儿以后，庄羽菱找到开口处，用力一撕，一张人皮面具便被撕下。
呈现在自己面前的，赫然是萧慕的脸。
“可算透气了。”
真正的萧慕苦笑道，同时用手给自己的脸扇风。
他看了一眼旁边顶着一张假脸的人，有些不满道，“怎么，难道你还要羽菱帮忙？”
假萧慕慌忙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
说着他也将面具撕下，露出车夫的脸。
“夫人，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何一定要让侯爷和车夫老哥互换身份，假扮彼此呢？”
小厮摇摇头，不解地问道。
之前他们遭遇袭击之后，本想直接启程去桃园城，庄羽菱却突然叫住他们，让车夫与萧慕互换衣服。
之后，庄羽菱更是拿出两张人皮面具，让他们带上，这样一来，萧慕便假扮了车夫，而他的身份由车夫顶替上。
这当然是她从月光石里拿出来的，只不过除了萧慕以外，另外两人不知道，他们还以为庄羽菱是早有准备呢。
“现在还不懂么？”庄羽菱笑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
那小厮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不好意思地笑了。
萧慕解释道，“你觉得，那伙儿刺杀我们的人，和这桃园城的人有关么？”
“嗯……虽然可能是我多想了，但是十有八九有关系！”
小厮沉思了一下，十分肯定地说。
“就算和杨宝禄无关，那个聂景福则是第一嫌疑人！他借着假山的机会试探夫人，还差点儿害了夫人，更重要的是，这人我看着不舒服，背后一定有鬼！”
“刚才羽菱说得不错，你可不能单纯因为看对方不顺眼，就觉得他是坏人，这样会造成很多冤假错案。”
萧慕有意逗他，便板着脸说道。
小厮苦笑，“可这人确实有问题……”
“就是，你别吓着人家孩子，聂景福水深得很。”
庄羽菱不满地拍了萧慕的胳膊一下，责备道。
她现在是做了母亲的人，又同安儿分开，所以对于年龄较小的孩子，都有着无处发泄的母爱。
比如这个小厮，只有十二三岁，在庄羽菱眼里却依然像个孩子，所以甚至在萧慕面前都护着他。
这也导致了萧慕没少用幽怨的目光盯着小厮……
“好好好，这次是我的错，那夫人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萧慕叹口气，讨好般地对庄羽菱认错。
庄羽菱伸出几根手指，“第一，聂景福无缘无故地试探我们；第二，聂景福在杨宝禄家里胡作非为，后者非但不敢拦，还不会指责，就算要责骂，也是做给我们样子看看；第三么……”
她回想起杨宝禄在酒席上不断擦汗的样子，哑然失笑，“有可能是我多心了，但这个杨宝禄，未免太恐慌了些……”
“是啊，这桃园城没少接待过重要宾客，就连皇上也来过几次，接待我们却如此惊慌，可见这个知县很有问题！”车夫插嘴道。“按理来说他的胆子和气度早该培养出来了，可是现在……”
萧慕倒了杯茶，顺手递给车夫一杯。
他知道，同样闷在人皮面具后面的对方肯定也渴得很。
车夫感激地接过来，喝了一口润润嗓子，随后又自言自语道，“他先是用假山试探夫人和侯爷的反应及身手，后来又用飞刀进行二轮观察……可惜他没想到，侯爷是我假扮的，而我不会武功。”
“对，所以显得萧慕倒像是个铁憨憨了。”庄羽菱打趣道。
“文绉绉的铁憨憨。”
她想起了什么，又补上了一句。
车夫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夫人，我不是习武之人，当然不懂这些。”
“也不知道，我们这样是会让他们放松警惕，还是反过来令他们更加疑神疑鬼。”萧慕叹口气道。“毕竟……这个假的我，太不会武功了。”
听着他话语里有埋怨的意思，车夫连忙赔不是，脸上的表情更加不好意思了。
庄羽菱想了想，摇头道，“他们不会知道我们准备了人皮面具，自然不会起疑心。不过，你经过今天的观察，那个木头是不是……”
“不是他。”萧慕斩钉截铁地说。“那个五哥是个狠人，出手迅速，而且他的个子没有木头那么高。木头一身蛮力，五哥明显是技巧型的。”
庄羽菱托着下巴，“这就奇怪了，难道这府上还藏着一个绝顶高手？”
“夫人，小老儿真的不明白，如果他们是要害我们，何必还警告我们不要来桃园城呢？”车夫又插嘴道。
“这个，就只有天知道了……”庄羽菱自言自语道。
此时，门外有人敲门，把庄羽菱吓了一跳。
她正想回话，却想起自己之前装醉，不可能那么快清醒，眼下只能让萧慕说话了。
因为之前都是车夫假扮萧慕的，所以为了声音不露馅儿，庄羽菱朝着对方使个眼色，车夫也立刻会意，故作冷声道，“谁啊？”
“侯爷，奴婢是府上的丫鬟。”外面回答道。“老爷知道夫人醉了，想着身体肯定不好受，便送来了醒酒汤。”
庄羽菱又使个眼色，小厮便走上前，将门打开一个缝，打量着对方，“知道了，你把汤给我就行。”
丫鬟点头，因为好奇，想要往里看个究竟，但都被小厮挡住了。
拿了醒酒汤以后，小厮迅速用腿关上门，没让外面的人瞧见一丁点儿。 锦鲤小农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