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又过了一日,万俟又去了隔壁,那沈老哥从进来就没睡过觉,但凡一打瞌睡就会被狱司给叫起来。
不过到了这日,己经是怎么叫怎么泼水都不会醒了。
万俟流叙当然不会像狱卒那般心软,直接命人抬了一块大金属板盖在那人上头,便踩了上去,说要在上头练剑。
这下可差点将那人压死,可算是醒了,但是依旧不说。
“这可怎么办,”小狱卒们低语,“听说沈老爷已经找了朝廷的人,上了奏折,估计就要将人弄出去了。”
玉馨听得真切,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来。
这不,等万俟流叙一结束隔壁的审讯过来看她时,她便尽量理了理自己脏乱的碎发,露出明眸皓齿来。
“万俟大人脸色这么难看啊。”
“你是不是这两日没受刑,皮痒痒了?”
“那怎么能。我是想好了自救之策。心情大好,但看大人心情不好,便心疼大人了。”
“哦?如何自救?”
“帮大人解心头烦忧,大人若觉得过意不去,就认真查查陷害我的证据。”
万俟流叙冷哼了下,命人升起炉火,将烙铁放入,才歪头看玉馨。
“哪个烦忧?”
“那自然是隔壁那个狂傲的公子哥。我能叫他认罪。或说,至少,我能叫他无法神志正常地走出这牢狱,最后还怪不到大人的头上。”
男人听了,觉得好笑,侧脸被炭火映得轮廓分明,“你觉得我会怕这狂傲公子的报复?那你是小看我万俟流叙了。”
“我可不是这意思,但是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我能叫他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地认罪,何不尝试下呢?”
身后的狱卒插了几句嘴,无非是在说玉馨熊心豹子胆,连万俟流叙都搞不定的人玉馨就不可能有方法搞定。
万俟却沉思了下,抬手叫狱卒闭嘴。
“你想怎么做?先说了,我考虑考虑。”
玉馨努力坐正身子,稍稍感觉有点体力不支,“先别虐待他了,给他养好伤。同时修建一个接近绝对隔音的屋子,在内壁贴上凹凸不平的被褥棉花等物,记得留通风口。将他放进去就不要再打开,每日用管子灌入食物。”
“你是叫我供着他?”
玉馨摇头,露出两分邪笑,“怎么可能呢。你们把他十指缠起来,间隙也不要放过,叫他手指不能触碰,脚也同理,身上其他皮肤同样。堵上耳朵,蒙上双眼,每天只用管子喂无味的稀粥。”
“这算是什么玩意,莫名其妙。”一旁的狱司不屑地骂道。
“不愿试就算了。”玉馨翻了个白眼,却对万俟流叙笑意盈盈,给了他台阶下。
万俟流叙也没说什么,放下了手中已经烧了很久的烙铁,走了。
“大人?万俟大人?今天又不审?”
“心情不好,不审。”
狱司歪着头,很是疑惑,愣愣地看了眼玉馨,只好关门走了。
炉火还在燃着,好暖啊。
接下来的日子,她就等啊等啊,等好消息,可万俟流叙偏偏就不见了,不来审她也没别人来审她。隔壁的那沈大少爷不知道被弄哪去了,没了邻居,她怪寂寞的。
谁知道是第几个时日,两个狱卒巡夜的时候聊天,瞧见了玉馨,也打开了话匣子。
“嘿,就是这个吧?”
“可不嘛。就是她。给万俟大人献了个法子,还真把那作恶多端的少爷给逼疯了。
“厉害了。真是做这行的料,真是可惜,她杀了咱家少爷,老爷不可能因为惜才放过她的。”
“哎。”
玉馨听到两个狱司聊自己,便也撑着身子艰难地凑过去。
那俩人倒也不抗拒,还与她说话。
“不过姑娘一直说自己是冤枉的,说不定真是冤枉的。现在这样宁死不屈的,少了。”
好机会,玉馨一听狱卒这样说自己,便也诚恳地笑。
“喂。听说你一直想托人好好查你被冤枉的线索。”
玉馨点头。
“看在你帮我们解了一个心头大恨的份上,我们帮你查查。”
哇,这是天上掉了什么馅饼。
眼前平时血流成河仍不动声色的狱卒们此刻竟然显得极为仗义了。
她当然少不了感谢,心中却没抱太大希望。
都过去这么久了,有什么证据早被销毁了吧。她还是早日养好身子逃出去吧,或者多做点贡献“将功赎罪”。
铁门嘎吱打开,不是万俟流叙,倒是进来了好几个提着药箱的大夫。
也不同她说话,就是将她在干净的地方按平了,扒了她的衣服。
玉馨挣扎不能,觉得自己要被精确肢解了。这家老爷竟然还挺有科学精神,叫她为人体解剖学而死?
心中绝望之际,她却感到自己的身子被用湿抹布沾着温水清洗了,伤口被尽数细致地包扎起来。
最后 ,变成了半个粽子。
“怎么回事?”
无论她怎么问,那群大夫就是不说话,。将她弄好就齐刷刷地走了。
她再回过神看自己的囚室,干净得几乎一尘不染,还多了隔绝湿气的地毯和木床木桌。
“怎么?感激涕零了?”
身后的万俟流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冲她笑笑,手里还拎着两个酒壶。
呦呵,她这是成功了啊。
玉馨很是欢愉,奈何绷带缠得太多,行动不便,难以行礼。
“祝贺大人功成啊。这沈大少爷伏法,大人可谓是不仅提升了府中的地位,又城内民心啊。”
“你聪明。这事你当然功不可没。今日庆祝,你也应该有份。”
万俟将酒壶摆在桌上,给玉馨一壶。
她本是挺开心的,虽然没被放出去起码生活条件改善了,还有酒喝。
哪料到猛咗一口,入喉的尽是难以忍受的苦涩。
居然是汤药!
看玉馨恶心地眉毛拧成了一团,万俟流叙笑得更开心了。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给你酒喝。有药不错了奥,喝吧。”
垃圾。他现在竟然还有闲心整她了! 愿与你再世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