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又冷又热,腿在打颤。
耳边忽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震得脑仁都开始发痛。
莫如云不得不蹲下来,抱住头。
这时,有人跑了过来,不多时,背上传来一阵暖,“莫如云?”
有人轻轻晃了晃她的身子。
莫如云艰难地抬起脸,眼前是一片晕眩。
太难受了,她又闭上眼。
只觉得身子一轻,似乎是离开了地面,然后怎样了……她没了知觉。
直到跑车开走,温晴晴吩咐司机,“请开到后门吧。”
绕了大半圈,来到了后门。
这里,门上有个小小的门铃。
温晴晴按了铃,没声音,她只好拿出手机,拨通号码。
打了几遍,那边才接起来,“什么事?”
他语气冷淡。
“阿臣,我在外边捡到了锤锤。”温晴晴说:“请你开开门,我给你送进去。”
“不必。”莫极臣说:“它自己会回来。”
“可有个人想抱走它,我险些抢不过。”温晴晴说:“真的不要我把它送回去吗?”
“谁?”
温晴晴咬了咬牙,说:“说是如云要的。”
不多时,小门上传来“唰”的一声。
温晴晴的车开了进去,在别墅侧门门口停好。
别墅烧坏了三分之一,电路也受了影响,整栋房子连同花园里的绝大部分用电设备全都报废了。
温晴晴下了车,在蜿蜒的小路上操纵着轮椅,许久,来到了别墅后的小屋门口。
小屋只有两层,没有电灯。
温晴晴来到门口,敲门,没有反应。
只好再打电话,又是好几遍才接,莫极臣不等她说话便说:“放到花园里就走吧。”
“你开门。”
莫极臣没吭声。
看来是要挂电话,温晴晴赶紧提高了声音,“你又想要自杀吗!”
莫极臣的回答很干脆,“不是。”
温晴晴说:“如云来过了。”
“……”
“如果想听,就打开门。”温晴晴说:“我只是怕你自杀,前两天莫姨还又跟我聊起这件事,说你那么做时她觉得天都要塌了,直到现在仍会做噩梦,如果你没了她可怎么活下去……”
她正说着,门突然开了。
莫极臣站在门口,神情恍惚,脸色坨红。他领口开着,衬衫从裤子里拽出了一半,这模样,如美玉开裂,平日里修士般的整洁被打破,多了几分邋遢和浪荡。
温晴晴忍不住抚了抚心口。
真的,她已经爱了他很多年。
可他总离她很远,很远,他很优秀,却很远。
只有寥寥数次,当他为了那个女人喝醉时,才像个有血有肉的男人。
这是最令她心动,也心痛的时刻。
温晴晴小心翼翼地问:“你在自己喝酒吗?”
“嗯。”莫极臣说:“别告诉我妈妈。”
“如果你让我进去陪你一起喝,我就不告诉。”温晴晴笑着说:“我要看看你私藏了什么好酒。”
莫极臣摇了摇头,作势就要关门。
“阿臣!”温晴晴忙叫,“她很伤心的,一直在哭。”
莫极臣关门的动作一滞,微垂着头,眼中多了几分恍惚。
“她想进来找你,但我没有同意,因为你们都应该冷静一下。”温晴晴说:“其实她有对我解释过,你和雍鸣讨厌彼此,她觉得很为难。”
莫极臣这才抬起头,“她是怎么来的?”
从这里距离见面地点,开车也得半个小时。
这么冷的天,她……
“和雍鸣一起。”
莫极臣没说话,关上了门。
接下来的两天,莫如云过得很煎熬。
感冒病情加重,她一直睡睡醒醒,昏昏沉沉。
身上一会儿冷得仿佛掉进冰窟,一会儿热得像是被炙烤,同时零零碎碎地做了许多梦,都是关于莫极臣。
莫极臣把她带回了家。
莫极臣帮她梳头发。
莫极臣跪蹲在她的面前,仔细地帮她扎好领巾。
莫极臣吻了她。
莫极臣说:“我至少还是你哥哥。”
在这一大堆梦境的最后,是那辆挂着1127牌照的迈巴赫,慢慢地驶出了她的生命。
“莫如云,醒醒。”
直到耳边传来噪音时,莫如云仍觉得心脏在切实地痛。
因为太痛,以至于呼吸都有些艰难。
她睁不开眼。
煎熬之际,唇畔上忽然传来一阵湿热,伴随着一些空气。
深吻勾起的情Y令精神放松了几分,那阵可怕的心痛转眼散了大半。
稍久,男人的唇离开了她的。
莫如云睁了睁眼,一团水雾。
她伸手欲擦,手腕却被拿住,与此同时,那抹温软又贴到了她的眼睛上,吮去了她眼中的泪。
眼前变得清晰。
她呆呆地望着他。
“舒服点了?”雍鸣攥着她的手,抵着她的额头,沉声问。
见她不说话,又抚着她的脸,一边亲吻,一边说:“你可喊了两天阿臣哥哥。”
“……!”
“解释一下。”
雍鸣命令,手指抚上了她细白的脖颈。
微微的压力令莫如云抬了抬头,她微微蹙眉,眼眶开始发红。
“我为什么会嫁给你?”
她的声音很低,与其说是说给他听,不如说是在问自己。
雍鸣瞳孔微缩,嘴角绷紧。
“我什么都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你真的很恐怖。”她望着他,涩然地说:“我为什么要过这种日子?明明是自己的丈夫,却伴君如伴虎。”
如果不是因为第二人格如此蛮横,她又何必要假装失忆,事情又怎么可能恶化至此?
这个人格既然爱她,却又丝毫不尊重她。
失去了莫极臣,如同断臂。
可她不敢告诉雍鸣,那一定是雍鸣所希望的,他才不会理会她的痛苦。
“我不想解释,我有我的秘密。”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头,她索性一直说下去,“我的心里也有比讨好你更重要的事。就像你也有许许多多的事不曾告诉我,我从来没想过占有你的一切,我觉得那不理智,你要是真的爱我,也请你放……”
后面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雍鸣突然吻住了她的嘴。
她伸手拒,被他轻车熟路地按住。
她恼火起来,张口欲咬,他却闷笑一声,趁势夺走了主动权。 双面老公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