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 宇南安将车停在一旁,摇下车窗冲她大喊,“上车!我送你回去。”
“哥?”沈浮生上了车,问道,“你怎么来了?”
“妈说你一个人回去不放心,让我送你。”
一提到秦倩,沈浮生的脸色立即又黑沉了下来,她斜过脸去,闷声道,“她不是我妈!”
“不管你承不承认,她对你有抚育之恩,这点你不能否认吧?”
“所以就因为这份恩情,我就要永远受制于她吗?”沈浮生说道,“你不了解她,她的爱太沉,我承受不起了。”
“别这么说!”
“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沈浮生说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哥,找回哥哥是我的夙愿,找到哥哥我很开心!”
“开心吗?”宇南安笑问,“你就不怕我心怀不轨,不怕我和你跟灵儿抢家产?”
“不会!”沈浮生说道,“我以前只觉得遗憾,虽然爸爸不说,但他如果是老来得子,一定很开心。可惜我不是男儿身,虽然因为往事,他现在对你还心怀芥蒂,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这个人,心软得很,就是脾气别扭,你不用担心。至于所谓家产,我们家境相当,你应该是知道的,想要的得自己去挣,也不存在这个问题。”
“哈哈哈!我就是随便说说,看看你,总这么一本正经的,累不累?”宇南安握住她的手,“笙儿,你不用总这么严肃,在哥哥面前,不需要这么累!做自己就好。”
沈浮生忙缩回自己的手,“谢谢哥哥!我会的。”
宇南安看到她的疏离,并没有介怀,又开解了她一番,将人送到楼下就离开了。
沈浮生被秦倩的忽然提出的要求搅得心烦气躁,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只想快点逃回榆安去。
“回来了!来,快吃饭吧!”薛步云才刚把碗筷摆好,边盛饭边问她,“看起来我们笙儿今天兴致不高,怎么了?伯母说什么了?”
沈浮生摇摇头,忽然从身后抱住他,“阿琛,我们回榆安吧!明天就走好不好?”
“好!”
“同意得这么干脆?”沈浮生问,“你都不问为什么的吗?”
“你想说自然不会瞒着。”薛步云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吃饭,吃完饭我打电话给蒲助理,让他安排一下,我们明天就走。”
“嗯!”
沈浮生的心事被这份难得的包容与理解冲淡了一些,吃饭的时候,沈浮生不住地去看身边的这个男人,戴着眼镜,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眉目如画,岁月不曾在他的脸上留下沧桑的印记,却让他的心智成熟,不会像禹念丞那样自我,不会在她需要的时候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可是,秦倩说得何尝不对,他们之间,门不当户不对,距离太远,他是站在金字塔顶端俯瞰风景的人,而自己是挣扎在生活线上的蝼蚁,本不是一个世界的,可是她真的要这样做吗?
薛步云淡然的对待她的审视,一把将她拽到怀里来,“这样看得不是更清楚吗?”他故意凑近她,气息灼着她的颈项。
沈浮生重重的砸在了他身上,整个人才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紧紧箍住了。面对呆呆傻傻、总是走神的小媳妇儿,薛步云不再满足于抱着了,很自然的撬开她的唇齿,攫取不一样的馥郁芬芳。这说法大致有些夸张真实的感觉是唇舌的纠缠间会传来麻麻的感觉,像有个小爪子在心上挠,抓得人的心里痒痒的。
沈浮生心事重重,薛步云不可能看不出来,只是,他并不想通过问讯的方式得到答案,发生了什么事,不一定要逼问她才能知道,他可以自己查。在场的就沈浮生和秦倩两人,薛步云借口办公去了书房,正要打电话给秦倩,先收到了薛凌轩的email消息提醒。
“阿琛,我是轩叔。很抱歉用这种方式跟你说这件事。你在临市,一定知道小尘的事情,秦倩与我之间,本是一段孽缘,但无论如何,小尘这孩子是无辜的。
你与笙儿,是命定的缘分。但是秦倩忽然间找我说要改换婚约,她找我大闹了一顿,要笙儿和小尘结婚,虽然你是我的侄子,可这么多年,我将你视如己出,也绝不会做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我知道我对不起小尘,然而,如果认回一个儿子要以伤害我的另一个儿子为代价,我宁可当作没有找到他。
秦倩是不能讲道理的人,我不想和她再有无谓的争吵,这件事情不要让你秋姨知道,我打算暂时失联,你收到邮件的时候,我已经和你秋姨出门去旅游了。凌霄说不想离开家,你有空多给她打打电话,关心关心她,她一直是很牵挂你的。
笙儿这孩子,素来报喜不报忧,懂事得让人心疼。但秦倩是她不得不去面对的一个现实,也是横亘在你们面前的一座大山。当初要促成你们俩的婚事,秦倩与瑾安的作用很大,也算是直接或间接的让你和浮生在一起了。
你小子对笙儿,打小就是不同的,那丫头迟钝,我和你秋姨却是看得清楚。我们薛家的男人,素来专情,你祖母挑人的眼光也是极好的。
话就说到这儿吧!祝你好运!”
薛步云知晓了原委,回复“知道了!”三个字,就将电脑关了。
回房的时候,沈浮生已经睡下了,薛步云轻轻的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又吻了一下,从额头到眉心,一直吻到她的唇上,沈浮生抬手挡住他,“别闹,痒!”
“那我躺着,你来!”薛步云提议。
“好!躺着!”沈浮生没有像以往一样骂他不正经,大方的答应了。
薛步云闻言果真放开了她,躺在了床上,沈浮生右手支起身子,将左手覆在他的眼睛上。薛步云不解,“好好的为什么要蒙眼睛?”还是如当初在雅特公寓时那样的樱色唇瓣,贝色牙齿,沈浮生不由得想到与他相遇以来共同经历的种种,又想到了禹念丞、林歌甚至是付节哪个伪君子,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待情绪稍平定些,才笑道,“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忘了前几天你是怎么骗我扎的针了!”
“这我倒是不记得了!”薛步云笑着说道,“不过我记得尹志平轻薄小龙女的时候,也是先将她的眼睛给蒙住了的。”
“我可没有全真教的束带给你。”沈浮生将手拿下来,把枕头底下放着的绣花手帕拿给他,“这虽然是我的第一个作品,但确实送过别人,还要吗?”
“要!”薛步云觊觎这个很久了,从沈浮生拿它当眼罩的时候起,或者说当他还是云生,听着大洋彼岸还有一个女孩子亲手为心上人绣手帕时,他就想要了。“罗帕结同心,恩爱两不疑。它注定是我的!”
“嗯!”沈浮生枕着他的胳膊,怀着心事睡去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走在熟悉的校园,还怀着一丝初入学时的惶恐。又是一个秋天,桂花甜腻腻的香味儿席卷了空气,柿子也老老实实的挂在了树梢头……
这个梦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让她误以为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难堪的过往。 他比时光更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