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生和薛步云一早就起来收拾东西,一位意外来客破坏了他们的旅程。
“是你?”
“怎么?不欢迎?”林歌还是摆着他的招牌式微笑,他的皮肤也很白,一笑就会有两个酒窝,尽管嘴唇稍厚了一些,但并不能遮掩他的帅气。
“薛先生,好久不见!”他向薛步云伸出了手,薛步云回握,笑道,“好久不见,快请进吧!”
沈浮生要去给他们拿喝的,薛步云阻止了她,“你们俩聊,我去厨房做早餐!”
“临市果然如你所言,气候宜人,风景优美!的确是一个适合养老的地方。”
“虽然我们交集不算多,但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喜欢说这种套话的人。”沈浮生开诚布公,说道,“我也改掉以前说话没有重点还矫情的毛病了,林学长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
“我发现你真是一个小气记仇的人诶!”林歌说道,“当初是我不对,不应该那样子说你,伤害了你,对不起!”
“学长言重了!你说得也没错,那时候的沈浮生,又作又矫情,你没有说错。”
“笙儿,你别这样!每次你一生气,就总说这样的话!真的很伤人。”林歌说道,“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怪我狠心,也怪我绝情,可是我希望你能体谅一下我,那时候我……你一向是最善解人意的,我当时那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够了!”沈浮生听着他的话,觉得讽刺,她笑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就因为是为了我好,所以你们都没有错,你们做什么都冠冕堂皇,我的亲人、朋友、曾经崇拜喜欢的人,都用这个旗号对我大肆攻伐,我请你摸着你那颗长歪的心说,真的只是为了我好吗?说这种话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抱歉,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接,也比较不中听,但我觉得还是开门见山比较好。”
“嗯!”林歌笑道,“笙儿果然是长大了,成熟了很多!”
“人总是要变的,你当初就说过了。”沈浮生说道,“学长的情商高,我一直都很清楚,我也想再次为曾经给你造成的困扰道歉,那时候不懂事,误以为好感就是喜欢,把你当成了救命稻草,其实也只是自己的私心,还要冠上真心喜欢的借口,强求不属于我的人和不属于我的感情,一定让你很困扰。”
“你别这样说!”林歌说道,“谁没年轻过,何况,你怎么知道那是不属于你的?”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给你。”沈浮生去卧室,从常用的背包里拿来了一个两个小盒子,一个正方形,一个长方形,“打开看看吧!”
林歌依言打开盒子,“这是?”
“这支簪子是回礼,金色的三角形发卡是你当初送我的,可惜我的发量有限,撑不起它。”沈浮生说道,“后来那一年的夏天,我参加了一个手工比赛,第一次尝试做簪子,那时候蝉总是叫个不停,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起你来,又尝试加过你几次,还是没有联系上。比赛的时候又是晚上,夜凉如水,我拿着最简朴的银铜片,做了这独浮于叶的卧蝉簪,既然是因你而做,就给你做个纪念吧!”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林歌的嗓音极好,一首岳飞的《小重山》,他吟得极富感情,总说沈浮生矫情,可实际上,林歌知道,自己何尝不是感慨万千,不过是压在心底罢了。
“行了行了,那来那么多感慨!”沈浮生笑着说,“当初不是你说的嘛,好好学习,好好做朋友!”
“你还在怪我?”
“谈不上怪不怪的!”沈浮生说道,“我觉得你翻唱的哪首《说散就散》里面就说得很对,说不上爱,就一点喜欢,更说不上恨,不用感叹,也不必纠缠。成年人的世界,只谈情感,不说喜欢。”
“那你对薛先生也是这样吗?没有喜欢,也没有爱?只是为了利益而结合?”
沈浮生看了看厨房,薛步云特意把门拉上了,油烟机一直开着,可是沈浮生知道,他做早餐从来都是烤吐司面包、热牛奶,沈浮生不喝纯牛奶,他单独为她熬白粥,火很小,不需要开吸油烟机。他难得愿意委屈自己,沈浮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两人的谈话,只笑着道,“我和他,是命中注定!爱与喜欢都不足以概括,我的选择总是显得盲目,以至于你们都不相信它的坚定,当初为你,后来为别人,我有坚守到最后一刻,是你们放弃了我,不是我放弃了你们。不说了,我家先生小气得很,我去看看他的早餐做好了没。”
“没人能战胜新鲜感,哪怕一开始再甜,都是错觉!”林歌意味深长的说了这句话,沈浮生并没有回答。 他比时光更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