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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一点,周毅并不否认。
周毅心里也清楚,张玄羽对于这一点看的很清楚。
跟镜哥等人会谈之前,让周毅取下了拴马索,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证——周毅的确考虑过在跟张家人碰面的时候,直接砸出拴马索宣布自己身份,只是没能彻底敲定这个想法。
张玄羽做事谨慎,将这个可能性直接扼杀了。
只不过周毅搅动局势的意图实在太强,终究将张玄羽布置好的局势撬动几分。
曹愚鲁也明白周毅的意图。他所做的事情,也正是为了贯彻周毅的意志。
——这种见招拆招、来回交手的流程,现在的周毅实在是无法接受。跟镜哥这样的人交手,不仅会消磨周毅的精力,还对周毅的成长没有任何帮助。
直接把“长河安保公司”这张牌打出来,把“望闻问切”或者说“风字门”这个招牌砸出去,镜哥等人再有多少花招都用不出来。
跟镜哥这种人过招这种事情,在曹愚鲁看来毫无意义。
身为墨家钜子的副手,曹愚鲁有责任替墨家钜子打发掉这种空耗精力、毫无意义的事情。
“在我的计划里,长河安保公司这件事情,不该在这个时候就提出来。”
张玄羽的语气中并无责难之意,只是静静的说着自己的思路:“你和曹愚鲁并不是直接挂名在长河安保公司的。在长河安保公司之外,有七家安保公司,这些安保公司层层套叠,你和曹愚鲁正式供职在其中一家,而你们的履历上都有在其余六家安保公司供职的经历。而这些安保公司,都是长河安保公司的外层掩护。”
“你和曹愚鲁现在供职的安保公司没有问题,履历漂亮,资料完整,那些人是无法阻止你们成为我的保镖的。在你们成为我的保镖之后,他们一定会继续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想要继续追查,一是摸清你们的底细,二是找出可以赶走你们的问题。而这种追查一旦开始,就会指向这七家安保公司,会在这七家安保公司上耗费很多的精力。同时,他们也会和你们产生更多的接触。”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追查你们的人会一路查到长河安保公司头上,也就查到了‘望闻问切’这个根本上。”
“在那个时候,我会让‘望闻问切’放出消息,说有人在甄选可靠的人手,追查的十分细致,要求十分严格,同时还十分保密,不知道要这些人手去做什么。”
笑了笑,张玄羽说:“逐渐远离了江湖、本身还有安保业务的张家,秘密派出人手,从‘望闻问切’这个江湖组织中仔细甄选人手……别人的想象力,会为这些举动增补很多内容,包括动机和利益。如果再在同时将我和你的婚约彻底曝光、公布,这件事情在墨家人看来,就立刻完整了。”
“张家接纳了你,要践行我和你之间的婚约。除此之外,张家还要为你找一个安全的身份,以及可靠的人手以保护你的安全……”张玄羽扫了周毅一眼,“……这就是墨家人会想到的事情。这些张家人对你和曹愚鲁的调查行为,会被这些消息扭曲本来面目,让墨家人认为张家已经和你达成了同盟,在帮你办事。”
“当然,这个消息是我用来制约那些张家人的,我不会真的把事情做到这一步。我只是要让他们知道,事情可以朝这个方向稳定发展。”
“到了这一步之后,这部分张家人即便再不愿意,也只能跟我同在一条船上。这样一来,这个问题就算是得到解决了。”
说到这,张玄羽叹了口气,“可惜,现在事情有变了。”
周毅挠了挠头,理清了张玄羽的思路:“也就是说,如果按照你的计划走下去的话,这些人觉得自己是在查证某些事情,你却可以让别人认为,他们是费心甄别靠谱的人选,好将这些查到的人派到重要的事情里任用……你想要扭曲这些人行动的意义,对吧?”
“大致如此。”张玄羽点点头,“说起来很麻烦,做起来却并不困难,我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包括这些事情中的每一个能影响事情进程的细节。”
“这一手真玩儿出来的话,那可真是漂亮。”周毅认同的点点头,“你当时说你的计划和我的想法大致相同,只是方式不同,我还没彻底弄清楚你是什么意思。现在一听,可真是豁然开朗。”
“再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了。”张玄羽微微摇头,多少有些遗憾,“这个计划已经被你搅了。他们知道你们和‘望闻问切’有关,就不会再查下去了。他们不再追查,我也设计不了他们。”
“那就正好跳过这一步。”周毅“哈哈”一笑,“给他们一个机会,看看他们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
张玄羽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先吃饭吧。林城里有不少不错的馆子,我带你尝尝。”
和张家人有关的话题暂时搁置了。
在“吃”这方面,周毅一直贯彻着“实用主义”: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也没什么特别讨厌吃的,也不太在乎味道如何,只要不是特别难吃就行。于周毅而言,“吃”这件事情在大多数情况下毫无意义,只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
张玄羽将三人带到了一个私家菜馆,熟练的点了几道菜肴,香气扑鼻,颇为精致。
周毅也不管这些那些,不过是闷头大吃而已。
一餐饭吃完,张玄羽看看周毅,“这里的菜怎么样?吃的习惯么?”
“还行啊。”周毅想了想,“吃的挺饱的。”
“……”张玄羽问:“没别的评价?”
“评价啊……”周毅挠了挠脑袋,“味道还可以,还行。”
看了看张玄羽,周毅笑着说,“我这人在吃东西这事儿上没什么讲究,能吃饱就行。非要说的话,我这就是牛嚼牡丹,不懂品味。”
“以后一起吃饭的时间应该还不少。”张玄羽问周毅,“你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么?”
“这个……”
周毅很认真的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吧……炒花生算么?之前我找了个炒制花生的方儿,在江城的时候炒制了一些,用来当个下酒菜。这个都能算么?”
“……”张玄羽沉默了一阵,“算了,我吃什么你吃什么吧,这样比较省事。”
“行。”周毅自然没什么反对意见。
吃过饭后,一行人返回了张玄羽所在的公寓大厦。
周毅琢磨着该告辞离开了:别的不说,得先找个安稳的住处,天天住旅馆可实在受不了。这倒不是钱不钱的事儿,而是深夜时的旅馆里偶尔传到耳朵里的动静,总是让周毅这个血气方刚的大好男儿有点不太清静。
再者来说,张玄羽身在这间安保措施相当严格的公寓楼内,个人安全不成问题,并不需要周毅等人的保护——事实上,张玄羽压根就没有面临任何针对她个人安全的威胁,只不过是自己导了一出戏而已……
真要正正经经的保护张玄羽,在周毅看来其实挺没必要的。
跳下卡宴车,周毅看看大厦,又看看张玄羽,“我们就先走了?得安顿一下……还有很多事情没收拾明白呢。”
张玄羽并无异议,“好。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联系你的。如果你有任何问题,也可以直接联系我。”
“行。”周毅答应了一声,招呼曹愚鲁和徐痴虎准备离开。
“不妥。”曹愚鲁看着周毅,“这样不妥。”
“啊?”周毅没明白曹愚鲁是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是张小姐的保镖。”曹愚鲁看着周毅,说的不紧不慢,严谨认真:“身为保镖,不贴身保护雇主的话,应该不太合适。再者来说,就眼下的情况而言,对方大概会盯紧我们的动作。如果在这个时候露了破绽,对我们的行动没有好处。”
“呃……”周毅十分疑心的看了看曹愚鲁,“那咋办呢?”
“张小姐。”曹愚鲁望向一旁的张玄羽,“您的公寓里有多余的卧室么?”
“只有一间客房。”张玄羽说:“这间公寓不大,房间并不多。除了主卧,就只有一间客房里有床铺,其他的房间都各有用场。”
“我们三个人,也没办法挤在一个房间里。”曹愚鲁看看周毅,“您就住在那个客房里吧,这样也算是贴身保护了。就算是有人监视张小姐的日常行动,您也是和张小姐全天24小时同行,做到了一个保镖该做的。我和痴虎可以在附近的酒店里住下,在张小姐日常外出的时候,我们可以立刻赶过来,随同保护。”
“……”周毅眨了眨眼,没说话。
曹愚鲁这话说的的确是认真又严谨,语气和神态也是既正经又正直,看不出任何问题。
……但周毅横竖觉得他的这个提议目的不纯!
曹愚鲁没有征询周毅的意见,而是望向了张玄羽,“张小姐,这样可以么?”
“听起来很合理。”张玄羽脸上没什么异样的神色,显得冷静而镇定,“我没问题。”
“那就这么决定了。”
曹愚鲁看看周毅,“爷们儿,我和痴虎去附近找个地方住下,你就住在张小姐家里。有什么事情的话,咱们电话联系。”
又看看周毅,曹愚鲁问:“张小姐已经同意了,你这儿……没别的意见吧?”
我有意见,我很有意见!
周毅的内心大喊着。
从一开始曹愚鲁说“不妥”,周毅就品味着这事儿的味道不对。现在一看,曹愚鲁这厮果然是包藏祸心。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又是有婚约的一对儿男女。
曹愚鲁用看起来很合理的理由把俩人凑在一起,未必就一定有让两人发生点什么的意思——多年不见,感情不深,实在是没有发生点什么实质性进展的基础——但是却一定有让两个人多亲近亲近的意图。
至于为什么让两个人多亲近亲近,理由就非常简单了:为日后两人践行婚约而先做个准备。
曹愚鲁那个不爱动脑子的恶习,在这会儿全然不见了。他先问了张玄羽的意思,得到了张玄羽的确认之后,再回过头来询问周毅——这还询问个屁啊?人家姑娘都坦然点头了,难道周毅这么个大老爷们儿还能扭扭捏捏的,甚至开口说“不”么?
“行……”周毅微微咬牙,看着曹愚鲁,“我能有什么意见啊……我当然是没意见了……”
“好。”曹愚鲁向周毅一点头,将周毅的情绪视若未见,“我跟痴虎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的话,您再联络我。”
说完,曹愚鲁向徐痴虎稍作示意,带着徐痴虎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嘿……”
周毅看看离开的二人,又回头看看张玄羽:“这……嘿……叨扰了。”
“是我麻烦你了。”
张玄羽微笑着:“如果不是让你们做我的保镖,也就不用这样了。”
“哈,哈哈……”周毅笑的多少有点不太自然。
“曹愚鲁……”
张玄羽看着周毅,似笑非笑:“他倒是一个不错的僚机。”
“咳……”
周毅自然知道“僚机”这个词儿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周毅看着张玄羽,几乎是和张玄羽一样的似笑非笑,“你的僚机还是我的僚机?”
张玄羽失笑,“德性。” 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