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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出了问题,别怪我手狠。
挂断了电话,周毅咂摸着王狱这话里的意思,摇了摇头。
这个王狱啊……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黑道上爱火并就火并,只要不出大问题,那就随便黑道去狗咬狗。但如果出了问题,例如造成了普通民众的恐慌和其他不利的影响的话,就别怪我手狠了。
王狱如果只是一个警察的话,他对于“黑道火并”这件事情就不会是“随便你们狗咬狗,不影响到其他地方就可以“的态度。他虽然是个警察,但同时也是一个法家门人,对“黑道”这种存在可谓是深恶痛绝,说他乐意看到黑道人物互相拼杀也不为过。
当然,前提是这样的火并拼杀不能影响到其他方面,就像是下水道里再怎么浊浪涌动,都不能翻涌到街道上一样。否则的话,王狱就要干点不客气的事情,教一教江城黑道们做事的道理了。
“别怪我手狠”这样的警告和威胁,一般的警察即便说了,也没有足够的力度:这话不仅是在警告周毅,也是在指向江城的整个黑道,一般的警察根本没有这个警告的能力。
但是出身脉络遍布天下的法家,王狱有这样的资源,也有这样的能力。这样做带来的收益是否高过后续引发的麻烦,才是王狱是否要这样做的原因所在。
对于这一点,周毅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不过在即将到来的这一场火并里,周毅有足够的把握控制局势。不然的话,一旦事情闹大,让王狱忍不住出了手,那事情就更加的麻烦了。
转过天来,周毅简单收拾了一下,和曹愚鲁一起去了一趟旧城区。蚂蝗派到旧城区的人倒是勤勉,虽然离着场子开门做生意的时间还早,但一个个都在场子里盯着。
这份“勤勉”到底是因为什么,周毅心知肚明:对白亮的地盘动手的事情,蚂蝗肯定是跟这群人透了风声,让他们随时等着,单等周毅来通知、发令。
这些人虽然还是蚂蝗的人,但眼下毕竟是在周毅手下办事。台面之下怎么办事那是一码,台面上总是要有点顾及的。如果没接到周毅的命令,这群人就直接动了手,那大家脸上就太不好看了。
蚂蝗要的,只是架空在道上没有什么根基和名声的周毅,对旧城区这片地盘进行实质上的掌握。彻底跟周毅决裂,也不符合蚂蝗现阶段的利益。
周毅看的出来,蚂蝗还是有点做事的手腕和策略。只可惜,蚂蝗从一开始就落在了周毅和白亮的算计里,任他做什么,对最终的结果而言都毫无意义。
把心里的这点感慨收起,周毅在赌场里找到了那个自称叶子的年轻人。
周毅把话说的简单明白:今晚十二点之后,由叶子带着人,对旧城区周边白亮手下的场子动手。具体选择哪个场子,怎么办事,都交给叶子来自行决断。唯一的一点要求,就是在拿下地盘的同时不要出人命,否则事情就难以收拾了。
叶子一脸的感激涕零,说一定不会辜负周毅的信任,一定把事情办的漂亮如何如何,周毅也就很知情识趣的帮衬了几句场面话。
说定了这件事情之后,周毅也不在赌场里多留,和曹愚鲁一起离开了。
叶子对白亮的哪个场子动手、怎样动手、怎样调配人力之类的事情,周毅是一点都不关心,也全然不在乎。今晚将要发生的事情,除了白亮之外,就只有周毅最为清楚。既然如此,还费什么心思?
至于叶子背后的蚂蝗在接到消息之后,会不会觉得周毅此举反常、古怪,甚至起疑,周毅是全不在乎的:今天这个局既然摆下了,蚂蝗就一定会入局。
即便他在今天这一天内发现了什么马脚、破绽,也没法逃脱入局的命运——为了确保蚂蝗没有任何破局的办法,周毅和白亮做出了种种设想,拿出了相应的应对方案。蚂蝗就算是识破了周毅和白亮的计划,也根本无法脱身。
于周毅而言,接下来就只要养精蓄锐,等这一场好戏上演就是了。
回到小院,周毅吃过了饭,跟自己下了几盘棋,然后便去睡觉。
今天晚上要有不少事情发生,周毅得好好的养足了精神,晚上才有精神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曹愚鲁搬了一个板凳,坐在院子里的阴凉里,闭目养神。但凡有人从小院的门外经过,看起来已经睡熟的曹愚鲁都会睁开双眼,仔细听着院子外的动静。
虽然身处都市,但曹愚鲁如同身在荒野,警觉到了极点。
周毅一觉睡醒,已经是差不多该吃晚饭的钟点了。一下午沉睡,周毅倒也不饿。他给自己泡了一碗“满天星”,琢磨着先洗涮洗涮肠胃。
端着搪瓷碗,吹着茶叶末子,周毅站在院子里跟曹愚鲁商量晚上的饭辙,就听有人敲门。
双目微闭的曹愚鲁几乎同时睁开双眼,看了看周毅,手按在了后腰上。
曹愚鲁一直把墨云锋随身带着,少有离身的时候。他有一套秘传的手段,能把这墨云锋藏在身上,衣服一盖,那无迹可寻。这套手段周毅没打听过,还真不清楚曹愚鲁是怎么做到的。
手按在后腰上,就能随时取出贴身藏着的墨云锋。
现在这时候实在是个敏感时间,不知道找上门来的人是个什么来路、来意,曹愚鲁也就更加的敏感一些。
看周毅微微点头,曹愚鲁一手按在后腰上,缓步走到院门左边,低声问道:“哪位?”
“周先生在家么?”院子外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是秦轻月,来找周先生。”
周毅有些发懵的眨了眨眼。
这女人……怎么在这时候上门了?
秦轻月的声音他印象深刻,不会听错,知道此刻院子外面说话的确实是秦轻月本人。
想了想,周毅向曹愚鲁点点头,示意他开门。
曹愚鲁一手按在后腰上,一手打开院门,秦轻月正站在门口,左右再没别人。
“秦小姐,”曹愚鲁看看秦轻月,点点头,侧身让开了路,“您请。”
“待不住的。”秦轻月站在门口,看了看小院里的周毅,“周先生,我能请你去喝杯茶么?”
“呃……”周毅咂吧咂吧嘴,“喝茶……也行吧,但是我还没吃晚饭呢,这个你看……”
秦轻月点点头,“那地方的茶点做的还算是精致,应该还能入口。”
秦轻月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周毅也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了。他点点头,笑着说了一句“我收拾一下”,把秦轻月的邀请应了下来。
秦轻月来的奇怪,周毅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来意。不过眼下正好是难得有闲,周毅也乐得和秦轻月喝杯茶,稍稍放松一下一直紧绷着的神经。
简单收拾了一下,曹愚鲁开车载着周毅,秦轻月自己开着车在前面带路,也不知道是要去哪儿。
曹愚鲁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着那把放在腿上的短管猎枪。
他的戒心,不会因为来的只有一个秦轻月而稍稍放松半分。 说白了,周毅和秦轻月之间并没有多深的交情,她又在这么一个敏感时间里上门拜访,曹愚鲁没道理不防着她一手。
看曹愚鲁的举动,周毅虽然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但也不去多说什么。
宋唐之前说的清楚,秦轻月的爷爷虽然跟宋如晦有交情,但人家秦家是书香门第,诗书传家,和宋家不同。秦轻月的爷爷和宋如晦也只是私交而已,秦家跟黑道上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关系。
秦轻月来找自己的原因有无数种,但唯独“她被黑道利用,来把自己引入陷阱”这个原因没有可能。
不过曹愚鲁这份警惕是好的,周毅也不会多说什么。
秦轻月带着周毅和曹愚鲁进入了一个别墅区,在一座座别墅之间转了几个弯之后,秦轻月的车在一座四合院旁停下了。
在一栋栋别墅,这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看起来十分的不合群。
周毅下了车,看着眼前的四合院,又看了看远处的别墅,不住的摇头:“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弄这么一个四合院……不便宜啊。”
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曹愚鲁,周毅低声问:“你见的世面比我多,你说说,来这种地方喝次茶,大概得多少钱?”
曹愚鲁眨了眨眼,“我在外面的时候,没时间喝茶。”
“哎呦我操……指望不上啊……”
看着秦轻月已经走到四合院门口敲门,周毅拍了拍脑袋,“来这喝一次茶,没个两三万块估摸着是拿不下来吧……不然人家这么大一个产业用来做茶馆,收费低了都收不回本钱啊……”
周毅正跟曹愚鲁念叨着,就看已经叩开了四合院大门的秦轻月往这边望了过来,正探询似的看着周毅。
“咳……”干咳了一声,周毅向秦轻月笑着点点头,和曹愚鲁一起快步走了过去。
进了四合院,周毅左右看看,却没看到什么人,心里暗暗嘀咕:这种高端茶馆是牛逼啊……知道客人注意隐私,也就不让那么多人凑在跟前。不过这也有点不方便,引路什么的还是需要人的嘛……
周毅正这么琢磨着,前方走着的秦轻月熟门熟路的推开一扇房门,然后回头看了看周毅,“周先生在想什么呢?” 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