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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你们的保密措施有多大的把握,王先生?”
周毅在琢磨了一阵之后,把电话打给了王狱。
王狱刚接通电话,周毅就直接问了这话。
这话让王狱颇为意外,“这话是什么意思,周钜子?”
——周毅称他为“王先生”,显然是将王狱当作法家门人来对话,而不是将他视作警察。既然都是用江湖身份交谈,王狱说话的时候也得谨慎些。
“字面意思。”
周毅说:“记得那些被我收拾掉的人么?干采生折割这活儿的那些人。”
“记得。”王狱说,“从他们身上审出了一些事情,没牵连出多少猛料,但是也足够把他们关进监狱。他们的供词里牵扯到了你,不过我找了一些人出面说话,和你有关的事情就没有深究。”
“这些人里,应该是有人往外送了消息。”
周毅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现在,丐帮的人针对我发出了悬赏,悬赏两百万要我的脑袋。我的人已经跟丐帮的人有过接触,确认了这件事情。”
“丐帮悬赏墨家下一任钜子?他们好大的胆子。”王狱不大相信,“丐帮虽然也算是江湖人,但是和墨家、法家都不一样,走的不是一个路子,也绝不会想着挑起和墨家之间的斗争。这件事情里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基本上没什么误会。”周毅说。
“基本上……”
王狱琢磨了一下周毅的说法,立刻明白过来了,“是了,你办那件事情的时候,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你到底是谁,这就是最大的误会了。”
“也可以这么说。”周毅笑了笑,“但是王先生,这种事情你是知道的,没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说法。既然他们把事情干了,那就没有说一句‘误会’就把事情抹平的可能,不然以后多的是借着误会的名义来跟我为难的人,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你想做什么?”王狱警觉了起来,“一个是墨家,一个是丐帮,这属于江湖事,我是不会为你提供任何帮助的。”
“法家在这种事情里不会下场,我明白,我也不是在向你求助。”周毅说,“我是说,你们的系统内部可能出了一些保密方面的问题,否则与我有关的消息也不会传到这些丐帮人耳朵里。你可以和你们的兄弟部门提一下这件事情,让他们查查看,看看这种保密问题到底严重不严重。”
“……多谢提醒,我会转告他们的。”道谢之后,王狱问:“周先生,您打这个电话过来,只是为了这个?”
“肯定不单单是为了这个,还有别的事情。”
周毅“哈哈”笑着,“我也是想提醒你,我之所以会被人悬赏、陷入险境,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们的保密措施出了问题,让那些已经被逮捕的犯人得到了我的信息,并且将我的信息传给了他们在外面的同伙。”
“嘿嘿”一笑,周毅问:“无论是警方也好,法家也罢,是不是该因为这个而给我一点什么补偿呢?”
“周钜子说笑了。”王狱不慌不忙,接住了周毅的话茬,“无论是警方也好,法家也罢,都没有让这件事情跟您产生多少牵扯。如果说补偿的话,我觉得对您的补偿已经预付了。”
这话很出乎周毅的意料,他叹着气:“不是,王先生,您这个话说的可是有点无耻啊……您这个无耻的样子,怎么跟金石开有点相似?怎么回事这是……您这是学坏了啊!”
“三人行,必有我师。”
王狱也笑,“取长补短而已罢了。再者来说,跟您打交道的时候,不能太要面子,不然会很吃亏。”
“也别那么紧张吧?”周毅说,“我不会提出什么很过分的要求的,别这么紧张。”
“您说说看。”王狱根本不接这个话茬。
“我接下来会对丐帮动手。”
周毅毫不遮掩,直接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无论是丐帮做的事情,还是丐帮这个组织的行事风格,我都很不喜欢。不仅是我,老爷子也很不喜欢丐帮,只不过时势所限,他当时也不好做什么。我本来想着等我接掌了墨家之后再对丐帮动手,但既然现在已经结了梁子,那就是择日不如撞日,就趁现在了。”
王狱说:“丐帮相比墨家,绝对算不上是什么旗鼓相当的对手,如果周钜子掌握了墨家,将丐帮连根拔起、彻底铲除可能有些不太实际,但基本上扫灭丐帮,让丐帮失去组织,让它自行消亡还是有很大的可能。”
“但是。”王狱话锋一转,“周钜子你现在还没掌握墨家,墨家内对你的态度也绝对不算友好。在这种时候,你要对付丐帮?这个选择恐怕不太明智。”
“动手是动手,但肯定不会全盘开战……这种事情我跟你说了你也懒得听,对吧?我自己心里有把握。”周毅说:“我只是想着如果我和丐帮斗起来的话,我应该能把他们的烂底翻出来很多。那个时候,你大概可以做点事情。”
王狱冷笑了一声:“周钜子的意思是说的,我可以帮你打击你的对手。”
“这么理解的话就偏颇了。”周毅说的很郑重,“是除暴安良,维护社会治安,扫除为恶多时的恶性犯罪团伙,铲除危害社会安定的不良分子。”
“危害社会安定的不良分子……”王狱叹了口气,“周钜子,按照你这个说法的话,我最需要铲除的是你。不含任何偏见的说,周钜子,麻烦和混乱总是跟着你走。如果把你关起来的话,这个社会应该能安定不少。”
周毅说:“也别这么说,我和你做的事情其实差不多,只不过大家践行的规则不同而已。”
“合法的规则和非法的规则的不同。”王狱说。
周毅一阵头痛。
和王狱的谈话无论是怎样开始的,话题的最后总是会绕到这种地方来。
这种基于双方立场甚至价值观的讨论,有时候或许很有必要,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徒劳而无用的。
“简单点说吧。”
周毅换了个话题,“我和丐帮狗咬狗,你们就在一边旁观,等着痛打落水狗就行。除此之外,我不向你们要求任何事情。”
“痛打落水狗?”王狱想了想,说:“问一句稍微有点冒犯你的,周钜子,如果你是那个落水狗呢?你就没想过这件事情么?”
“想过啊,肯定想过。”周毅哈哈一笑,“如果我是那个落水狗的话,到时候你们来痛打我嘛……这种事情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我知道的。”
“……周钜子,我绝对不会认同你,一旦有合适的机会,我还是会把你抓进监狱里。但是不得不说,我很欣赏你这个人。”王狱说:“像你这么通达透彻的人,我见的不多。”
挂断了电话,周毅揉了揉脑袋,无声的苦笑了起来。
“你和这个人关系不错。”在一旁画画的张玄羽说。
周毅和其他人之间的交谈、通话,并不会避讳张玄羽。
“他是一个法家门人,同时还是一个警察。之前追着曹愚鲁去了我所在的江城,一心想把我和曹愚鲁抓进监狱。客观来说,他虽然也在我做事的时候给了一些帮助,但是还是那句话……”
周毅叹了口气,“……他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如果说这都算是关系不错的话,那就算是关系不错吧。”
“亦敌亦友的关系啊……”张玄羽想了想,“有这么一个人在倒也不错,能帮助你反思,也能让你理清思绪。”
“也不算是什么好事就是了。”周毅苦笑。
“听起来你最近要做不少事情,需要人手么?”
张玄羽问周毅:“如果你需要人手的话,跟我说一声。我手里有很多人都在闲着,正好可以给他们找点事情做。”
周毅谨慎的想了想,“……应该不用。”
“是不用,还是因为不好意思?”张玄羽从画架后面探出头来,笑着问周毅,“嗯?”
“都有。”周毅笑了笑,“真要是有这种需要的话,就算是我不好意思,我也照样会跟你张口的,现在还没这个必要。”
周毅知道,张玄羽在张家之外的人手都是李老爷子交给她的,这算是一个礼物或者赠予。周毅调用这些人手的话,感觉总是怪怪的——这多少有点“吃软饭”的感觉。
如果真的有这个必要的话,周毅不会犹豫,也不会跟张玄羽客气,更不会因为这种感觉而影响自己的正确判断。
张玄羽也不多说,点了点头,继续画画去了。
……
湖畔别墅内,阴柔青年人放下了手机。
“人已经安全撤离了。”
阴柔青年人看了看一旁胡子拉碴的青年人,“消息也已经确认了,张家那位大少爷给的消息的确没错,林城那边的那位,的确是我们要找的人。”
“好事。”
胡子拉碴的青年人点点头,放下了手里的《荡寇志》,转头看看阴柔青年人,“找一些人过去,看看能不能把事给办了。如果事情办不成,那也探探他的底,看看他手里有点什么牌。”
“好。”阴柔青年人点了点头,又问:“张大少那边,是不是……”
“嗯……”
青年人摸了摸他的胡茬,想了想,“也办了吧?法不能传六耳,何况这种事情?”
“也是。”阴柔青年人点点头,“我安排人去做。”
“嗯……”
青年人拿起了《荡寇志》,将翻未翻的时候,忽然抬起头,笑了笑,“张大少啊……那份保险,他应该买下来的。” 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