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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住处的事情办的很快,两天之后,周毅一行人就搬进了林城郊区的一座度假别墅里。
这座度假别墅很符合周毅的需求:方圆五里之内没有人烟,想买包烟都得去十里之外的城乡结合部,进出只有一条路。
就算是在这里发生一场枪战,都不会有人过来看一眼。
除了符合周毅的需求之外,这地方的风景还不错,周围树林环绕,还有一个占地不小的人工池塘,有鱼有莲花,岸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码头和两艘小舟。
这座别墅本来是林城本地一位暴发土豪置地建盖的,手笔颇大,耗资不在少数。可惜这别墅刚落成没多久,那位暴发的土豪在生意上遭受了重创,宣告破产,这栋别墅也被拍卖了。
几经辗转,这座别墅以一个相当低廉的价格落到了林城本地一家酒店的手上,作为“高端度假别墅”使用。
可惜,这地方的生意一直冷清。
张玄羽付了半年的租金,将这个度假别墅租了下来。
别墅内一切应用之物都齐全,四人也都没什么太多的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搬了进去。
“好地方。”
周毅把别墅内外给逛了一圈,颇为满意,跟曹愚鲁和徐痴虎念叨:“上下两层,房间多,再来些人都住得下,各种物件也齐全……我刚才在房间里还发现了一个挺奇怪的玩意儿,叫什么液体避孕套……这玩意儿你们试过么?”
曹愚鲁摇头。
“不好使……”徐痴虎看了看周围,没看到去为自己选定房间的张玄羽——如果在“主母”面前说这种话,在徐痴虎看来那实在是有点逾矩——这才敢放心说话,声音压的很低:“往下面喷的,喷的不好的话还挺麻烦,用的时候感觉也就一般,还得提心吊胆的担心漏不漏……不算是什么实用玩意儿。”
“还挺有生活啊……”周毅看着徐痴虎,“嘿嘿”笑着。
徐痴虎“嘿嘿”一笑,没说话。
“怎么,爷们儿,”曹愚鲁低声问周毅,“……有想法?”
“……哪儿跟哪儿啊,我就是跟你们取取经,学习一下。”周毅连连摆手,“别想歪了……这都是知识,不懂就得学得问啊!”
张玄羽的声音忽然从三人上方响起:“聊什么呢?”
周毅抬头去看,正看到张玄羽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俯视着在大厅内说话的三人。
看着周毅,张玄羽偏了偏头,“看你们好像聊的很开心……聊什么呢?”
“没,没聊啥。”
周毅“嘿嘿”干笑着,“我就是琢磨啊,这地方好像也太僻静了点,来的路上我看到的最后一个商店,好像都在十里地之外了吧?想买包烟都不容易啊……开车过去?”
“楼下有地下室,地方很大,酒店方的人说里面储备了很多东西,烟酒一类的东西储备的很充足,有很多整箱的。”
张玄羽向地下指了指,“你可以去找找看。那些东西在我们入住之前刚放进来,不用担心过期或者变质。”
“……真周到。”周毅竖起了大拇指,笑的很真诚。
“……”
张玄羽把头偏向了另一个方向,“……不是在聊这个,对吧?”
“……”周毅“嘿嘿”干笑,没说话。
几个人选定了自己的房间,算是安置了下来。曹愚鲁和徐痴虎住在一楼,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就是他们顶上去;周毅和张玄羽做了对门邻居,彼此之间也有个照应。
入住之后,徐痴虎就忙碌了起来,他在度假别墅周遭安置了一些无法造成多大伤害、却能闹出很大动静的预警陷阱,防备着必然会来访的不速之客。
本来他还计划着装一些监控摄像头,但在别墅里转了一圈之后才发现没有这个必要——别墅周围已经铺设了许多监控摄像头,运行状态良好,覆盖范围相当之大,除了几个需要被调整的监控死角之外没有什么问题。
监控系统的控制室设在别墅内的一个房间里,会每隔二十四小时将监控录像远程上传到一个服务器中。徐痴虎稍作修改,将这个上传服务给中断了——他可不想让酒店方的人在检查监控录像的时候被吓着。
这种事情酒店方只当是没有发现,半点声音都没有——他们也不想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得罪这种大主顾。
晚饭的时候,周毅下厨做了一席菜——厨房里储备着较为常见的蔬菜鱼肉,基本上能满足常见的各种需求。如果另有需要,一个电话就可以让酒店方送来新鲜卫生的种种所需食材。
“来来来,一起举杯。”
开饭的时候周毅还开了一瓶酒,倒了四小杯,“来,庆祝一下乔迁之喜!”
“乔迁之喜么……”
张玄羽哑然失笑:“……这也算是乔迁?即便这算乔迁,也没什么可喜的吧?”
“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去住,这肯定算是乔迁。至于喜么……”周毅皱着眉想了想,“以后杀人不用担心动静太大惊动别人,算不算是一喜?”
“哈。”张玄羽笑出了声,举杯点头,“算。”
四人举杯同饮之后,周毅指了指曹愚鲁和徐痴虎,“你们俩就这一杯,还得让你们俩保持个清醒的状态呢。”
曹愚鲁和徐痴虎自无异议,张玄羽看了看自己的酒杯,似笑非笑的望向了周毅。
“呃……”周毅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张玄羽,又望了望看似眼观鼻鼻观心、实则嘴角有一丝笑意的曹愚鲁,知道自己这话里有点歧义了。
“……我也就这一杯,量浅。”
周毅看看张玄羽,“你呢?”
“量浅。”张玄羽微笑着,“不再喝了。”
周毅点点头,拿起了筷子,“来吧……吃饭!”
席间无事。
饭后,张玄羽看了看周毅,“这会得闲么?”
“啊?”周毅愣了愣,“怎么?”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给你画张像。”张玄羽说。
“画像啊……”
周毅有点犹豫,“素描?油画?画像的时候是不是一动都不能动啊?一两个小时不能动弹的话,那也挺难受的你知道吧……”
四个人搬过来的时候,将张玄羽的画架之类的东西也搬了过来,倒也不太费事。
“不用。”张玄羽说,“你可以随便活动,我没有那么多要求。”
“行……吧。”周毅想了想,硬着头皮答应了。
这种事情周毅还真是从来都没干过,心里多少有点发虚。
画架放在二楼的书房。
周毅跟张玄羽走进书房,四下扫量了一眼,“我坐哪儿?”
“随意。”张玄羽为画架换上画布,用画笔勾调着颜料,“随意一点就好。”
“呃……”周毅往一旁的书架上看了一眼,顺手挑了一本书,在椅子上坐下,“……就这儿吧……我看书没问题吧?”
“没问题,想做什么做什么。”
张玄羽从画架后面探头看了看周毅,“随意一点,别太绷着。”
“你这个画法儿倒是很新奇。”
周毅顺手翻着手里的杂书,看的倒也有点兴味:“我之前听说,但凡是画人物像,都要求被画的那个人在拉好架势之后纹丝不动的待着,这样才好把样子给画好了……你真不需要我这么做?”
“如果要画得像,当然是那样最好。”
张玄羽在画架后面说:“不过这次是抽象画,写意不画形,所以没那么多要求。”
周毅听的悄悄一撇嘴。
用抽象画的手法画自己,画出来之后可能自己都认不出来那是不是自己了……
“嗯……”
沉默了一阵之后,张玄羽忽然问周毅,“这段时间,你压力大么?”
“嗯?”周毅被问的一愣。
“这段时间这么多事情,墨家、丐帮、警察、法家、还有张家里的那些事情……”
张玄羽的声音很温和,“……处置这些事情,压力会很大吧?”
“也就还行……”
周毅想了想,“该吃吃,该睡睡,倒是没啥妨碍。要说费脑子吧那是真的费脑筋,但也还行,撑得住,没什么问题。”
说着,周毅一笑,“压力这个东西吧,说来说去,最大的压力不过是性命受到威胁时感受到的压力。但这种事儿怎么说呢……老头子从我小的时候就跟我念叨,说人生如戏又不如戏,太在意或者太不在意都不好。”
“人生如戏,所以就不能太不在意,好歹得把这场戏给演好了唱好了,否则就对不起这台大戏了。”
“之所以说人生不如戏呢,是因为天底下一切大戏小戏乡里野戏都有个戏本儿,无论演的好演的坏,好歹都是照着戏本儿来的。但人生这玩意儿不一样,没人给你一个戏本儿让你按着戏本儿上写好的东西演,也没人能告诉你接下来肯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多的是无常万变。”
“一个人可能昨天是个沿途乞讨的乞丐,今天就因为捡到一张中奖的彩票而发了横财,而在明天因为吃龙虾卡了嗓子被噎死在了餐桌上……这样的起伏无常,戏文儿里不会有,因为观众看了之后是要骂街的,但这种无常在现实中俯拾皆是。”
“所以说,这无常人生还真是不如戏,真的是不能太过在意。”
说到这,周毅又一笑,“老头子一直跟我念叨这类观点,久而久之,我多多少少的会受到一些影响。所以说性命安危这种压力啊……除非用枪顶着我的后脑勺,否则大多数时候我都没什么压力。”
张玄羽沉默了一阵之后,在画架后面低笑了一声。
“舌慧。” 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