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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父亲当时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侯府嫡夫人 妖九陌 3405 2021-04-06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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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赵老夫人寿诞之后,宋长尤便得了自由出入将军府的允准,当他将这日祠堂里发生的事情以讥讽的口吻讲给长姐听时,宋梓舟一边替他束发,一边扬起唇角笑了笑。

  而今尉氏最后悔的事情,大概就是将她送进将军府,原本想着以通房婢女的身份来折辱魏氏秧之的女儿,却未曾料到,赵老夫人的一句话,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以及尉氏最初的设想。

  “阿姐,”宋长尤转回头看着身后站着的人,“父亲当时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宋梓舟握着骨梳游走在对方青丝中的手顿了顿,而后走到几凳旁坐下,语重心长的回答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是薄厚多少,有无用处的区别。”

  尉氏有一个绕了几个弯的远亲兄长在朝中担任吏部尚书的位置,因了这一层关系,原本就软弱怯懦浮名薄利的宋延年,欲念薰心,对于自己这个善妒且心术不正的第二任妻子言听计从,连带着,宋晚晚自幼就比其他各房子女更加受宠。

  但人性原本就是一种极为复杂多元的融合体,即便是这样的宋延年,也会在做出十件坏事之后,突然想要做一件好事弥补。

  正如,在尉氏以其远亲势力的胁迫引诱下,一直过分疏离薄待其他房内子女的父亲,也会在某一刻突然生出想要同他们亲近的心思。

  当然,不得不承认,父亲待尉氏及宋晚晚母女好,并不仅仅是因为礼部尚书大人的权势,如此迁就和包容,或多或少都还是存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情感。

  宋梓舟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看见父亲对哥哥宋清酒生出慈爱怜悯的表情,是在她年岁尚小的时候。

  那一年,十一岁的兄长得了这个世界上最要命的病症,六岁的她暂时还不明白要命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只是觉得浑身长满离心性红色丘疹的哥哥很可怕。

  府里的随从在尉氏的示意下,用草帘子将宋清酒卷了从院里抬走,未及半人高的小姑娘担心哥哥,踉踉跄跄的跟在他们身后,一路上,所有人都在说天花、要死了、活不成了、可惜了这种话。

  稚子年龄,听不太明白对方的话,只晓得哥哥去哪里,她就应该跟到哪里,宋清酒被一张破草席卷着扔进了柴房里面,从侍从手上滚落在地的时候,身上传来的疼痛感惊醒了因为高烧处于昏睡中的兄长。

  “哥哥……”

  糯米团子一样粉嫩的姑娘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想要问他是不是摔疼了,刚刚跑到少年身边,伸出来的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对方的身体,就被哥哥猛地推开了。

  “出去,你不许靠近我……”

  那是宋清酒第一次用发怒般的语气对自己的妹妹嘶吼,也是第一次用那样大的力气将她推倒在地,并且毫无一丝心疼的迹象。

  六岁的宋梓舟在柴房外面站了整整三天两夜,深秋的风夹杂着初冬的雪花打在身上,一股凉意直达心底深处,比寒冷更可怕的是肚子里传来的饥饿感,好在赵姨娘总会按时遣人送来吃食,每每这个时候,她总会小心翼翼的推开柴房的门,在兄长的怒吼声以及干柴块飞过来之前,放下食物快速将房门阖上。

  就这样煎熬了三天两夜,在哥哥身上的丘疹转化为脓疱的时候,父亲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柴房门口,手里端着的是一碗浓到发黑的汤药,瞧见眼睛鼻子已经被冻得通红的她,先是小小的诧异了一下,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时至今日,宋梓舟仍然忘不了那一晚,父亲穿着防护衣将哥哥抱在怀里替他喂药的慈怜模样,以及放下药碗后,走至门口蹲下身子替自己揉搓脸颊时掌心的温度。

  自那一夜后,哥哥身上的高烧渐渐退了,皮肤上的脓疱也慢慢破损,结痂,直至痊愈,在所有人都以为魏氏长子必死无疑的时候,他却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并且长得比从前还要健康强壮。

  小时候,宋梓舟一直觉得父亲当时那碗里端的一定是灵丹妙药,所以兄长才能安然无恙,后来长大了才晓得,原来那碗汤药极其普通平常,甚至根本就不是治疗天花之症的。

  它能治的不过是父亲心中仅存的一丝丝歉疚,或许宋延年在做出这个举动的时候,想的根本就不是如何救活孩子,而是假使这个孩子没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也算尽力了。

  不过无论初衷如何,起码那一夜之后兄长渐渐好了起来,起码那一夜父亲脸上的慈怜与掌心的温度是真的。

  宋延年的关怀和注视相比起他的冷落与淡漠,就如同昙花一现,稀少而珍贵,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从那么多记忆的片段中脱颖而出,熠熠闪光。

  而今在祠堂突然开口央求穆之周善待与她,或许又是父亲为了安抚自己内心愧疚的一种举动。

  手心手背都是肉,在不侵害厚待那一方利益的前提条件下,宋延年是可以分出心神来平复其他的,无关紧要的,被自己薄待那一方的状况。

  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是人,最捉摸不透的是人的感情。

  宋长尤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坐着的女子,忽而勾起一面唇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姐姐,你知道清酒哥哥的牌位最后为何会进入祠堂吗?”

  听见问话,宋梓舟歪了歪脑袋,脸上渐渐有了一二分的疑惑,“难道不是因为陛下?”

  “陛下?”宋长尤重复了一遍尊者的称呼,语气中满是嘲弄,“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又怎么可能会将一个早已不在这个世界上的士卒记挂在心上。”

  “难道……”

  没错,是宋延年。

  在尉氏极力抗拒的情况下,那个男人以自己仅有的谋略和机智迫使对方不得不接受和容纳。

  “那一晚,我看见父亲在揽月楼上坐了整整一夜,而第二日,就有陛下连夜召见宗正少卿问询卫将军宋清酒牌位一事的消息流出。” 侯府嫡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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