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病中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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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除了巡逻的士兵,劫后余生的士兵们已经早早的睡了,一改白日的喧嚣,军营里静的出奇,可这漫漫长夜,也有无法安睡之人。
苏木夜不能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营帐中,其他兄弟都已经睡着了,苏木怕吵到众人,便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出营帐。
帐外夜色阑珊,繁星漫天,身在草原总觉得天空离自己很近,仿佛一伸手就能够摘下天上的星星了。
可是现在苏木却也无心欣赏了。对着夜空,苏木长叹了一口气。
身后突然传来了清冷的声音,“这大晚上的不回去睡觉,在这里唉声叹气的做什么?”
苏木心中一惊,下意识转过身去看,就见营帐中又走出来一个人,苏木定睛一看,正是石抹煦,石抹煦走了过来,静静地坐在了苏木的身侧。
苏木正想着找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就听见石抹煦淡淡的说着:“是因为完颜将军吧。”
被石抹煦看透了心思,苏木显得有些慌乱,连忙解释道:“不,不是,我只是……我只是睡不着罢了。”
石抹煦摇了摇头,但那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好吧,用不用我为你开一些安眠的药?”知道苏木一定有难言之隐,石抹煦也没有咄咄逼人,有些事情急不来,各中滋味,只有让苏木自己体会去吧。
苏木立刻说道:“不妨事,不妨事,我这就去睡了。”说着苏木慌忙起身,不想再同石抹煦交谈,说的越多,破绽越多,特别是和石抹煦这种聪明人,更是要小心谨慎些。不过最近,他总有一种感觉,似乎石抹煦已经知道了什么,开始对自己有所怀疑了。
苏木起身,石抹煦却没有跟上,他依旧坐在地上,看着天边的星星,喃喃的问道:“苏木,你是否认识一个叫南星的姑娘?”
苏木的身子猛地一震,停在了原地,身体微微的有些颤抖,神色极为慌张,声音更是略带迟疑的说道:“我…我并不认识这个人。石抹大哥…你…你为什么这么问?”
石抹煦不用回头,光凭苏木的语气就能想象出她紧张的样子,嘴角微微勾出一抹笑容说道:“只是随便问问罢了,若是你不认识那就算了。”
苏木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着,马上就要走进营帐了,只听见身后石抹煦幽幽的说道:“今日去给完颜将军诊病,昏迷中他一直呢喃着这个名字,所以我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让他这般念念不忘呢?”
苏木的身体猛地停了下来,双手暗暗攥紧,剑眉微蹙,眼里闪过一丝泪光,就这样站在帐外。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石抹煦缓缓地起身,深吸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从苏木的身侧走进营帐。
苏木却没有回去,一直站在那里,许久,石抹煦只能凭借月夜下苏木的影子判断着他还在这里,没有离开。
突然,苏木的影子消失了,石抹煦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
完颜宗弼的营帐前,布满了守卫的士兵,苏木躲在暗处,观察着情况。
心道:完颜将军的营帐守卫一向极为森严,特别是现在完颜宗弼受伤了,卫兵自然更多了。我到底怎样才能进去呢?
正想着,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卫兵一阵骚动,惊呼道:“谁?快!抓刺客。”一时间,卫兵们被这个黑衣人所吸引,全部离开了去抓他,苏木心道:这个刺客会是谁呢?还好没有伤到完颜宗弼,不过这也给我创造了机会!
心中极为得意,看着四下无人,赶紧探入帐内。
营外,黑衣人已经脱下黑衣,换上了女真军的军服,卫兵们从他的身边路过,都停下身来毕恭毕敬的问道:“石抹军医,你是否看见一个黑衣人从这里路过。”
石抹煦说道:“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个黑影向东边跑去了。”
士兵们赶紧沿着石抹煦所指的方向追去。
看着卫兵离去,石抹煦勾出一丝冷笑,心道:去病,兄弟只能帮你帮到这里了。
……………………
苏木走进帐中,营帐中,烛光恍惚,忽明忽暗,映着完颜宗弼那本就苍白的脸,使他显得更加的憔悴、虚弱。
苏木从未见过这样的完颜宗弼,在他的脑海中,完颜宗弼一直是像是山峰一样高不可攀,像顽石一样坚不可摧,他永远都是那样的自信、威武,其实在她的心中早就把完颜宗弼神化了。
可现在的他,面色惨白,嘴唇竟和脸一个颜色,眼窝深陷,本就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更加深邃,此时的他是那样的虚弱,突然,苏木心如刀绞,原来这座山也有倒塌的时候,原来他也是那样的脆弱。
苏木快步走到完颜宗弼的床前,坐在了他的身旁。
苏木的心,隐隐作痛,这个人三番两次的为了自己差点丢了性命,苏木怎么可能不动容呢?自从她成为完颜亶手下的一名杀手后,就从来没有感受过真正的人间真情,也从来没有人愿意为了自己豁出命去,可是完颜宗弼是这样的,不管他将自己当成了谁,总之,她深知完颜宗弼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
完颜宗弼依然处在昏迷的状态,没有任何一丝表情,也没有说话。
烛光照在苏木那张极为普通的面孔上,她柔声说道:“将军,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吗?你说要教我练剑的,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将军不能食言啊。”
苏木微微的感到完颜宗弼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苏木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接着说道:“将军,你说过,你怕我死的,你若是不教我剑术,若是我战死沙场该怎么办啊?”
完颜宗弼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睛却还是没有睁开,只是呢喃了一声:“南星。”
苏木的眸子瞬间亮了,一滴眼泪缓缓低落在完颜宗弼的胸口上,听着他隐约传来的心跳声,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阴湿了完颜宗弼的衣衫。
突然,营外远远的传来一阵喧嚣,“不好,一定是中了那个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了,赶紧看看将军的营帐去。”
苏木心中一惊,心道: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了自己,到那时真是百口莫辩了。
他回头看了完颜宗弼一眼,眉头紧紧蹙在一起,转身离去。
此时的完颜宗弼,虽还处于昏迷状态,但似乎有种力量让他睁开疲惫的眼睛,隐隐约约间,他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在向营帐外走去。
那个人的背影怎么那样熟悉,怎么那样熟悉?
最后还是合上了沉重的眼皮,昏迷过去。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完颜宗弼的眉头轻轻地皱了皱,双手微微的动了一下。此时的完颜宗弼只感觉头痛欲裂,心头发闷,不愿意睁开疲惫的双眼,但是心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召唤着他醒来。
缓缓地睁开眼睛,审视着四周的环境,意识也清晰了起来。他依稀记得昨晚,南星曾经来过,在自己的怀里哭诉,那种感觉好真实,不像是梦魇。
难道……
完颜宗弼眼前一亮,冲着营外喊道:“阿不罕丹,你进来!”他已经用尽全力,但无奈身体虚弱,声音也是极小的,还透着些干涩和沙哑。
阿不罕丹一直都在营外候着,一刻都不敢松懈,突然,他隐约听见了完颜宗弼的声音,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掀开帐帘查看完颜宗弼的病情。
当他看见完颜宗弼在床铺上挣扎起身之时,一瞬间喜出望外,赶忙冲进营帐。嘴中还喊道:“将军,你终于醒了,终于醒来了,我马上去叫军医来,给将军诊病。”
完颜宗弼支撑起虚弱的身体,对阿不罕丹说道:“等等,你先进来,我有事问你。”
阿不罕丹面露疑惑,心道:将军这才刚醒来,能有什么事找自己呢?
想着,已经走到了完颜宗弼的身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完颜宗弼明显有些气力不足,虚弱的问道:“昨晚是不是有人来过?”
阿不罕丹想了想说道:“属下一直派兵把守在门外,将军的营帐犹如铜墙铁壁一般,怎么会有人进来呢?”
完颜宗弼摇了摇头,喃喃的说道:“可是,为什么我感觉我见到南星了呢?”
阿不罕丹只觉得阴风袭来,南星姑娘早就已经不知踪影,将军怎么可能见到她呢?
除非是鬼魂!越想越觉得有些瘆得慌。
阿不罕丹声音略带颤抖的说道:“将军是不是做梦了?南星姑娘她,她已经……,怎么可能来找将军呢?”
完颜宗弼猛然起身,声音沙哑的喊道:“不!不!不可能,那不是梦,不是梦!她明明来找过我,我能够感觉到,是她!绝对是她!我要去找她!”完颜宗弼不愿意接受南星已经死了的事实,但是身体还极其虚弱,又因为起的太急,头突然发晕,身体摇摇欲坠,阿不罕丹连忙上前扶住完颜宗弼。
“将军,你刚刚醒来,身体还没有恢复,需要静养。你可是将士们的希望,一定要保重身体啊。”说着,阿不罕丹赶紧扶着完颜宗弼躺下。 将女生猛:病娇王爷难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