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信仰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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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洛水,格外寂静,马蹄掠过的声音也显得极为明显。大军一夜奔袭,在天还没亮之前,就已经来到了宋将刘锜部。
刘锜是泸川节度使刘仲武的第九子,南宋抗金名将,刘锜出身将门,少时从军征战,骁勇善战,在伐夏抗金中屡立奇功,是不可多得的一员虎将。
完颜宗弼的大军,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大营之中,可是宋军的大营却异常安静,安静的有几分诡异。
完颜宗弼纵马直接进入了刘锜的营帐,营帐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完颜宗弼举着火把进入。床榻上一人正在酣睡,完颜宗弼嘴角勾出一丝冷笑,看这次刘锜能逃到哪里去?
完颜宗弼骑马向前,长剑一挥,挑起床榻上那人的被子。熟睡的人才猛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
火光之下,那人的眼神与完颜宗弼相接,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着那人稚嫩的脸庞,完颜宗弼这才发觉出了异样,这人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年近半百的刘锜呢?
床榻上的人也就是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眉目清秀,直勾勾的看着完颜宗弼,临危不惧。
完颜宗弼面露怒意,冷冷的问道:“你是何人?”
小男孩面无惧色道:“我是大将军刘锜的小儿子,刘武陵,你如今已经陷入我父亲的全套之中,还不束手就擒。”
完颜宗弼眸子一沉,暗暗地握紧拳头,正要冲出营帐,这时阿不罕丹就急匆匆的也前来向完颜宗弼禀告,神色有些迟疑,支支吾吾的说道:“将军,我们被宋军包围了。”
完颜宗弼的脸色更加阴沉了,眼睛逐渐充血,狠狠地说道:“撤退!”
完颜宗弼无奈骑马离开,身后的将士亦落荒而逃,可是宋军却步步紧逼穷追不舍,但毕竟女真人是马背上长大的民族,他们骑术一流,最后终于将宋军甩在了身后,可是这次突袭伤亡惨重,完颜宗弼不得不回到临近的城池中修养。
此时的完颜宗弼就如同一个红了眼的野兽,没有发现南星的身影,却带领着大军损兵折将,他的眸子也越发的阴冷。
一路上,他劫持了刘锜军中副将,完颜宗弼剑眉紧蹙,冷冷的说道:“阿不罕丹,你去把刘锜的副将带来,我要亲自审问。”
“是。”
看见此时将军脸色不好,阿不罕丹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把人押了上来。
此时完颜宗弼坐在主位之上,刘锜的副将被五花大绑,跪在完颜宗弼的面前。
完颜宗弼冷冷的问道:“你可知刘锜三年前收养过一个女子,她现在身在何处?”完颜宗弼此时眼神中已经露出了凶光。
那人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对完颜宗弼更是不屑一顾,一副大义赴死之相。
看着他的脸色,完颜宗弼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本来就深邃的眸子,此时格外的阴冷,布满了杀意,狠狠地说道:“是哑巴了吗?那好,既然不说话舌头就没用了,来人把他的舌头割下去。”
那副将恶狠狠的看了完颜宗弼一眼,说道:“将军也是英雄豪杰,又何必做这些英雄不齿之事呢?我一心赴死,死前也就成全你,让你输的明白,其实刘锜将军根本没有收养什么义女,是我军线人打听到将军一直在寻找一名女子,所以刘锜将军才将计就计,放出这个消息引将军上钩,没想到将军竟然这么冲动,想都不想就杀进军中来,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说着,那副将露出轻蔑的笑容。
完颜宗弼心口像撕裂了一般,他捂住胸口站起身来,身体明显有几分摇晃,咬牙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好大的胆子!来人将他拖下去,扒皮抽筋,削肉碎骨。”
看着完颜宗弼痛苦的神情,那副将笑得更加放肆了,“完颜宗弼,刘锜将军,岳飞将军一定会替我报仇的,你一定会全军覆没,死无葬身之地的!”
他越这样说,完颜宗弼的眸子就越冷,他被两名女真人拖出了营帐,不久帐外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之声,听到过那声音的人,只怕会成为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
完颜宗弼走到汉人众俘虏的中间,阴冷的说道:“你们谁若是能告诉我南星的下落,我就饶他一命,否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众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说道:“将军,将军求您饶了我们吧,我们真的不知道你所说的那位姑娘……”
“住口!”还没等他们说完,完颜宗弼就怒吼着打断了他们,双手紧紧地攥起了拳头,跑出营外,骑着追风在军营中狂奔,嘴里喊道:“神女你在哪里?快点出来!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我来接你了!你快点出来吧……”
完颜宗弼一遍遍的呼喊着南星的名字,却没有人答应。
远处,苏木远远地看见完颜宗弼四处寻找拼命大喊的样子,身体不由的微微颤抖,眼角一滴眼泪悄然划过。
不知喊了多久,完颜宗弼的嗓子都已经喊哑了,却依旧不见南星的身影。赤焰的速度慢慢降低,完颜宗弼的身体挂在马上,眼睛中布满了悲伤心痛。从没有人看见过完颜宗弼这个样子,那个从来都是叱咤风云的少年英雄,那个让宋人闻风丧胆大将军,竟会如此的疯癫落寞。
三年了,他整整找了她三年,每一次都会燃起希望,而一次次希望又转瞬落空。
完颜宗弼不愿意承认,但是却又不得不想到,或许他们已经天人两隔,今生无缘再见了。
直到此时,完颜宗弼才真正明白,原来,三年来,他寻她、等她,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神女,而是因为他喜欢上了她。
或许是多年前,初见她时,就已经一见倾心。
没成想,三年前的匆匆一别,竟成了永别!
完颜宗弼骑着马来到宋人俘虏面前,面无表情,暗暗攥起双手,眼神中布满了杀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突然,完颜宗弼笑了起来,他笑的极为狰狞,那笑声久久回荡,如同鬼魅一般。让所有听见的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他已经扭曲的面孔,让人们不敢直视,他骑马来到了宋人俘虏的面前,鬼魅般的声音又响起来:“我的神女既然死在你们宋人的手里!我就让整个大宋给她陪葬!”他的声音不大,却能让听见的人寒毛都竖了起来。
宋人的哭嚎声再次响起,回荡在草原上,久久不息,让人不禁动起恻隐之心。
完颜宗弼却没有丝毫的怜悯,阴冷的说道。“阿不罕丹,一个不留,全部杀死!”
“将军这…这恐怕…恐怕不妥,宋人的俘虏里包括平民百姓,甚至还有女人和孩子,这……”阿不罕丹低着头,声音略带迟疑。
完颜宗弼挑眉,露出诡异的笑容,但声音依旧冰冷:“怎么?你想陪他们吗?”
阿不罕丹像是被着声音抽干了力气,腿下一软,连忙跪在地上:“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属下这就去办,这就去……”阿不罕丹连滚带爬的逃离这里,连头都不敢回,他知道完颜宗弼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已经变成了一个魔鬼。
不久草原深处,传来了宋人人撕心裂肺的嚎叫,那声音传遍每一个角落。本来水草丰美的东部平原,却一时间变成了人间炼狱,流淌着的宋人的鲜血将草原染红。
那凄惨的声音,并没有召唤出完颜宗弼的仁慈之心,他笑着,绝望的笑着,草原上狂风怒号,与那笑声融为一体,传遍每一个角落。
完颜宗弼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花拿出来,花瓣已经零落,但花香缓缓散发,慢慢的展平已经有些褶皱的花瓣,将花放进嘴边,细细的嗅着。
完颜宗弼喃喃的说道:“南星,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口鲜血喷到花瓣之上,完颜宗弼猝然落马。
那明黄色的花瓣上沾满鲜血,和花瓣融为一体,没有明显的界限,血滴就像是黄花流出的眼泪一般。
完颜宗弼躺在地上,任由狂风吹着,缓缓闭上了双眼,唇边的鲜血还没有来得及拭去,手中却还紧紧的握着那束明黄色的花朵。
初见南星时,她的模样出现在完颜宗弼的眼前,时光飞逝,如同白驹过隙一般,可是有些人,只需一眼,便是一生的眷恋。
南星,对于完颜宗弼就是这样特殊的存在,他深知,她身份特殊,她是赵构的女人,她什么没有见过,金钱权利都不能让她动心。
可是那又怎么,赵构能够给她的,他也可以原封不动的给她,甚至比那多得多,为了她,他想要成为女真的王,为了她,他要得到这广袤的江山,为了她,他要成为下一个千古一帝,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女人。
只要她愿意,留在自己的身边,完颜宗弼不怕背上篡权夺位的骂名,名声不过是后人评说,他更在乎的是眼前之人。
只可惜,或许今生再也与她无缘了,那他拼命夺取着江山又有何用呢?
刚结束了一场惨烈的战争,万幸的是苏木四人都没有受伤。
四个人又聚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表情都极为凝重。他们的耳边充斥着宋人俘虏的哭嚎声。那声音让他们不禁皱起眉头,虽然这些人都是他们痛恨的敌人。若是再战场上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挥出长剑要了敌人的性命。
但是像现在这样将已经成为俘虏的宋人杀死,他们还是会有些于心不忍。
这里面,苏木的反应最大,苏木捂住耳朵,不敢再听那些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但那声音还是不绝于耳,他们惨死在刀下的身影还是浮现在眼前,苏木咬紧牙关,却还是没有办法逃脱自己的内心。
苏木实在是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良心坐视不理,他要去向完颜宗弼求情,求他放了这些人。即使这样做会受到惩罚,也在所不惜!
苏木急匆匆的向完颜宗弼的大营走去。
此时远方传来马蹄飞奔的声音,众人抬头看去。那人的身影也逐渐放大,阿不罕丹的身影也逐渐清晰起来,众人不禁疑惑,他怎会来到这里。
阿不罕丹还不等下马就焦急的喊道:“石抹军医,大事不好了,将军不知怎么吐血了,你快随我去看看!”
苏木心中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完颜宗弼身体一直那么康健,方才见他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说吐血就吐血了!
一时间苏木心中咯噔一声,身体也开始晃动,来自草原深处呼啸的狂风都似都会将他吹倒,他暗暗地攥起拳头,让自己镇定。
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转而看着石抹煦,石抹煦还没有从颜盏笙离去的悲伤中走出来,不知道现在他有没有那份心力去救完颜宗弼?苏木不免有几分担心。
石抹煦的眼睛中也闪过一丝诧异,以他对完颜宗弼这么多年的了解,完颜宗弼并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症状,他究竟是怎么了?石抹煦片刻也不敢耽误,急忙跃上马背,他已经失去了颜盏笙,不能再失去这个从小到大的玩伴了。
两人纵马离去,苏木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风中他的身影显得那样的单薄,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中,苏木也不愿意离去。留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一句躯壳,他的心早就已经随他们而去了。
…………………………
完颜宗弼的营帐中,石抹煦此时正在为完颜宗弼诊脉,完颜宗弼脸色惨白,一动不动,此时的完颜宗弼意识全无,任由石抹煦摆弄着。
石抹煦一脸凝重,眸子也渐渐暗了下去,看着完颜宗弼虚弱的面孔,石抹煦长叹了一口气。将完颜宗弼的手放在被中,摇了摇头。
阿不罕丹赶紧上前问道:“王爷,你看将军怎么了。”阿不罕丹见没有外人,自然不敢再造次,毕恭毕敬的称呼石抹煦为王爷。
石抹煦其实不过是他的一个化名,他本名沈谷煦,是南国公主的儿子,被封为小王爷。
但他一直不想靠祖上庇荫得来世袭之位。便改了姓名,投奔到自小的玩伴完颜宗弼这里,做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士兵。
为国效力不在身份的高低,即使只是一个士兵,一个军医,只要能为国尽忠就好,总比每日无所事事,赋闲在家,花天酒地的强。
一腔热血报效国家,可是数次战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沈谷煦,有时也在怀疑自己最初的选择。若是在长安城中,安安分分的做他的平阳侯,是不是就不会遇见颜盏笙?颜盏笙也不会因他而死,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失魂落魄,痛不欲生!
但有时想一想,就像颜盏笙所说的这都是命数,他没有办法改变,也不想改变。若是让他再选择一次,他想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
听着阿不罕丹的询问,沈谷煦不禁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情况很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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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早已经心急如焚,在营帐中走来走去,一刻也没有歇着。看见石抹煦回来了,苏木马上冲上前去,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空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此时,一旁的蒲察烈、会宁风也赶了过来,将石抹煦围住询问着完颜将军的情况。
其实石抹煦早就已经看出了苏木的心思,他面向众人,眼神却落在苏木身上,面色凝重的说道:“完颜将军是急火攻心,外加这几日奔波劳顿,没有好好休息,才会这样。现在身体并无大碍,我也给他开了几副调养身子的药。短时间内就会见效。”
众人也松了一口气,只有苏木放心不下,接着问道:“既然完颜将军没事,你为什么还是愁眉不展呢?”
石抹煦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他的身体虽然并无大碍,但是却一直昏迷不醒,我试过很多方法都不奏效,不知他要这样昏迷多久。”
苏木紧皱眉头问道:“怎么会这样呢?”
石抹煦打量着苏木,别有深意的说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啊。”
听见这话,苏木的身子微微一震。
此时石抹煦的身体也有些摇晃,自从颜盏笙走后,石抹煦都没有合过眼,身体也越来越虚弱了。刚才他也是强撑着替完颜宗弼看完病了,现在再没有力气了,眼前一黑,颓然倒地,苏木马上搀住他,蒲察烈和会宁风也敢来帮忙,将他搀到床铺上休息。
一旁的苏木依旧愁眉不展,若是心病,那么完颜宗弼的心药又在哪里呢?
刚经历一场大战,虽然取得最后的胜利,但大军也有不少的损失,将士们已经疲惫不堪。 将女生猛:病娇王爷难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