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大病初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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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宗弼全身无力,任由阿不罕丹摆弄着,就像是失了魂魄一般,眼睛中的光芒也渐渐黯淡了下来。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但心中难免有一丝动摇,南星真的来过吗?
看着将军的样子,阿不罕丹怎能不心疼,好好的一个将军,怎会变成这样?他无奈的摇摇头,心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阿不罕丹暗暗叹了一口气说道:“将军,我去请军医,你好好静养,千万别随意走动了。”转身去请石抹煦。
完颜宗弼并没有听见他的话,他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昨晚的事情,他不相信那不是梦,他也不相信那是南星的亡魂来找他。虽然他在昏迷中,他明明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将他的手紧紧握住,明明听见是南星的声音在轻声唤着他,怎么会是假的?怎么会是梦?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是如果是南星,那她又是怎样无声无息混进大营之中,并且潜入自己的营帐,就连阿不罕丹都没有发现?这是常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的事。而且又为何会无缘无故消失,不与他相认?难道真的是南星的鬼魂吗?难道是南星舍不得自己来看望自己了?可是明明南星的手是暖的,明明她在我的胸前哭泣,鬼魂的眼泪怎么可能是热的?
想到此时完颜宗弼眼前一亮。他迅速翻开被子,查看胸前的衣服,瞬间眼眸柔和了,嘴角微扬。
胸前的衣服上,染上了浅浅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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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宗弼一改前日消沉的意志,完颜宗弼求生的欲望更加强烈,也很配合沈谷煦的治疗。
“沈谷煦,我的伤势如何?”完颜宗弼与石抹煦自小熟识,所以不愿意叫石抹煦的化名。
他的母亲曾经是南国公主府上的侍女,身份低微,就算成了皇子也不免有人嘲笑他,宫里的孩子们也经常欺负他,只有石抹煦总会出手帮他,还经常给他拿吃的,当年如果没有他,完颜宗弼或许早就死了,所以他对石抹煦和他人不同,亲近不少。
“你小子,命真大,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趟,没想到还能活着回来。想必是那阎王爷看你凶神恶煞的也不愿意收留你吧!”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沈谷煦的心中却十分开心,他在心中早就将将完颜宗弼视为兄弟,看见他身体逐渐恢复,沈谷煦自然替他高兴。
“你少贫嘴,赶紧开药吧,把我治好了,我还要带兵打仗呢!若是耽误了家国大事,我一定治你的罪!”完颜宗弼冷冷的说道,但也没有因为沈谷煦的失礼有任何责怪之意,这要是换了别人,敢这样和他说话,都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他只是看不惯沈谷煦油嘴滑舌的样子罢了,但心中明白沈谷煦对自己的关心。
“有你这么跟大夫说话的吗?小心我给你下假方子毒死你。”沈谷煦和完颜宗弼又开始一通拌嘴,他看的出来完颜宗弼心情很好,可他仍是为完颜宗弼担心,现在虽然完颜宗弼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可是若是真想医好这心病,他却少了一味心药啊!可这味心药却也有自己的心病啊!不知为什么,沈谷煦总觉得心中十分不安,他隐隐的感觉,有一场灾难正在酝酿。
看着完颜宗弼难得的笑颜,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石抹煦开好方子交给了一旁的阿不罕丹,跟完颜宗弼嘱咐了两句,让他好好休养,转身便要离开。
“沈谷煦,你这又是何必呢?放着宫中锦衣玉食不去享用,偏偏远赴沙场,这战场上刀剑无眼,若真是伤到你,我也无法跟南国公主交代啊。我劝你还是回去安安心心的做你的王爷吧!这里不适合你。”完颜宗弼看着自己的挚友,他能够感觉到沈谷煦好像跟他隐瞒了一些事,他能够看出沈谷煦眉间透出的哀伤,他太过了解沈谷煦了,每次沈谷煦话很多,故意和自己斗嘴的时候,都是他心中最难过的时候,他只不过是用这种方式掩饰他心中的苦闷,可这些又怎么会逃过完颜宗弼的眼睛,他知道沈谷煦太过良善,这战场的杀戮不适合他,所以完颜宗弼担忧的说道。
沈谷煦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你确实很了解我,这战场不适合我,安逸的生活过惯了,又怎么会习惯这战场上的打打杀杀呢?以前来到这里,我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
我可以自己拼出来地位,而不是靠祖上庇荫。可来到这里,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想法太过幼稚。”
听着沈谷煦的话,完颜宗弼心中有种刺痛的感觉。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热血男儿,如今却在战争中不断的成长蜕变,对他来说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完颜宗弼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他还是希望沈谷煦能够永远不被这混沌的世间所污染。
完颜宗弼这边正担心着沈谷煦,沈谷煦却继续说道:“可如今我却不会离开这里了。”
完颜宗弼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沈谷煦的神色变得柔和了许多,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淡淡的悲伤,喃喃道:“为了一个人啊,我和你都一样,你可以为了一个人远赴南疆,身处险境,也在所不惜,我也愿意为了一个人留在这里,守护着他的魂魄,祭奠着他的亡灵,若他在天有灵,我希望它能够看见我是如何帮他复仇的!”
完颜宗弼叹了口气,他自然明白这种感觉,他又何尝不一样呢?为情所困,无法自拔。
在他眼中沈谷煦一直是个花花公子,整日里花天酒地,辗转于花街柳巷,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虽然医术了的,可是完颜宗弼从来不曾想过他也有这样刚强的一面。
或许人总会变的,他不也是这样吗?
遇见一个人,改变了一生的命运……
看现在自己已经无法改变沈谷煦的想法了,那么他就只能暗暗地保护他,但愿此次远征,沈谷煦能安然回国,到那时,自己成为了一国之君,一定会让他平步青云。
沈谷煦走后,完颜宗弼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心中布满了疑惑,满脑子想的都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南星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死而复生?或是那晚他见到的人不是南星?那又会是谁呢?为什么他们竟然如此相像?
种种的困惑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此时他真的希望,南星真能像传说中的萨满神女一样,身怀巫术,长生不灭,虽然完颜宗弼清楚,这不过是一个美好的猜想罢了。
此次战役,完颜宗弼大败,但因为其在朝中势力强大,朋党纵横,完颜亶也不能轻举妄动,所以并未对其加罪,由于完颜宗弼伤情未愈,军队也需要休息,完颜宗弼向完颜亶申请,大军先在南方休息,并未撤军。
完颜宗弼其实身体已经无恙,常年习武,这点小伤对于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他现在让大军停驻在顺昌,他放出消息说他重病在身,只是为了下一步的攻打宋人的计划做准备。
完颜宗弼的营帐中
“阿不罕丹,那个细作,你找到了吗?”完颜宗弼看着眼前难闻的汤药,皱起了眉头,犹豫着要不要喝下去。
“报告将军,这个细作并没有线索,我已经找遍了所有士兵的住处,并没有发现有能够向外传送消息的工具,所以现在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奸细。”阿不罕丹确实已经费劲心思去找了,但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换种想法吗?或许传递消息的人用的是我们最常用的工具。”完颜宗弼最终还是放下了药碗。这药太苦了,他实在不愿意喝。
“将军指的是?”阿不罕丹一脸疑惑。
完颜宗弼又拿起了那只箭头上刻着笑脸的箭。他依稀记得那天射箭的人离他距离很远,这么远的距离一箭射中了那个宋人的心脏,救了他一命,可见那人射箭不仅精准,且臂力极强,如果是那个人,将箭射出军营传递消息应该不在话下。
完颜宗弼缓缓开口,“你可以去调查一下,军营中谁的箭术比较好,找到之后,告诉我,我自有办法。”
“诺”。
阿不罕丹走后,完颜宗弼将药倒在地上,脸色阴沉。
这边苏木还在忙着煮药。
“苏木,看你满头大汗的擦一擦吧。”苏木已经连续好几天不眠不休帮完颜宗弼熬药了。
石抹煦在一旁看着也十分担心,想要帮忙,可苏木偏偏要坚持自己去做。
“谢谢石抹大哥。”苏木笑着接过石抹煦递来的手绢。他心中一直担心着完颜宗弼的病情,一直在石抹煦口中打听着完颜宗弼的近况,听见完颜宗弼的病情逐渐转好,他悬着的心逐渐放下了,毕竟完颜宗弼是因为自己受的伤,苏木心中有愧。
“你都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啦。这样怎么行呢?还是让我来吧。”石抹煦实在看不下去苏木如此没日没夜的辛劳。其实完颜宗弼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这药起到的只是强身健体的作用。但他不能够告诉苏木,完颜宗弼其实是在装病,因为这是军事机密,除了他和完颜宗弼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没事,石抹大哥已经煮好了。倒出来就行了。”苏木端起药壶,却一阵头晕。药壶就从手中脱落,眼看药壶就要摔到地上,苏木下意识伸手去接,烧的火红的壶壁接触到苏木的手。她强忍着手掌的疼痛,将药壶平稳的放在地上,一双手已经被烫红。
石抹煦赶忙冲了上去,扶着苏木坐到一边,从怀中掏出药膏,“你怎么这么傻啊?药洒了就洒了吧,手要烫坏了可怎么办才好!”说着手指上已经蘸好了药膏向苏木的伤口上涂着。
苏木下意识的躲开,想自己涂。但石抹煦却抓住了他的手说到:“你现在伤成这样怎么涂啊?还是让我来吧。”
苏木觉得石抹煦的话有理,毕竟都曾经是沙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哪有那么多讲究。
可这种亲密的场景,在他人眼中却显得格外暧昧。
完颜宗弼远远过来就已经看见了这一场景。
本来身体已经好了,好久也没有看见苏木,他想去马场看看苏木有没有听话,每晚练功。可到了马场却发现苏木不在,他立刻紧张起来,他知道这次与浑邪王之战,伤亡人数也很多,心中莫名的担心起来,一个久经沙场,看惯生死的他竟然会害怕苏木出事。他赶紧去士兵营中寻找。
可没想到却看见了这一幕,由于距离较远,完颜宗弼根本没有看清是石抹煦在帮苏木涂药,而只是模糊的看见苏木和石抹煦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完颜宗弼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不知道为何看见他们亲昵,自己为何如此生气?察觉到自己异样的情绪,完颜宗弼则在心中说服自己,那是因为他们罔顾伦常,同为男子。
完颜宗弼的眸子越来越暗淡,越来越冰冷。完颜宗弼暗暗消失在角落中,石抹煦和苏木都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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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的主营中,气氛异常紧张,完颜宗弼坐在榻上久久没有说话,苏木不知所措的站在他面前。
苏木并不知道为什么完颜宗弼把他叫来,却并不说话,刚才赵校尉来找他说完颜将军要见他,他立刻冲了过来,终于可以见到他了,她好想看看他的病情如何,这几日他只是在石抹煦的口中得知完颜宗弼的情况,虽然石抹煦总说完颜宗弼的身体已经见好了,可是苏木还是抑制不住的担心。
现在完颜宗弼就在他的眼前,他虽顾及着礼数,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完颜宗弼,却也时不时的偷偷瞄几眼,看见他面色红润,身体健硕,气息平稳,他便放心了不少。
可完颜宗弼却半天都没有说话,苏木心中有些不解,先开口问道:“将军,找我有何事?”
完颜宗弼怒意未消,阴着脸沉声说道:“你可知违抗军令,该当何罪?”
苏木愣了一下,这才感觉到完颜宗弼暗藏的怒意,但她实在不知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完颜宗弼。疑惑的问道:“将军此言何意?苏木不知。” 将女生猛:病娇王爷难招架